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9(2 / 2)
“纲常本就是束缚人的无用之物,顺应人性,能者居之,方为世事流转的道理。”
“在世人眼中,年年出身乡野,入过教坊,干过细作,可谓劣迹斑斑,但对我而言,她就是难得的瑰宝。”
李大娘一滞,只觉叶叙川似乎与旁的男子多有不同,但究竟是哪儿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她道:“没有自己的孩子,你不遗憾吗?”
叶叙川笑了笑,幽幽道:“任何人教养过国朝的官家之后,都会对养育孩童失尽兴趣。”
“那是,”李大娘养了一堆儿子,还收养了个义女珠珠,这事上她最有发言权:“小闺女还好,臭小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哎不对,等等!你说你养过谁?”
叶叙川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敲定了日后举家搬去真定府,烟年掐指一算,珠珠还能在辽阳府与朋友们相处一年有余。
为表歉意,她亲自送珠珠上学,并为珠珠的小伙伴们准备了小礼品,惊闻珠珠将要搬走的噩耗,几个女孩儿哭成一团,只有珠珠极为乐观:“我以后还会时常回来的啊。”
金福哭得最惨:“咱们书院那么多同窗,我只与你最投缘,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才好?”
珠珠建议:“不如你随我去真定府?我小姨说了,我小姨夫好像挺有钱的,住的宅子很大,说不定能多住几个人。”
金福锤她一记:“净异想天开,我家老太婆才不会允准我远走高飞呢。”
“哦……”
这时萧景行刚巧路过,见几个小女娃眼泪汪汪,不由心里发毛,多嘴问一句:“你们哭什么,先生又捉人背书了吗?”
金福道:“不是,是珠珠她要搬走了,叫你老刻薄她,如今她快要走了,你对着空气刻薄去吧。”
“搬走了?”萧景行僵在原处,不可置信:“你搬去哪里?”
“真定府。”珠珠乖巧答道:“小姨说她和小姨夫和好了,就要搬去一起住了,明年走。”
烟年时常觉得,人这一辈子,有时活的就是一时冲动。
叶叙川牛皮糖一样粘她那么久,都不如一张豹皮来得令她心动,见到他踏月而来,把整块豹皮放在她门前时,她心里什么气都消没了,当即拍板:过,和他过。
管他将来会不会后悔,她只知道,不在这张豹皮上与他厮混一场,她这辈子都抱憾。
不得不说,叶叙川是当真很会拿捏人的需求……
既然准备要搬走,商路就需安排妥当,烟年不幸地再次忙碌起来。
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她也会懊恼,心想自己是不是脑子被狍子踢了,但是旋即又原谅了自己——被狍子踢多正常啊,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正确?叶叙川够正确了吧,还不是中了邪一般迷恋一个女骗子。
不能后悔,不能输给他,烟年咬牙,用了一年时间,独自把这摊子事统统处理妥当,准备正式搬去真定府。
叶叙川早已把宅子收拾妥当。
听闻烟年嫌他家老宅太空旷,叶叙川欣然同意另择佳处建宅。
由于这老宅代代相传,历史悠久,且叶家武德充沛,极为彪悍,每一间屋子几乎都死过人,据说深夜里还会有幽魂于井边徘徊,逢人就问:姓叶的死绝了吗?
烟年听得头顶冒汗:“这得多大的怨气啊。”
叶叙川不语,心道如果当年自己心再狠一些,现在在井边站岗的女鬼,说不好就要多一位。
然而,不管做了多少努力,搬家一事,古往今来只有一个成语能概括:鸡飞狗跳。
“我那个绘云纹的衣箱呢?快擡过来!”
“指挥使送我的小弩呢?那个值不少钱。”
“小姨,我的小鸡……”
“笼子呢!笼子呢?”烟年火急火燎:“叶叙川,昨日让你买的笼子你买了么?”
一名小厮大汗淋漓地跑来:“夫人,没有笼子,拿个竹篓子凑合下吧。”
烟年摆摆手,示意他速去装鸡。
这厢忙得鸡飞狗跳,而那厢,叶叙川坚持做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指挥僚属们搬货装车。
值得一提的是,因他卸了军职,张化先李源等人留在禁军中当差,如今他的僚属换作了叶氏家仆,以及他的部曲私兵。
至于他为何能明目张胆地养私兵……
小皇帝祖坟冒青烟,才碰上个强悍且不恋权的外戚,哪敢苛待了他?故而即使叶叙川乞休了,俸禄与各色孝敬也从没断过。
对此,烟年照例嘴贱一把:“那是自然,你再把持朝政,你姐姐怕是真的要拿花枝子抽你了。”
珠珠跟在烟年屁股后。
小姨什么都好,就是人有些暴躁,据李大娘说,是因为小姨年轻时服用了一种药物,导致她容易着急上火,乃是不折不扣的工伤。
小姨夫脾气倒是不错,慢悠悠地,好像万事不急似的,不过据李大娘说,其实小姨夫年轻时也暴躁过,只不过现在收敛了几分,强行装出一派温文尔雅模样。
她暗自观察这两人,只觉得莫名其妙地相配。
这就是成亲吗?两个人一起生活,互相帮助,就比如现在,小姨满地找东西,小姨夫思索片刻,从她的口袋中摸出了她在找的算盘……
珠珠擡首望天。
小姨有小姨夫,那她珠珠的夫婿,现在在哪儿呢?
昨天编辑姐姐问我要剧情介绍和推荐词,我写了,尬夸自己的样子好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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