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这模样落在叶叙川眼中,无异于默认,他理智寸寸崩塌,胸中的怒气不断延伸,令四肢百骸都被气得发抖。
“来人,把她藏的红花统统找出来,”他从喉咙中挤出几字:“现在!”
他一声令下,一群下人连滚带爬起身,乌泱泱地冲去烟年的小院。
半晌,烟年她小声道:“大人,我是细作,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原本便不该有子嗣,且叶氏的血脉也容不得我来玷污。”
她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把黑锅甩给英国公府:
“我的旧主派我来时,亦嘱咐过我小心行事,莫要珠胎暗结,误了任务。”
“说谎,”叶叙川道。
烟年一愣。
“你的主子只会命令你竭尽所能地勾住我。”他神色狰狞,喃喃道:“你若有机会诞下我的子嗣,无异于为他送上我一个天大的软肋,他绝不会阻拦你。”
“是你自己不愿罢了。”他双目泛红,疯魔一般地想求一个答案,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执着问道:“昔时种种皆为虚妄,其实你早已厌憎了我,对不对?”
她还未开口,叶叙川道:“不必再虚情假意,你尽可如实相告。”
烟年顿了顿,勉强挤出笑来:“大人想得多了,我又怎会……”
“说实话。”
烟年正疼着,心情极为糟糕,敷衍上这几句已是极限,被他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一激,当下便不想忍了。
连日堆积的怨气一朝爆发,她一巴掌打开叶叙川按她肩膀的手,冷冷道:“不错,叶大人果真料事如神,我的确无意替你生儿育女,身子坏了又如何?若能保我无孕,便是虎狼之药我也愿意吃。”
“大人也不必强求一个说法,你高高在上,光风霁月,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活法,我是笼中的鸟雀,阴沟的老鼠,身陷囹圄,怎会奢想留下后嗣?让我的孩子继承我这被利用、被关在笼子里的一生么?”
“这段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好像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供人利用、供人亵玩,像个玩意儿,一样器物,唯独不像个人,所以我每回与你同床共枕,都如上刑般痛苦。”
她喘息一声,目光怨毒。
“这样说,大人可满意了?”
满室鸦雀无声。
翠梨刚刚被守门的婆子放入院中,就听见如此劲爆的一番发言,吓得两股战战,及时扶住了墙,才没有瘫坐在地。
叶叙川一动不动地站着。
被烟年甩开的手徒劳地微微屈起,却什么也握不住。
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唯独她的声音清晰地灌入耳膜中,每一字都锋利如刀,随血管流向四肢百骸,刺得周身上下鲜血淋漓。
真是奇怪,明明卧在榻上的人是烟年,却反而让他痛到手足无措。
榻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长发濡湿,姝丽面孔染上怨色,好像荒山秃岭上行走的艳鬼,以人心中的妄念为养料。
这是烟年第一次直白地表达她的恨意。
她绝非豁达之人,相反,她有她的偏执,有疯狂与厌倦,这些情绪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爆发了出来,只如一道雪亮的刀光,狠狠撕扯开了两人之间的虚伪假象,露出最不堪的那面来。
这段关系溃烂不堪,建立在无数欺骗与提防之上,早晚有一日会轰然倒塌。
原本只想稀里糊涂,不清不楚地过下去,可是他没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纠缠,居然以她自毁健康为代价。
事实冰冷,叶叙川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咽下心中荒芜与失落。
他究竟在奢望些什么呢?那日元夕时不就已清楚了么?烟年对他没多少情意,她待在他身边,说好听的话哄他,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一个任务罢了,这个任务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男人。
动物在安逸环境中才敢诞育后代,而他这座舒适豪奢的大宅,对她来说竟如铁笼一般令人窒息。
她作为女子最后的抵抗,大抵就是咽下避子的药物。
面对一个不爱他的女子,惩戒又有何用呢?只会显得他这个人无比可笑。
况且,她看起来极为痛苦。
纤瘦的身子蜷成一团,额前冷汗淋漓,像被大雨淋湿的小猫。
羸弱无依,可恨又可怜。
他想发怒,想砸碎所见到的所有物什,用锋利的碎瓷抵住她额头,逼她展现出脆弱的器官供他发泄,可面对着如此虚弱的烟年,这点怒火终究化作一声叹息,绮念烟消云散。
罢了。
叶叙川缓缓将她汗湿的发丝撩至耳后,开口道:“好,我知道了。”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满腔怨气无处宣泄,冲口而出道:“大人知道了,然后如何呢?这场游戏何时才能结束,大人何时才能放过我?”
叶叙川轻描淡写道:“我会治好你的身子,但绝无可能放你离去。”
“你这般贪生怕死,应该明白,即使我愿意放过你,你的旧主也不会纵容你得到自由,所以,好生待在这里是你仅有的活路。”他道:“先把病医好再同我闹,我不喜欢与病秧子讨价还价。”
最近监考多,我可能会忘记发文,要考试的宝如果看到一个美女站在教室最后一排阴暗注视着你,那她或许是nili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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