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日常(2 / 2)
决定行动的这一日一样如此。
他起身,照常吻过她的眉心,悄无声息地套上外袍,再轻声离去。
不同的是,明瑜在门关上的瞬间火速穿上早早备好的素服,不动声色的跟了出去。
他会去玄寂司没错,但从来没有这么早出去过。这个时辰,人都没醒,操持哪门子的司务。
天色微明,长街上只有零星赶路人,她一直跟着那道影,直到街口一道马车呼啸而去,他那身藏蓝不见了踪迹。
明瑜惊呼不妙,向他消失的方向追去,直到看见前方显出一道藏蓝,她毫不犹豫地上前拉过他:“祁怀晏你……”
后半句未出,她尴尬地抽了抽唇角,看着眼前那个浓眉大眼满脸震惊的糙汉,连连道歉。
认错人这种事不算什么,重要是竟然把他跟丢了!
晕头转向时,她忽然瞥见巷口一个快速消失的藏蓝,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是玄寂司?
“哪去了?”她拐过巷口看见玄寂司大门,却空无一人。
“小枝姐姐?”
小铃铛的声音忽然传至她身后。
寻得救命稻草般,明瑜看着那个睡眼惺忪的男孩问:“方才你可有看见你怀晏哥?”
小铃铛瞪大眼,摇摇头结巴道:“他说他没来过。”
明瑜眯起眼,打量道:“他说?”
男孩连连摆手,憋了一口气:“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没来过。”
“那刚才那个是?”
“一个诡异的男人。”
小铃铛还在憋气,小脸通红,连珠炮似的:“真的,他不让我说他来了。”
玄寂司把孩子药傻了怎么办?她能治吗?
明瑜默默咽下一口气,慈爱的抚过小铃铛头顶软发,“跟了司喻挺好的。”
不然早晚被祁怀晏逼疯。
她义正言辞道:“我走了,跟着司喻,别听怪哥哥的话。”
小铃铛小脸憋的通红,“他真不是……”
见她要走,又问:“小枝姐姐你去哪?”
“去捉鬼。”
看着她消失在转角,小铃铛终于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猪肝色也恢复正常。
“他说他不是祁怀晏。”
转过转角后,她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凛北著名的烟花柳巷,甜水巷。
他好大的胆子!
她眼中溢满杀意,仿若已经看见祁怀晏被她乱刀戳死的模样。
呵,不是扮文雅书生吗,来甜水巷做什么黄梁大梦?
但明瑜稳住了,想起上次来这种地方还是小时候,她如今是个大姑娘了,还是有些陌生。
于是蹑手蹑脚潜入,花姑娘成群结队娇娇软软伏在软榻上,有过夜的公子贪恋香软,清晨还搂着一貌美歌姬睡着。
不过刚刚破晓的时辰,楼内却已是人来人往的地步。
她一路并不通顺,不时有舞姬看怪人般看着朴素打扮的她。带着这些视线,她畅通无阻地来到一楼最内里的一把长椅旁。
几乎怒吼般:“祁怀晏!”
坐在长椅正中的祁怀晏吓了一跳,他两侧都是男子,那两人却各搂一美艳姑娘,不远处亦有蠢蠢欲动的女孩,一群人好不热闹。
明瑜强压怒火,看着他身边的女子,转头看向他:“你还看!”
祁怀晏及身旁男子身边总有那些穿得露骨的姑娘,而坐在正中被点名的祁怀晏却一仰头靠在椅背上,玩味地看向明瑜:“请问姑娘可是要找人?”
“我找你!”
他眼眸光彩流转,不清楚是这里觥筹交错间的光还是什么,“在下怎不记得姑娘?”
好!好啊!这次又是什么戏码?
她冷笑一声,干脆抱臂立于他面前,也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了,挂起一丝微笑对他说:“也并无旁的事,不过是我郎君不见了,依稀见他拐来此处,如今回想,倒是看错了。”
“哦?姑娘在寻的郎君是个怎样的人?”祁怀晏挑眉,亦抱臂慵懒靠在一旁。
明瑜道:“他比常人好多了,会为我簪花,为我跑到京华去买我爱的糕饼,还会亲手给我做包子。”
她上下扫了穿戴像花孔雀似的祁怀晏一眼,嫌恶道:“比你好上许多。”
男人笑意更浓,一下起身立于她面前,眉眼间极尽玩味,“姑娘怎知我不如他?”
明瑜挑眉:“我不认得你呀。”
忽然间,她想到什么似的换上一副与他无二的邪笑:“公子在甜水巷玩乐,所求为何?”
“姑娘以为呢?此处美人芸芸,不过是……”想想将才那群任他坐的端正也蠢蠢欲动的女子,有几分不爽,再说不下去。
明瑜默默更靠近他一步,学着他的模样,勾唇道:“那公子可愿陪小女饮上一盏?”
她本以为祁怀晏会再与她周旋几遭,没想到却一下被他打横抱起,大步跃向二楼包房。
“饮!现在就去。”
明瑜在他炽热的怀中愣神,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祁怀晏?祁怀晏!”
她的不可置信淹没在他急促的攻势下,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包房,榻到是软,虽不及家中但……
她在想什么!
不过一转眼,祁怀晏就脱的只剩下底衣,他跪在她身上脱衣服的模样总让明瑜觉得缓不过来神。
分明不该是这样吧。
“你,你不是说不认得我?”
祁怀晏邪邪笑道:“嗯,不认得姑娘,但喜欢你。”
她被祁怀晏俯身亲吻扰的愈发不解,不知为何就逸出一句:“那我怎知公子没有娶妻?若公子有了夫人还与我在一处,可是她满足不了你?”
祁怀晏压抑了许久的情.欲早在一次次深吻里将他淹没,意识混沌,却对她的话极敏锐。
他骤然起身从她身上脱离,眼神清亮又坚定:“怎么可能!我夫人最棒了呜呜呜。”
她一愣,“那你还来这种地方,是你腻味了?”
此话一出,祁怀晏更大声:“你胡说!我最喜欢我的小鱼儿了,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呜呜呜。”
明瑜也撑起胳膊,看着他急具玩味:“那你来这里,就没想过她会伤心?”
祁怀晏清亮又混沌,愣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从明瑜身上抽开身:“对啊,我怎么会在你这!我要去和我媳妇亲亲!”
他义正言辞说完这句后,就跑走了。
跑走了……
明瑜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地上花孔雀般的藏蓝衣袍发呆。
“祁怀晏!!”
后来的事顺理成章,一连几个晚上她都紧闭房门不叫他进来。
穿着新寝衣的祁怀晏站在禁闭的房门外,揉揉身上莫名其妙多出的几朵绣的歪歪扭扭的花,吸吸鼻子,委屈道:“小鱼儿,我以为你嫌我腻味了,你、你先前说我角色扮演,可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相敬如宾,所以让你试试风流一点的,我……”
他冷的一哆嗦,那几朵花边缘还有点扎手,他继续委屈道:“我再也不敢了,你理理我啊。”
“走走走,你去找司喻角色扮演去!”
路过的梨酒听见那边的躁动,平淡端着被明瑜剪断的一众破碎毛线走过,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哦,原来这两个人还喜欢这么玩。
不愧是她家小姐!
角色扮演……
玩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