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如今的陛下能顺利起兵控制宫城，郑梦竹功劳可不小，既然欠了这么大的人情，自然是要还的。若是郑若瑾对白玄还存着心思，便不会愿意看着白玄娶我，升国只怕也想与白家联姻，换取更多好处，所以下毒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郑若瑾有本事召集那么多暗卫前来取我性命么？还是说，此事不止有升国的手笔？”

顾长霖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思路，“卑职会继续追查，还请小娘子放心。”

陆妘轻轻笑了笑，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态，“我在宫中举步维艰，一切便有劳你了。”

“只是似那一日向景深通风报信之事就不必再做了……”

顾长霖眸光微闪，“景大人很是在乎小娘子。”

陆妘沉沉呼出一口浊气，“在乎，又能如何？我盼着他迷途知返，可如今却不知他还能返到何处去。或许世间之事就是无解，没有人会按照你的心意而活，你又如何能左右他的决定？”

“这回中毒，我像死过一回，似乎心境变了许多。往事不可追，更不可再改，似乎纠结于从前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既然成了今日这般局面，该坚定心志，直面风浪便是了。犹豫辗转，举棋不定，终非良策。”

顾长霖身形一顿，似乎被这番话所震撼，从前他被人拿捏不也是因为过往留下的错处成了把柄，愧对心中忠义，如今看来连眼前这位小娘子都比不上……

陆妘说不上来现在对景深究竟是什么想法，可看向他时眼神里都是悲悯，更不愿再劝他，似乎多劝一回，对景深来说都是残忍的。或许在他看来，自己的一生里阴差阳错，想做对的事却永远由不得自己，想要的总是求而不得。

她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酸涩，缓缓闭上眼睛，“顾统领守卫宫城，更有辖制巡检司之责，职责不可谓不重。待改天换地之时，一切就都要仰赖统领了。”

“顾统领，我可以相信你么？”

这个问题，陆妘从前也问过萧怀野，那时她眼中带着期待与不安，显得格外无助。可如今再问，神色清明间还含着若有若无的威严，不可同日而语。

顾长霖触到那道目光，正色拱手，“卑职但凭小娘子驱遣。”

陆妘却幽幽开口，“不，顾统领该说的是，但凭舒仪殿下驱遣。”

白玥换了身宫女的装扮，果然如有神助，异常顺利地溜进冷宫，她捏了捏挽成双丫髻的小揪，欣喜道，“妘儿姐姐真是神了，说我能溜进来，我就真的溜进来了。下回我还要去找她，便知道我哪天又能顺利来探望了！”

她这回来得匆忙，并未准备太多东西，从食盒里端出了好几盘点心，捧着脸盯着宋青巽，似乎想让他夸夸自己。宋青巽捏着一块白云糕，余光撇见她忽闪忽闪的葡萄眼，不禁轻笑，“玥儿真厉害，总算找到机会进来看我了。只是……不知是如何进来的？”

白玥轻哼着挑了挑眉，看着就很得意，“夫君肯定猜不到，是妘儿姐姐掐指一算，说我现在趁着侍卫轮换时过来肯定能见上你，我这不就赶紧来了么？”

原本宋青巽还沉浸在她甜甜唤自己夫君的柔波里，可却突然听见白玥提起了陆妘，忍不住问，“陆妘让你来的？”

白玥点了点头，“对啊，夫君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宋青巽揣摩了许久，才淡淡摇头，擦了手就将香软的小娘子揽进怀中，薄唇抵着白玥的鬓发，柔声开口，“玥儿，若是我日后不在冷宫里了，你愿意同我离开么？”

白玥神色怔忪，眨着眼睛道，“不在冷宫，这不是很好吗？那就说明父皇认下了你我的婚事，那我自然是要与你一道的，我怎会不愿意？”

宋青巽有些欲言又止，“玥儿，你喜欢长河落日，还是喜欢崇山峻岭？你从前总被约束在家中，日后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可好？”

白玥眼睛一亮，掰着手指开始数想去的地方，“我想再去瞧瞧隋州的大漠，听说青州外是好大一片海，根本望不到尽头，船舶成百上千，都等着出海，想着就很热闹。夫君既然说了，那可就不许反悔了？到时候要是你不愿意带我去，我可不依……”

宋青巽轻扯嘴角，“不反悔。等风波平息，定会陪着你去游历山河。”

“玥儿，若是我做错了事，你可会原谅我？”

白玥突然从他怀中起来，瞪大了眼睛，“你……你不会是心里有别人了吧？”

她越想越气，接着开口，“宋青巽，你可别忘了，当时是谁哄骗着将我掳走成亲的，分明是你流氓混账，你若是有了二心，我便……我便……”

宋青巽见她几多委屈，不由地拿手指抵在白玥唇间，轻声解释道，“好不容易才娶到你，我怎会有二心？这辈子我是不打算放手的，玥儿别想着离开我就好。”

白玥哼哼着钻回他怀中，悬着的心又放下，“你最好是……”

宋青巽紧紧搂着她，总感觉下一秒白玥就会消失不见，眸中漫上偏执，“玥儿，我会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