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他默在那里,不吭声。
邵烁群那晚,用棍子抽他的背,棍断了两根,邵覃意识模糊之前,竟然觉得他解脱了。
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夜里,因受伤引起的高烧,他是自己扛过去的,邵烁群出去买醉之前,说他不会放过他的。
可邵覃觉得,他已经无惧了。
他只想往前,挣脱那些束缚,往前,就算是爬,他也要没有束缚的往前。
所有的一切都是小事。
他买了一张机票,翻出自己的户口本,他扛着痛,把户口转到了公司名下,卡里余下所有的存款都给了邵烁群,这是他能想到的,所谓养育之恩的偿还方式,钱转出去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更自由了一些,那个关注他的鸟笼,被他用尽全力,挣出了一条宽宽的缝。
他没有退路了。
那本不是他的退路。
他要去见她,他想去见她,他想问她,白瑶,要跟我结婚吗?
他是故意带着伤去的,他暗中想,如果她不同意,他就直接装晕,然后死皮赖脸的赖在她身边。
可他没想到,他真的晕了,受伤以及长时间的不休息,他好像真的超过了负荷,所有的一切,在见到他的那一面,原本紧绷的弦,断了。
他直接倒在了她面前。
他本不想如此丢人,后来又想了想,他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丢人。
他没有想过,白瑶会是在医院答应他的。
她说了很多很多,她问他,知不知道感激,爱和依赖这些感情的区别。
他或许不懂,但是只想牵住她的手,不放开,说他自私也好,幼稚也罢,他都不想松开她的手。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也没有人告诉他如何去爱,可是他愿意学,因为他想好好的爱眼前的人。
之后的事,就开始明朗。
他始终觉得,他欠了她一场婚礼。
原本结婚,都是从女方家接亲去男方家,邵覃没有家,最后贺文琢拍了板,从老房子接白瑶,接到贺家别墅,贺文琢达得豁达,说这里就是邵覃的家。
所有的一切,都是女方家里一手操办,邵覃唯一参与的,大概就是亲手布置了贺家别墅,红彤彤的。
彩礼和三金,倒是难住了他,他的钱都给了邵烁群,当下是觉得解脱了,到了此刻,他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几日里,他有一笔版权费到账,他自己偷偷去给白瑶选了金,还有两个人的戒指,钱花得一分没有了,他在网上查到,人家的彩礼都是取现金,摆在盒子里,满满当当的。
他厚着脸皮,找了梁瑾柔预支了一部分费用,感觉于事无补,他在老房子里,盯着一捆捆的百元大钞,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钱难住的感觉。
白瑶是个细心的人,到了结婚那天,给他把钱补的满满当当,白瑶的外婆和奶奶一人也掏了个大红包给他们两个人。
邵覃拿得有些心虚,白瑶接得大方,吉利话一句接着一句,说完就示意他开口,他眼一闭,心一横,头一天晚上学的那些如意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乐得几位老人合不拢嘴,白瑶眼睛笑成一条弯缝。
因为两人职业的原因,没有办传统的婚宴。
简单三桌,在家吃了个饭,都是白瑶那边的亲戚。
宴席散了以后,他偶然听见有人在叨咕问贺文琢,怎么宝贝得不得了的孙女,最后没大办,当时不是说要十里红妆吗?
那一刻,邵覃红了脸,他喝了些酒,听到这话,觉得脚步有些站不稳。
他难过,不是因自己可笑的自尊,而是,他觉得,白瑶本该可以拥有更好的。
而后,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她的手是温热的,她垫脚在他耳边说,别听,都是些不好的话。
我现在告诉你的,才是你该记住的,我很开心,这样的婚礼,就是我想要的,简单,温馨,我的家人都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邵覃觉得自己有些醉,嘟囔着,我都没有给你家很多很多钱当彩礼,我看网上说这样的男人不行。
金我买了,可是我觉得还不够,本该给你买更多更多的。
别人结婚都是带很大的钻戒,他摸过白瑶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个戒指,很简单的款式。
他脚步有些踉跄,念叨着,你看,戒指也不是鸽子蛋。
白瑶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安慰他,说他很喜欢。
邵覃不依不饶,网上有人说这像入赘一样。
或许是他真醉了,他看到白瑶笑魇如花,然后捏了捏他的脸,说,那他就是入赘了。
他听到她说,邵覃,你以后有家了。
他,邵覃,以后有了一个家。
会有在等他的人,也会有多多的家人,那些人都是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