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你的养父(2 / 2)
辛啸的眉间微微一动,他看到尹睦杀了辛广林,然后再来追杀他,尹艮自杀,还有尹家良被大火裹挟丧生,尹睦也被烧死,尹和逃跑,之后也难逃劫难,被人刺死。
想到此处,辛啸也不由的为尹家唏嘘不已,亲父子,亲兄弟,也会为了无由来的私心,而断送了整个家族。
都说尹家被灭是尹艮造成的,而此时的邱悦风并没有提到这,只是说了聚明真火,辛啸总觉得邱悦风突然和他提起这些,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和他寒暄。
“堂主,当真是父子四人都被烧死了?”
邱悦风顿了顿,神色疑惑:“何出此言,虽然在现场只发现了尹家良和他两个儿子的尸体,不过现场太过惨烈,另外一个想必是混在了其他的尸堆里。”
辛啸皱了皱眉,尹和的尸体明明就在后院,怎么邱悦风说没有发现,但这事他没法提,只能道:“堂主,你之前说聚明真火只烧修仙者,那凡人会死吗?”
“凡人,那肯定烧成了齑粉,修仙者都扛不住,何况是个凡人,除非那八块石头或许。”邱悦风说了一半,突然停了,擡眸定定的看着辛啸。
这一番和邱悦风的对话,辛啸听的纳闷,但也不能在这时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细细品味着邱悦风的最后几个字。
这时药穷跑了进来,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神情不善的瞪着辛啸。
邱悦风擡手指了指辛啸:“药穷,你替他看看,给他抓些药,他也发烧了。”
“发烧?他怎么不?”
药穷话没说完,不过辛啸还是听懂了,药穷想说的是他怎么不死呢?
辛啸瞅都没去瞅药穷一眼,只是盯着窗外看,因为他能感觉到窗下严君应该猫着腰在偷听。
药穷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建议:“堂主,清雅山上有一种草药,或许能治这种蛊虫之毒。”
辛啸嘴角冷笑,他知道药穷是在信口雌黄,药穷是想跑,现在十大杀手就剩他一个,他的死期应该是指日可待,想着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邱悦风蹙起了眉:“蛊虫,你确定?”
药穷信誓旦旦道:“堂主,我确定,因为我在圆猫体内发现了,所以我推断辛公子体内也有。”
“那这蛊虫怎么会同时进了两个人的体内。”
药穷一点都不结巴,像是在背诵着早就拟好的台词:“或许是圆猫准备了,他没想到自己手中的蛊虫,一部分拍进了辛公子的体内,另一部分也进入了他自己的体内,所以,就。”
药穷没再继续说下去,神情很是肃然,一点不像说谎的样子。
邱悦风一言难尽的看着辛啸,擡手在辛啸的脑袋上拍了拍,从他手中掉出了一个小纸团,就落在辛啸的面前。
辛啸一愣,随手接住了纸团,他现在有些恍神,想起了辛广林,那个是自己亲爹的人,但记忆却如此的模糊,手中却已经把纸团揣进了前襟。
邱悦风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辛啸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多年,虽然他被带回家的缘由常常被人诟病,可邱悦风对自己,似乎还真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
他突然有了一丝冲动,想要下床,双脚刚着地,在一旁站着的压合提醒:“公子。”
辛啸这才冷静下来,眼前闪过了大集市里堆积如山的白骨,和鬼院里的冤魂,眸子里有了复杂的犹豫。
“爹。”院门口响起了邱金的声音,邱悦风已经走远。
药穷还站在门口,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阴芽正横躺于此,而剑柄上的那个回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是一眼扫到了靠在床边的夜鸣剑,同样,剑柄上刻着的是一个口字。
不过他很快转移了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辛啸,转身走开了。
辛啸察觉到他的目光,心头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这时看到门口一个身影一飘,严君走了进来,压合这次却很识趣的出了小屋:“公子,我去院里守着。”
辛啸现在心中是五味杂陈,神情唏嘘,忽的神色一凝:“我觉得药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他指的是剑,现在这两把剑一靠一放,剑柄上的两个字分毫毕现,除去回字外面的淡淡一个口,其他几乎是一模一样。
严君自然也看到了,目光幽深的看向了那个淡淡的口字,他想起了邱悦风进屋前是没有桌上的那把剑,他知道,邱悦风带来的这把剑才是阴芽,可辛啸没和他提到过,关于阴芽怎么到了邱悦风手上这件事。
严君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靠着床头的夜鸣,辛啸却在想着什么,没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被揭穿了不愿说的尴尬,严君动了动嘴唇,他想起了辛啸有些事一旦不愿说,问了之后就会生气的强烈反应,因此生生忍住了没问。
片刻后,严君坐在床沿,手垂在身侧,肃然道:“药穷必须死。”
辛啸点头,眼睛却在使劲的瞅着严君放在被褥上的手,手指修长而白皙,指节分明且有力。
在严君始料未及下,辛啸飞快的拿起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前额上,就这么一蹭,辛啸很快放下,问:“我还发烧吗?”
严君在这一擡一放下,错愕的看着辛啸,听他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回道:“还有。”
辛啸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抓起了严君的手,这次擡得更高,在自己的头发上放了放。
他刚想再次放下,只觉手中一空,严君挣脱了他的束缚,将手稳稳的放在了他的头发上。
“唉。”辛啸叹了口气,出神的看着门外。
沉默半晌后,辛啸悠悠的道:“邱悦风对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糟。”
“嗯,他算是你的养父。”严君的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
“可我对我的亲爹,却毫无印象。”辛啸下了床,严君只能垂下了手。
严君和辛啸并肩站在窗口,一根树枝随风轻轻的摆动,快要蹭到窗框的时候,严君道:“我想起了一个办法。”
“嗯。”辛啸的右肘撑在了窗沿,偏头看他。
如墨的发丝遮住了辛啸的小半张脸,露出了他清澈的眸子,里面有着孩童般的狡黠。
“让夜昼来替你。”严君回视。
“夜昼,他不是被你们带去了方家巷,你把他带出来,不会被发现吗?”
“你还记得石屋后面有一个地道吗?”
辛啸把脸转向了窗外:“你的意思是让夜昼和你一起去圆头巷,然后通过地道来这里?”
严君也看向窗外:“事不宜迟,药穷应该明早就会去清雅山,我打听过,他出门会带上一个随从,今晚我必须把夜昼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