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下)(2 / 2)
军令如山,闻萧盼蝶唯有转身离开,她却完全没有望向前方,只是转头望着牧霜灵,嘴唇一掀一动着,明显是在叫她的名字。
霜灵……霜灵……
牧霜灵趁白马还跑得不快的时候,起劲追上去,从怀里掏出手绢,塞到闻萧盼蝶手里,擡起泪眼,此时无声更胜似有声。
终于,紧握着的双手渐渐松开,牧霜灵悲伤的身影烙在闻萧盼蝶心间,此生难忘。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就是这道身影,支撑闻萧盼蝶在环境恶劣的塞外生活了足足三年。
岂知三年来斗转星移,牧霜灵对闻萧盼蝶的友情早已经渐渐转淡,被京城各种新鲜的事物吸引,可是闻萧盼蝶过着枯燥无味的军旅生活,天天对着是粗鲁无礼的士兵,唯一可做的就是钻研沉闷的兵法,在沙场挥动沉重的铁枪杀敌,小小的心灵在三年来变得更懂事,也明白当时的感情不止是友谊,更多是留恋至深的爱情。
要知道军队里全都是男人,虽然有闻萧盼蝶这个女孩,但她一是年幼,如同大家的妹妹,二是身份为闻萧子龙将军的妹妹,没有人敢碰她半根手指,所以男人之间寂寞都会互相慰藉,这事闻萧盼蝶自是知道,也促使了她承认自己对牧霜灵禁忌的爱恋,但她却明白自己对牧霜灵不止是寂寞,更多是日久生情,这份感情不止是□□上的欲望,更多是心灵上的依靠。
女孩与女孩之间的感情最是纯洁,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体欲望都不强烈,所以更多是会温软缠绵,留恋对方的气息。
可惜二人身处的环境如此不一样,情感的走向自也不同。
三年的距离,可否追回来呢?
闻萧盼蝶不知道。
「怎么神情这般哀怨?」司怜梦揑了揑闻萧盼蝶的脸蛋笑道。
闻萧盼蝶回过神来,她只是朝司怜梦笑了笑。
司怜梦却觉得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牧霜灵坐在原地傻笑得活像个白痴,闻萧盼蝶一副深闰怨妇的模样,到底发生什么事?
难得牧霜灵终于回复正常,她伸出纤长的指尖戮了戮司怜梦的香肩,道:「对了,本宫有事要问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牧霜灵凑近司怜梦,樱唇靠在她耳边,特意无比暧昧地轻声道:「听说最近有人被丞相夫人禁足在家里不能出门呢。」
她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刚好能使全部人都听见。
闻萧盼蝶看见牧霜灵对司怜梦的亲密,眼神不禁一黯,自己这三年果然错过了许多事情,可是假若自己当天没有离开,自己可会发现对牧霜灵的情意?
不会吧,在虚荣浮夸的京城里生活下去,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发现这份需要细心呵护的情意。
「给本小姐滚远一点,说话别呵气像个青楼女子在勾引男人。」司怜梦毫不留情地一手推开牧霜灵,闻萧盼蝶望望司怜梦,竟然觉得司怜梦当真是暴殄天物,假若牧霜灵这样对待自己,自己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好好好,那请司小姐解答小妹的疑问,不要说谎呢。」牧霜灵剥着瓜子,优哉悠哉地道,前几天她静下来一想就发觉不妥,司怜梦那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会突然这么好来看望自己?她去问四王妃,四王妃却说当天自己在白马寺看见司怜梦垂头丧气地跟在丞相夫人身边,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司怜梦被禁足在丞相夫人身边。
今天如非司怜梦老早跟丞相夫人报备说来闻萧府,加上发了一个其毒无比的毒誓,恐怕丞相夫人还不会让她来。
闻萧盼蝶回过神来,问道:「怜梦为什么被禁足呢?」
司怜梦本想打哈哈蒙混过关,但连闻萧盼蝶都问起来,自己似乎不能就这样避过问题呢。
「咳咳……这事说来话长。」司怜梦转转眼珠,突然站起来道:「不过娘亲要我早点回去,我还是先走了,改天再说。」
「怜梦,妳觉得妳逃得过吗?」牧霜灵伸出脚尖戮了戮司怜梦的裙摆,眯着眼睛问道,八卦乃是女子之天性,更别说那是自小的冤家司怜梦,其实她已经打听了不少事情出来,不过还想听司怜梦亲口说出去,更别说现在闻萧盼蝶都在,司怜梦再泼辣也不能当着闻萧盼蝶发作。
自己当真是聪明绝顶啊,不去给闻萧盼蝶当军师实在是浪费人才。
「怜梦,妳有什么问题不妨跟我们说,能帮忙的我们一定会帮忙。」闻萧盼蝶眨眨闪亮的大眼睛,司怜梦无奈地看着她,这家伙就会跟着牧霜灵起哄,心偏成这样用不用看大夫啊?
司怜梦转过头恨恨地瞪着牧霜灵,牧霜灵耸了耸肩,没脑子的人就别跟本宫斗嘛。
正当司怜梦要开口说话之际,门外的下人已经冲进花厅道:「大将军……回来了!」
「哥回来了?」闻萧盼蝶兴奋地跳起来,却又想起自己要介绍闻萧子龙给牧霜灵,心情顿时沉下去,少女柔肠百转,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
牧霜灵一脸遗憾地看着司怜梦,没法子,唯有改天再逼问她吧,反正来日方长。
司怜梦也在瞧着牧霜灵,这女人只在遗憾无法窥探自己的秘密,对于闻萧子龙的来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她刚才那番喜欢闻萧子龙的话的确是在鬼扯。
花厅之内,三个女人各自心怀鬼胎,谁都猜不透谁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