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想不出标题了(1 / 2)
第50章 想不出标题了
江城的七月初,正是吃海货的季节,蛏子、扇贝、皮皮虾,个顶个儿的肥。
闻舒自己点了个海肠捞饭,转头问许念要吃什么?
对方看了半天菜单,最后只要了碗白粥。
“你这是要出家?”闻舒掰开一次性筷子搓木屑。
许念自有难言之隐,又不能跟他说,就敷衍着笑了笑。
等上菜的功夫,他将方振答应牵线的事告诉闻舒,以为对方会高兴,谁料闻舒听后只是催问,“能尽快确定日子吗?”
“不好说,”许念劝他,“毕竟咱们是托人办事,急不得。”
闻舒却道:“要急的,我哥那边······”
话到此,顿住了。
那天在医院,他向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封口令,不许将闻涛醒来的消息透露出去。
短短半年间天翻地覆,饶是闻舒也不得不学乖。
局势尚未明朗,况且闻涛真的只是“醒”了而已,距离真正清醒还差得远。
但只要能睁开眼就有希望,他要抓紧时间带他出国治疗,一刻都耽误不起。
“我尽量快些。”
许念知分寸,明白对方也有难言之隐。
各怀心事的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临别前闻舒交给许念一个信封,薄薄的,能捏出里面有张硬卡片。
“这些用来打点应该是够了,要是有剩下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许念闻言有些生气,当即拒了回去,“你这是瞧不起我?”
闻舒扯扯嘴角,烈日下,他的笑容有些疲惫,“你别跟我客气,我也知道你不缺这些,可你帮我了这么多,我总得回报点儿什么,眼下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钱了。”
瞧瞧这话说得,不知情的非得以为对方是在炫耀。
许念明白闻舒是在求心安,不收反倒显得自己生分。
将信封揣进裤兜,他擡手拍拍闻舒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太紧,你哥会心疼。”
闻舒眼眶一热,很快就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啰嗦,你都快成我第二个哥了。”
许念抿抿嘴,一脸温和。听闻舒道别,“走了,回头电话联系。”
“好,你注意安全。”
他也挥挥手,目送对方离开。
此时此刻,就连许念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人生中的所有不幸,俱都来自于接下来的这场饭局。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再将故事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帮助闻舒,但一定会选择另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
吃饭的日子定在立秋这天,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方振那边迟迟没动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避开家属。
今年陆文州要赶在中秋前上京拜访一位老前辈。
许念得以寻到机会,与闻舒飞去林安。
方振早他们一天到达,事无巨细的将一切安排妥当。
闻舒知道后还很感激,当着许念的面称赞,“这人不错啊,挺热心肠的。”
许念坐在副驾驶冷哼,像是块焐不化的冰,看模样依旧嫌弃。
两人共同赴宴,起初宾主尽欢,谁都不提关于还钱的事儿,酒过三巡,由方振主动开口,唉声叹气的说今年建筑业不好干,手头买的几块地都快荒了也不敢开工,本来有希望开工的那个,还送出去成人之美了。
说这话时他故意瞥了眼许念,见对方正老神在在的喝茶,眼皮子都不带擡的。
反倒是那位“杨白劳”与他深有同感,打开话匣子一起哭穷。
于是方振话锋又一转,说银行的贷款利率连年升高,家里都快揭不开锅。
那人也跟着附和,全没注意已经中了全套。
再往后话就不那么难说了。
私人借贷的利率再高,也高不过银行,更何况当初白底黑字写着呢,既然答应了这场饭局,多少也有心理准备。
催债这事儿要得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面子和台阶。
若换做闻涛,兴许也没那么难,只可惜他撞上了闻舒这个商场新贵,摸不准对方脾气,所以就一直拖着,等待一个能连接彼此的桥梁,简称——“熟人”。
许念听着酒桌上的你来我往,纵使不情愿,也不得不佩服。
陆文州的成功是自带出身光环的,可方振不一样,他就是个草根出身的穷小子,仅凭一己之力与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家族平分秋色,没两把刷子那是绝对不可能。
抛开道德素质不谈,单轮个人能力,这其实是个很值得学习的厉害角色。
眼看难题即将解决,闻舒作为主人家,理应说点和和气气的场面话。
他屁股都从椅子上擡起来了,忽闻“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用力推开。
陆文州那张几乎要黑成锅底的脸,就这么措不及防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此情此景,许念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
除了他之外,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反映最快的是那位“杨白劳”,还以为是什么惊喜,忙主动上前握手,“哎哟!怎么也没人告诉我陆总来啊,我这招待不周的,陆总您可万不能嫌弃!”
说话间还不忘回头,用埋怨的眼神扫过余下三位。
看吧,就是这么现实。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此刻就巧言令色到恨不能把头低到尘土里。
陆文州不作表态,干晾着他伸出来的右手,迈步走向许念,盯着人侧脸,不阴不阳的笑,“方总,你这事儿办得可不地道。”
看的是许念,话却是说给方振的。
方振一扬眉毛,还挺得意,坐在椅子里嬉皮笑脸的打趣:“来者皆是客,跟地不地道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不地道,您这不是也来了?”
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
寓意再明朗不过。
陆文州脚步一擡,眼看就要上前,被许念迅速起身拦住。
“不要!”他拼命抱住男人腰身,说话时牙关都在打颤,“我们出去说。”
那是乞求,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