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下）（2 / 2）
「我会缠着那男人，使他无法追上妳们。」
「万一其他两个男人回来呢？」
「无妨。」
「什么无妨？」牧霜灵气得跳起来道：「我不能把妳丢在那边的，那不是以妳去交换怜梦吗？不行！」
眼见牧霜灵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闻萧盼蝶无奈地笑道：「我会武功，对付这三个男人绰绰有馀，可是妳们不会武功，留在这里只能使我分心牵挂，他们也可能把妳们抓起来威胁我。」
「可是……」
「乖乖听话。」闻萧盼蝶摸摸牧霜灵的头发笑道，牧霜灵怔怔地看着她，此际她突然发现原来闻萧盼蝶真的长大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抹着鼻涕，梳着冲天小辫，像只哈巴狗跟在自己身后的乖巧女孩，现在她上过战场，并且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中活着回来，她杀人如麻，满手鲜血，她是燕朝最厉害的女人闻萧盼蝶。
盼蝶，妳还是昔日那个盼蝶吗？
「嗯。」牧霜灵偏执地避过闻萧盼蝶的手，明明自己的年纪比她大，为什么这时候却要靠她保护？早知这样自己也去学武功！
「勾勾手指，不许反悔。」不得不承认，闻萧盼蝶的确挺了解牧霜灵。
「孩子气！」牧霜灵把双手藏在身后，不打算承认自己的天真。
「来嘛。」闻萧盼蝶撒娇道，她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此时撒起娇来更是无比可爱。
「勉强答应妳一次，下不为例。」牧霜灵乖乖伸出尾指跟闻萧盼蝶的尾指勾了勾。
闻萧盼蝶低头看着相勾的尾指，下次相勾之际，可会是妳我许下永生盟誓之时？
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闻萧盼蝶挺身走出小径，牧霜灵则跟在她身后。
两女来到土地庙前，闻萧盼蝶轻轻推开门扉，果然看见倒地昏迷的司怜梦和她身边蹲坐着的那个矮个子男人阿牛。
「妳们来做什么？这里是爷的地盘！」阿牛跳起来沉声道。
「现在是我的地盘。」闻萧盼蝶耐心地说道，她笑意温柔，牧霜灵呆呆地看着闻萧盼蝶，原来她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样。
战争是强逼小孩长大的最佳催化剂，闻萧盼蝶在战场上阅尽千帆，她是习惯于指点江山的人，那种气度岂是一般人及得上的。
纵使闻萧盼蝶穿着华丽的衣裙，但牧霜灵却可以想像她在战场上安坐在于骏马之上，谈笑间墙檐灰飞湮灭时，脸上的微笑也是这般安然淡定的。
矮个子男人拔出开山大刀，冷冷地道：「我再说一遍，一是你走，二是你死。」
「我选三，你死。」闻萧盼蝶微微一笑道，牧霜灵被矮个子男人那杀人的气势吓得躲在闻萧盼蝶身后。
牧霜灵突然发现闻萧盼蝶手中没有兵器，她的武器不是铁枪吗？此时没有铁枪她能用什么跟这男人战斗？
闻萧盼蝶纤手一翻，手中随即出现了一把长剑，这把剑剑身细若筷子，长约七吋，看起来极为易于折断。
但就是这把长剑如此幼细，闻萧盼蝶才能把它藏在怀中。
「救人。」闻萧盼蝶掀动樱唇轻声道，牧霜灵会意，连忙退后几步，趁闻萧盼蝶和那男人交手之际救走司怜梦。
闻萧盼蝶一手握剑，剑尖直指矮个子男人，淡淡地道：「请指教。」
「指教个屁！」矮个子男人持刀扑过来，闻萧盼蝶身形转动已经避过他的一击。
牧霜灵来不及赞叹闻萧盼蝶身法的美妙，就把倒在地上的司怜梦拉出战团之外，矮个子男人想去跟牧霜灵抢人，闻萧盼蝶已经成功挡住了她。
很明颢闻萧盼蝶对上这矮个子男人是游刃有馀的，牧霜灵咬一咬牙把司怜梦擡到背上，天知道牧霜灵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试过背负一个人？虽然司怜梦并不重，但骨头血肉加在一起还是比三两棉花重，牧霜灵喘着粗气，撑着窗沿好不容易才站直身子。
「走！」闻萧盼蝶一声娇喝，牧霜灵点点头，正要背着司怜梦离开，她刚跑到门口却发觉眼前突然一黑，擡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两个男人已经挡在门口，正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她。
「盼蝶！」牧霜灵吓了一跳，这两个男人的速度怎么这般快！
「看刀！」矮个子男人趁闻萧盼蝶分心，一刀向她的肩头斩去，闻萧盼蝶轻飘飘地避过，回头去看却发现高个子男人已经老鹰抓小鸡地把牧霜灵抓起来。
「没想到多来一个啊！这次我们赚发了！」高个子男人邪笑道。
「到地狱再赚发吧。」闻萧盼蝶轻笑道，她右手持剑跟矮个子男人战斗，左手扣了几枚金钱镖，待右手换招之际扬起左手使出满天花雨，姿态无比优美，可是每枚金钱镖去势如风，都是击向门口的两个男人。
高个子男人来不及闪避，其中一枚金钱镖已经打中他抓着牧霜灵的手的手腕，他大叫一声按着手腕跌跪下来，牧霜灵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镖上……有毒！」高个子男人望了望他的同伴，也就是司怜梦的情人，果然他都躲不过闻萧盼蝶突如其来的一击，肩头和左腿都中镖了。
闻萧盼蝶虽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但她毕竟是在死人堆中打滚长大的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极为毒辣，所以她手中的金钱镖全都淬毒，这些毒也是非常阴狠，它会使伤口血流不止，伤者很快就会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死，她有意把金钱镖击在大腿和手腕这些血脉流动的重要位置，这样一来血会流得更多更快。
「使毒算什么英雄好汉？」司怜梦的情人正要向闻萧盼蝶扑去。
「我不是英雄好汉，我是女人。」闻萧盼蝶轻巧地避过司怜梦的情人，任由他跟正攻过来的矮个子撞在一起。
司怜梦的情人刚才那一扑聚集全身气力，可想而知那力度有多大，矮个子自然被他撞飞，一声惨叫未了，他就倒在土地庙的另一边。
牧霜灵跌坐在一旁，嘴巴张大了再也合不起，闻萧盼蝶－－很厉害！
就像戏文说的那些大侠一样，把坏人一个个打趴在地上，然后身上毫发无损。
闻萧盼蝶知道高个子男人和司怜梦的情人已经做不成任何威胁，正想往矮个子男人走去时，冷不防高个子男人突然跳起来，不顾身上鲜血长流的伤势，反手把牧霜灵抓到怀中，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架在牧霜灵颈边，向闻萧盼蝶道：「妖女！有胆子妳就杀了我们！我就带着这女人下地狱！」
牧霜灵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危急的关头，她低头看见寒光凛冽的匕首就跟自己只有半指之遥，只要往自己颈边一割，恐怕自己就没命回家了……
可是牧霜灵不敢大叫，她不想使闻萧盼蝶分心。
闻萧盼蝶转身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牧霜灵。
牧霜灵不想求救，但泪光盈然的美眸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
盼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