第49章(2 / 2)
严永诚不像一般的达官显贵喜欢喝白酒,他独爱红酒,还仗着红酒度数没白酒高,说多喝点也没事儿。
喝完以后血液里的酒精浓度比喝了白酒还高。
自从严永诚得了偏头痛,他就开始劝严永诚戒酒。
严永诚当着他的面做了保证,背地里却仍旧在偷着喝酒。
有时候实在控制不住了,也会在家宴上借着团聚的喜庆,一杯接一杯地对酌,一不留神醒酒器里的红酒就见了底,又无休无止地往里添,开了一瓶又一瓶。
严永诚的偏头痛曾经被他治好过一次。
结果没过多久又被严永诚自己作病了,每次复发都是因为好了伤疤忘了疼。
跟他手中患者里的那些倔老头一模一样。
严永诚在人前威风惯了,谁都不怕,就怕严振青这个铁面无私的弟弟。
提到这禁忌品名单里的酒,严永诚便没了长者的风范,开始避重就轻聊起别的话题。
“振青啊,你说你每天在你那医院上班有什么意思。不仅钱没赚到,对象也没有着落。你哥我像你这个岁数,泡过的妞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听哥一句劝,把康宁接手了,当个闲散院长,既有空搞你的学术,又可以戴着好听的头衔博得女孩子的芳心,这不就爱情事业双丰收了吗?”
又是催婚。
分明也没比他大几岁,就站到了父母那辈那边,操心起他的婚姻大事。
严振青本就因为严永诚不听他的话,偷偷喝酒导致犯病,而感到恼怒不已。
这会儿听见严永诚催婚更加不悦。
“康宁医院就是个空壳,在业内的风评这么差,我接手是嫌自己锦旗收得太多,想找骂吗?”
康宁医院的状况,他虽然没经过手,但也是有从业内听过不少传闻的。
是真是假到现在也没定论。
他问过严永诚,那些传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严永诚说是一些见不得人好的小人捕风捉影,都是胡乱编造的,但也从来没杀鸡儆猴,挑一些出头鸟来告他们造谣。
别说问严永诚这件事是真的假的了,连严永诚说的话他都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严永诚也被他念叨得不耐烦了,悻悻道:“你究竟要我说多少遍,康宁医院当初就是为你建的。因为我把集团继承以后,爸妈觉得自己他们没有一碗水端平,亏欠了你,这些年来一直要我给你开家医院。只不过医院建的不是时候,又因为倒霉,工地上出了世故,被对家找到把柄做了文章。你要是在医院建立之初就去当了这个院长,去镇一镇场,哪来的后面那么多风言风语?”
严振青冷笑着反问:“说到底怪我?”
严永诚心里装着事儿,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有跟严振青提起过,也不知道弟弟究竟知道了多少,心里一虚,叹了口气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就听我的,我还能害了你吗?你呆的那家三甲医院不缺你一个专家,你任客座教授的学校不缺你一个讲师,但咱们家自己经营的医院,缺一个你这样当家做主的。”
严永诚说得苦口婆心,费尽口舌,严振青就一句话:“我有自己的坚持。”
“坚持”二字过于笼统。
虚无缥缈又耐人寻味。
严振青说得不明不白,让严永诚想说服他都没有可以支撑观点的落点,一时无话可说。
静默片刻,严振青不冷不热地说:“我今天回来是出于医者的本能,来给你看病的,并不是来和你为曾经从未达成一致的观点争个高低的。不过我看你状态挺好,还有闲情逸致小酌两杯,不像为头痛欲裂和双手麻痹苦恼的样子,恕不奉陪了。”
“站住。”严永诚绷着脸说,“现在跟你说两句话这么难?”
“有什么好说的。”严振青失望道,“哥,你现在变了,变了很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我能理解你为了家族的利益心力交瘁,费了许多苦心,着实不容易。但是我希望你能守住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不等他说完,严永诚怒不可遏地说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我是在劝你回头。”严振青痛心疾首地说,“不然我真的不敢在外面承认你是我哥。”
严永诚气得连说了三个“好”,指着他的鼻子说:“严大夫,你清高,清高到现在连我这个哥都不认了。枉我事事想着你,为你的前途和婚姻大事寝室难安,简直忘恩负义。”
严振青来之前没想过他们兄弟俩会吵起来,事已至此只觉得再争执下去没有意义还伤感情,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永远是我哥,所以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稍微为我考虑一下,我不想受牵连。”
最后的结果,理所当然地不欢而散。
严振青离开后,严永诚本就面色不虞,接着又接到下属的电话,说远郊的一处仓库被一伙不明势力捣毁了,心中更加恼怒,气急败坏地吼道:“蠢货!这点小事也有必要跟我汇报吗?清点一下库存损失,再补上不就行了?”
对面的手下战战兢兢地说:“老板,是血库……”
严永诚瞬间脸色煞白,歪头夹住手机,穿起衣服,沉声问道:“是哪里的血库?”
对面赶紧回答:“康宁本部的。”
严永诚面色阴沉地肃然道:“等我一会,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