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2 / 2）

黛玉低头一笑，又看向正和孟杨说话的姜珏。

于是，回家以后，黛玉面带羞涩的提起孩子的事，似乎也是顺理成章了。

大概是崔云慧说的太多了，黛玉难得的也动了心思，好奇起做母亲这件事来。

姜珏的手指慌乱的动了动，试探性的道：“咱们才成亲，孩子的事……倒不急，何况明年我还要出海，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

黛玉听罢，想了想觉得有理，又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就我一个人了？老太太和太太不在？跟前的丫鬟不在？”

“倒是你，出去一趟也不能多带几个人，才要当心些。”黛玉说到这里，不免忧虑。

“放心，你在这里，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姜珏温言安慰道，“何况此次出海，已提前做了许多准备……”

说着，姜珏不厌其烦的再次和黛玉说了一遍他们所做的准备，另外还有路线也是熟悉的，姜珏还拿手沾着茶杯里的水，给黛玉画了张地图。

说到最后，姜珏把话引到西洋人的风土人情中去了，黛玉听得起了兴趣，道：“听起来，倒还是咱们这里好。”

“那是自然，要不是陛下有意宣扬天朝威严，谁爱往那些地方去。”姜珏拿过帕子擦了擦手，道。

黛玉听了，却道：“蛮夷畏威而不怀德，陛下有心威慑自然是好的，只是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珏低眸沉思片刻，点头道：“你说的极有理，之前便有消息称，南洋那边有觊觎我朝者，同样的，西洋诸国见了我们的丝绸和瓷器，向来争相购买，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更想将之全部据为己有呢？”

“就像咱们不也把他们的玻璃工艺拿来了吗？”姜珏若有所思道，“只是他们如今太过恭敬，别说是百官，前年那景象，堪称万国来朝，陛下难免自满，想不起来别的。”

黛玉道：“居安思危，历来四夷觊觎中原者，数不胜数，西洋人，也是一样的人心。”

姜珏想了一会儿，握住黛玉的手，笑道：“夫人远见卓识，高瞻远瞩，待明年朝廷开印，我一定到陛下跟前为夫人请功。”

黛玉瞪他一眼，道：“少来哄我，我可不要到陛下跟前去出丑，你说是你自己想的就是了！”

姜珏坚持道：“怎么能是出丑？这番真知灼见，足以让满朝文武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黛玉听他哄自己哄惯了，很不能相信这话，况且方才她只当是夫妻闲谈，想到了看过的史书，才说了这话，不过是为怕他遇到歹人，提醒他谨慎，谁想闹到陛下跟前去？

黛玉嗔道：“你就哄我吧，成日家只会说好听的话！”

“我所言句句真心啊！”姜珏喊冤。

黛玉不理他，道：“我要去太太那里看看了，你别跟着我啊，让她们看到了，又要笑话我了！”

姜珏笑道：“笑话你什么？笑话你的，定然是嫉妒咱们夫妻恩爱呢！”

“哼。”黛玉轻轻哼道，起身拿了斗篷来穿。

姜珏拿过来，道：“穿那件厚的大氅。”

黛玉抱怨道：“身上的棉服本来就很厚了，再加一件厚的，我都要走不动路了。”

姜珏哄着她：“外头冷，你想想，你不是嫌姜汤难喝，咱们穿厚一些，才能冷不到，也就不用喝姜汤了。”

黛玉被他绕进去了，没想到还有不喝姜汤这个选择，任由他给自己穿好厚衣裳，捧好手炉，扶着丫鬟往林氏处理事务的小花厅去了。

黛玉不在屋里，姜珏自己一个人也觉得无趣，索性去看林怀了。

年底先生已经给了假，不过林怀没有偷懒，还在用功读书。

姜珏道：“用功归用功的，该歇着的时候也得歇着。”

林怀道：“我知道哥。”

“今年真是长大了，都不用我催了。”姜珏欣慰道，“说说，怎么突然长大了？”

林怀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道：“我本来也不是小孩了，哥别拿我跟然姐儿似的。”

提到林然，姜珏有些感叹：“阿然也长大了。”

林怀亦道：“是啊，她从前都没心没肺的，近日也有了心事。”

姜珏问他：“你也知道？阿然同你说了？”

林怀摇头，道：“我问了她，她不肯说，她说只和姐姐说。”

“哥，你知道？”林怀好奇的问道，“这丫头想什么呢？”

姜珏含糊道：“这事还没定准，你先不用管，我同你姐姐管阿然，你只管读书。”

林怀自知姜珏不想说的是问不出来的，只好泄了气，当然也是他放心姜珏和黛玉对待林然的真心。

姜珏又想起来前头自己问的，重问了一遍：“说说你，怎么突然长大了？”

林怀犹豫了下，道：“就是有点……我觉得我该更用功些，年初那会儿徐家姐夫不是落榜了，我也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