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襄阳蛊祸5(2 / 2)
“云长!”刘备急忙上前搀扶,眼里满是痛惜。关羽用刀拄着地面,稳住身形,摇了摇头,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坚定:“大哥别担心……这刀跟着我多年,斩过无数敌人,今天为了保护侄儿,损些灵性……值得。”他看向王凡,目光沉重,“王先生,这印……不能接!”
蔡瑁见最后的杀招也被破了,脸上不但没有失望,反而露出一种计谋得逞的诡异怪笑:“晚了!太晚了!王凡,你指尖既然已经碰了印,契约因果就已经成立!刘表的债,你愿背也得背,不愿背也得背!除非……你能找到幽冥阁总坛,亲手把那债契毁掉!哈哈哈……”狂笑声中,他猛地把金印往地上一扔,整个身体“噗”地一声化作一道浓稠的黑烟,贴着地面快速钻进廊柱阴影里,消失得没了踪影。
“哐当!”金印落地,发出沉重的声响。印底几片玉屑在撞击中崩飞,就在这一瞬间,王凡识海里像有什么屏障被彻底打破,更多、更清晰的记忆洪流涌了出来:洛水河底,冰冷的黑暗中,那濒死的少帝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用尽最后力气,从袖中藏着的传国玉玺上,硬生生掰下了一角!那一小块承载着国运气数的玉玺碎片,随着少年的沉沦,和那滴含着他毕生灵慧的泪珠紧紧靠在一起,共同沉眠,最后……化生了他王凡的先天道基!
“我……我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块传国玺残片?!”这个认知像惊雷一样,在他心里炸响。他终于明白,幽冥阁处心积虑,蔡瑁甘当傀儡,他们的最终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荆州牧的权柄,而是他王凡——这个由少帝灵慧和传国玉玺碎片共同孕育出的、活着的“人形钥匙”!
关羽强忍伤势,拄着刀站起身,刀身的裂痕在夕阳下触目惊心:“王先生,这印虽然是祸源,却也指明了一条路……要救荆州,要救阿斗,非得直捣幽冥阁巢穴不可。关某这把刀……恐怕难支撑到那一刻了,前路……还需要先生指引。”
王凡深吸一口气,把翻腾的气血和纷乱的记忆强行压下。少帝的泪、传国玺的残、阿斗的胎、关羽的伤……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最后齐齐指向一个地方——洛阳北邙山!那里不只是传国玺西北角残片的藏匿之处,更是幽冥阁经营多年的一处重要根基所在。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枚冰凉的金印。印中原本汹涌的幽冥煞气,好像随着蔡瑁的逃走消散了大半,可那份沉重的因果却已牢牢系上。“这印,我接了。”王凡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不是为了承担刘景升的孽债,而是要借着它,看清幽冥阁的最终图谋,彻底斩断这祸乱的根源。”他把金印递给刘备,“玄德公,这印暂且由你保管。它虽然是不祥之物,却能号令荆州还没完全沦陷的忠贞力量,我们接下来的邙山之行,需要这份助力。”
刘备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金印。指尖碰到印身的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一股阴寒顺着经脉蔓延,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他严肃地点头:“王先生放心,刘备在这里立誓,必定用这残躯,护印周全,助先生成就大业!”
阿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哭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王凡。他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先点了点王凡的胸口——那里贴身放着传国玺残片,也是他道基本源所在,然后又坚定地指向北方——洛阳邙山的方向。王凡心中一动,这孩子体内的“玺胎”,对同源之物的感应,竟敏锐到这种地步。
残阳终于完全沉入远山,最后的余晖把五道身影在长廊下拉得很长,像五柄即将出鞘的利剑。王凡最后望了一眼州牧府那如同巨兽残骸般的轮廓,握紧了怀里那枚和自己同根同源的传国玺残片。邙山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不仅要面对曹操的虎狼之师,幽冥阁的层层杀局,或许……还要直面自己那身为“少帝遗泪”的宿命。
然而,他的道心在此时却前所未有的通透和坚定。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连自己的来处和宿命都不敢面对,还谈什么超脱?谈什么守护?
身旁,关羽的青龙刀虽有裂痕,傲骨仍在;张飞的蛇矛染了血,战意没消;刘备抱着幼子,仁心不改,眼神里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而他自己,丹田内那颗金丹光华内敛,道胎与疫疠之力圆融流转,更添了一分源自本命玉屑的皇道紫气。
“出发,去北邙山。”
王凡率先迈步,踏碎一地残光。四人紧随其后,步伐坚定。也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王凡因果瞳微动,瞥见一缕极其隐晦的黑色印记,正从刘备手中的金印里悄悄飘出,像一个无声的幽灵,向着北方天际逃去。
“是追踪的印记么……”王凡心中冷笑,“正好,就借你的耳目,引蛇出洞。”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五人身影消失在襄阳古城门外,踏上了通往北邙山的征途。身后,蛊祸未消的襄阳城还在痛苦中呻吟,而前方,一场关乎天下气运、牵连前世今生的更大风暴,已在邙山深处悄悄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