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1 / 2)
破茧
一段剖白,让身受重伤的戚景行心力交瘁,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
戚巳替他盖好被子,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端着药碗出了门。
屋外,兰心正在等他,她穿着一身鹅黄的纱裙,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明媚的颜色,此时此刻,小丫头却双眼浮肿,眉间化不开的担忧,她来到戚巳身边,小声说道,“戚统领,教主他……要见你。”
戚巳并没有多少意外,他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兰心,“我知道了,这就去。”
兰心忙拦住他,道,“少主呢?”
戚巳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眼底有了三分柔和,“他已经睡下了。”
“那我去叫醒少主……”兰心说着就要进屋,却被一只手拦住,戚景行攥着她的手腕,摇摇头,“他身上有伤,能睡着不容易,别去扰他。”
“可是……可是……”兰心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若是教主他又要罚你……可如何是好?”
进一次刑堂半条命都要没了,这要是再进去一次,万一回不来,少主岂不是要一头撞死。
戚巳却是一笑,安慰她道,“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说罢转身出了雅竹轩,只留下兰心一人傻愣愣地站在,被那个罕见的笑惊地合不拢嘴。
半晌,她转头看了眼戚少主的卧室,当机立断推门闯了进去。
响动不小,戚景行睡的也浅,甫一睁开眼,就见兰心哭哭啼啼道,“少主,不好了,您快醒醒,戚统领又被教主提走了!”
傻子才不叫醒少主呢!
青衣卫在外面等候多时,见戚巳出来,口称,“统领。”
“青癸呢?”
自从戚景行将他从刑堂带出来,两人就一直被软禁在雅竹轩,也不知青衣卫可有发生什么,青癸性子冲动,他生怕他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
“回统领的话,青癸被青卯大人关起来了。”
戚巳一愣,他倒是忘了还有个青卯在,青卯向来沉着聪颖,有他护着青癸,自己倒也不必再忧心其他。
他想了想,又道,“教主可有为难你们?”
那人一边带路一边道,“前日,教主驾临青衣卫,发落了两名不懂规矩的影卫,旁的倒没有为难。”
戚巳安下心来。
两人说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好在并不是刑堂。
青衣卫任务完成,隐入暗处,戚巳深吸口气,扣了扣门,扬声道,“属下戚巳前来求见教主。”
门很快就打开了,戚巳收了周身气势进屋,戚秦穆坐在桌案后,连头也没擡。
“罪影戚巳见过教主。”
戚秦穆这才慢悠悠地从满是卷轴的案牍上擡起头,刀削斧刻的面庞与戚景行有三分相似,却凌厉许多,眉眼间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搁下笔,将堂前跪着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方才开口。
“身上的伤如何了?”
“回教主,已无大碍。”低眉顺目,恭敬谦卑,挑不出一点毛病。
戚秦穆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毕竟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一把剑,除开戚景行荒唐的做法,这把剑一直是让他满意的。
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戚辰领命上前,感觉到戚辰靠近,戚巳下意识绷紧了肩膀。
却是一瓶伤药搁在他面前。
戚巳本能的颤栗并没有逃过戚秦穆的眼睛,他很满意影卫这般小小的怯弱,会害怕是一件好事。
“这是本座从外面带回来的金疮药,对皮肉之伤疗效甚好,一日两次,外伤不出三日便会好,你且拿回去,身上的伤记得好好上药。”
戚巳一愣,捡起地上的药,攥在手里,“属下……谢教主赐药。”
声音中有一抹沙哑。
戚秦穆终于叹了口气,他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戚巳身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
一直以来,他都想把戚巳打造成最完美的剑,让他做戚景行最坚强的后盾,传他武艺,教他谋略,甚至于在他身上下的心血比戚景行都多。
戚秦穆自认不是个心软的人,他对戚巳极为严苛,一旦有错,便不问原由,下狠手往死里罚。可这么多年下来,便是再如何铁石心肠,总也磨出了三分情谊。
“前日的事是本座委屈你了,但你也总该理解我一个做长辈的心,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孙儿喜欢上一个男人。”
戚巳连忙拜倒,“教主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万不敢有丝毫怨怼。”
戚秦穆扶起他,“这件事,原本也不该怪到你头上,是我那孙儿太过荒唐,做出此等有悖伦常的事,如今连我这个阿公的话都不听了。”
“少主他……还小。”
“小?”戚秦穆嗤笑,“他已经十八岁了,不小了,你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成了青衣卫最优秀的暗夜杀手。”
他话里有话,戚巳不知该如何作答。
过了一会儿,戚秦穆继续说道,“景行将你看的确是比他的命还重要,他虽不听我的话,却听你的话。无论他现在多荒唐,将来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喜欢你倒也比喜欢什么旁的人要好许多。”
戚巳眉峰蹙起,越发迷茫,“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
戚秦穆遂无奈一笑,“他年轻气盛,我也只能惯着,但有些事情……”
他顿了顿,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方道,“少主血气方刚,可你却要知道分寸,身为侍者,需得时刻将少主的身体放在第一位,你可明白?”
“侍……者?”戚巳不由擡头,这两个字震得他耳膜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