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风云突变（2 / 2）
一路上，大军几乎没有停歇，白日里顶着寒风疾行，夜晚便在沿途驿站稍作休整。玄甲军的士兵们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虽疲惫不堪，却无一人抱怨。每当路过村落，看到百姓们捧着热汤热水赶来，史万岁心中的紧迫感便又重了几分——他知道，自己身后不仅是三万将士，更是万千百姓的期盼。
而此时的辽东战场上，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高句丽军队在乙支文德的带领下，如同饿狼般疯狂地进攻着隋军的临时防线。达奚长如战死后，隋军群龙无首，临时由偏将王景统领。王景虽忠勇，却缺乏指挥大军的经验，只能依靠营州残存的城墙苦苦支撑。
乙支文德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身披亮银色的铠甲，头盔上的红缨在寒风中飘动。他望着隋军防线，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隋军已如惊弓之鸟！”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尖指向城墙，“弟兄们，攻破营州，城中的金银财帛、粮草美酒，任凭你们取用！拿下辽东，我们就是高句丽的英雄！”
高句丽士兵们听到主帅的呼喊，士气大振，他们举着盾牌，踩着同伴的尸体，像潮水般向城墙涌去。城头上，隋军士兵奋力射箭、投掷滚石，箭羽如飞蝗般落下，滚石砸在人群中，溅起一片血肉。但高句丽军队仿佛不知疲倦，前仆后继地往上冲，很快便有士兵攀上了城墙，与隋军展开了近身肉搏。
王景挥舞着长槊，将一名爬上城墙的高句丽士兵挑飞，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回头望去，只见城墙的缺口越来越大，隋军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弟兄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他大吼一声，再次冲向敌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如同惊雷滚过大地。乙支文德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洪流，旗帜上的“史”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援军--！是史将军的援军！”城头上的隋军士兵望见了帅字旗上大大的“史”字、先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史万岁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中的长戟横扫，瞬间将三名高句丽士兵斩于马下。“弟兄们，我们来支援了！为达奚将军报仇--！”他的声音如同洪钟，穿透了战场上的喊杀声。
隋军士兵看到援军到来，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原本疲惫的身躯仿佛又注入了力量。他们纷纷振作精神，与高句丽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拼杀。王景更是精神一振，长槊挥舞得如同蛟龙出海，硬生生将爬上城墙的高句丽士兵逼了回去。
史万岁在阵中冲杀，目光却始终盯着敌军的中军。他深知，乙支文德狡诈，若不给予其致命一击，恐怕难以彻底击退敌军。他勒住马缰，对身边的亲兵喝道：“传令下去，让军械营将撼天矢推到阵前！”
不多时，十架巨大的床弩被推了上来，每一架床弩都有一人多高，弓弦上搭着一支碗口粗的铁制箭簇，箭簇上裹着浸了油脂的麻布、绑着幽兰色的琉璃瓶，这正是大隋最精锐的武器——撼天矢。
史万岁观察着战场形势，只见高句丽军队正集结在一处低洼地带，准备发起新一轮冲锋。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大声下令：“点火！发射撼天矢！”
十名士兵同时点燃撼天矢上的麻布，熊熊烈火瞬间燃起。随着史万岁一声令下，士兵们猛地扣动扳机、随着弓弦的嗡嗡声，十支撼天矢带着呼啸声，拖着长长的火尾，如流星般射向高句丽军队的集结地。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撼天矢落地后，箭簇中的火药瞬间引爆，产生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掀飞出去。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空，高句丽士兵们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乙支文德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惨状，手中的长刀差点掉落在地。“这是什么武器？竟如此厉害！”他心中暗暗叫苦，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隋军竟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杀器。
趁着高句丽军队混乱之际，史万岁高举长戟，大声喊道：“弟兄们--，随我杀！”
隋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玄甲军的铁骑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将高句丽军队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大地，连寒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史万岁在阵中四处冲杀，很快便与乙支文德相遇。两人目光交汇，都燃起了熊熊怒火。“乙支文德，拿命来！”史万岁大喝一声，长戟直刺乙支文德的胸口。
乙支文德不敢怠慢，挥舞长刀格挡。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史万岁的长戟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乙支文德的长刀则灵活多变，不断寻找着史万岁的破绽。两人激战了数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王景率领的隋军从侧面杀了过来，高句丽军队本就士气低落，此刻更是难以抵挡，开始节节败退。乙支文德见势不妙，知道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他虚晃一刀，逼退史万岁，调转马头便走。“撤--！快撤----！”
高句丽军队闻令后，如蒙大赦，纷纷跟在乙支文德身后仓皇逃窜。史万岁望着高句丽军队远去的背影，没有下令追击——他知道，穷寇莫追，且营州城急需整顿，不宜再深入敌境。
“高句丽贼寇，下次再来，我定让尔等有来无回！”史万岁勒住马缰，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带着胜利的骄傲，也带着对牺牲战友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