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2 / 2)
阿芙一偏头,见崔颖姑姑在自己右边,那接灯的是……
回头看去,竟看到姬珩熟悉的面容。
灯光明亮,他正含笑看着她,手里握着的赫然正是方才她赢的那盏游鱼灯。
“哥哥!”阿芙眼睛一亮。
不可否认,这会儿看见他,她心里只觉得欢喜。
“哥哥,你来多久了?”
“刚到。”姬珩远远地就看到猜灯谜的她,就直接过来了。
她人美如玉,灯下更像是会发光一般。周围一切便都入不得他的眼。
若非在街上,人来人往,他肯定会将其拥入怀中。
于是,他只能很遗憾地牵住了她的手,触手微凉,他轻声问:“冷不冷?手有点凉。”
“不冷,穿的厚呢。”阿芙笑道,“只是手在外面露着,可能凉一些。”
姬珩“嗯”了一声,仍握着她的手,并未松开。
阿芙任他握着。
两人相偕在街上赏灯,偶尔低声评价一两句。
人声鼎沸,又不想大声吼,交谈之际,离得很近,脑袋几乎靠在一起。
“哥哥,我喜欢那盏走马灯。”阿芙踮起脚尖,凑到姬珩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郭,带起一阵酥麻之意。
姬珩一个激灵,下意识攥紧了她的手:“阿芙……”
他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或许等她孝期结束再大婚这个决定,并不正确。
但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就被他压了下去。
阿芙眨一眨眼睛:“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姬珩捏了捏她的手心,咬一咬牙,低声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声音很轻,阿芙没听清:“什么?”
姬珩低头,凑到她耳边,见她耳朵白皙,形状美好,水滴样的耳坠子微微晃动,他心里一痒,在她耳尖轻轻咬了一下。
“你……”阿芙瞪大眼睛,捂着耳朵看向他。
不疼,但是又痒又麻,有点想亲他。
姬珩轻笑一声,眸中漾起笑意。
阿芙心内莫名地有些羞耻,想甩开他的手,却没能甩掉。
崔颖识趣,小心握着灯,稍微远离一些。
数日前,封后圣旨下来,她再无丝毫不安。
陛下能力排众议,立主子为后,那其他的承诺大概也能兑现吧?
先前她暗自遗憾离开永州,现在觉得其实这样一辈子在京城也不错。
在永州时,她有时会担忧主子的终身。如今看来,想必再没有人比陛下更合适了。
崔颖提着灯笼,瞥一眼皱眉撇嘴的邹澎:“你这是做什么?陛下在这儿做鬼脸,像什么样子?”
“没什么啊,我是脸不舒服。”邹澎道,“姑姑,用我帮你拿吗?”
封后圣旨下来后,尽管仍有不满,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反正主子不觉得受委屈就行。
现在他每月领着月例银子,能跟人切磋功夫,偶尔去布庄赚一圈,虽不及永州,也还马马虎虎说得过去吧。
——至于月例银子比之前在武馆多,这一点不算什么。皇帝富有四海,若是比武馆馆主还抠门,那像什么话?
姬珩离席后,接风宴又坚持了一会儿,众人才散去。
“今晚是中原的元宵佳节,殿下可要赏灯?”正使小心询问忽律王子。
忽律王子正色道:“当然,来中原一趟,岂可错过?”
两人带着随从回四方馆,沿途不忘赏灯。
忽律王子边看边摇头:“也没什么好看的,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只是灯。”
忽然,他视线一转:“咦,快看!”
“什么?”
忽律王子拽了拽身侧的正使,用蛮语问:“那个是不是中原的皇帝陛下?”
正使上了年纪,微微眯着眼睛看去,点头:“是,不错。”
“那他身边的那个女子?”
正使也不认得,但见两人态度亲昵,应该关系不寻常。
忽律王子扭头问随行的四方馆官员:“那个女的是谁?”
官员认真瞧了瞧,看不清楚,引经据典掉书袋,从元宵节由来,说到青年男女相约。
忽律王子听不懂,但是隐约明白一点,这个美貌女子和中原皇帝关系匪浅,极有可能就是那位安远公主。
原来她和那个姓萧的,也没多像嘛。
忽律王子突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她比她弟弟好看多了。
不过,忽律王子没机会找萧廷睿算账了。因为元宵过后,双方正式成为友好同盟。
和亲不成,但交好之事已成。
南蛮使者没在京城久留,很快踏上归程。
皇帝大婚的日期还没定下,就有朝臣再次上书,请求广纳妃嫔,绵延子嗣。
姬珩拒绝,并提出兴建童学一事。
如他所预想的那样,的确有朝臣反对,认为男童读书也就罢了,女童又不科考,何必浪费库银?
任何一道政令的提出,都不免会有人反对。
姬珩态度坚决,动用私库,又是为教化大计,朝臣反对一阵后,就妥协了。
二月中,第一个由皇帝资助的童学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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