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药穷被杀(1 / 2)
第 49 章药穷被杀
也就安静了片刻,有人过来敲了石桌,辛啸懒得擡头,只是掀了掀眼皮,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站在桌前。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辛啸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那人在他的对面坐下,似乎在倒水喝。
他强打着精神,再次睁开眼睛,想告诉那人这只竹筒他喝过,可令他吃惊的是,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托盘。
托盘里放着一只茶壶,和几只精美的小茶杯,桌上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对面的年轻人像是没看到他似的,自顾自的喝茶吃点心。
辛啸皱着眉去看年轻人相貌的时候,却发现相当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的觉得他像一个人。
听到几声分枝踏叶的轻微足音,有个中年男人靠近:“徒儿,你好生自在啊。”
听声音,中年男人就是在尹府被烧之后蒙住辛啸的那个人,辛啸倏地睁大了眼睛,神色一凛,看清楚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男人,正是自己在梦中多次看到的尹艮。
他扭头去看中年男人,如自己所料,这张脸在长坤带辛啸回辛府看到的那位,出现在尹家和辛家的,就是同一个人。
中年男人竟然是尹艮的师父,这两人离辛啸很近,却又像是和他分处两个时空,他们都对自己是熟视无睹。
竹林里的尹艮更是英气十足,玉树临风的他站了起来,朝中年男人恭敬的欠身一礼:“师父!”
中年男人冲着他摆了摆手:“不要拘礼。”
说着他就走到了辛啸近前,似乎是要坐在辛啸的这张位置上,吓得辛啸急忙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
中年男人没有喝茶,只是轻轻的拈起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咀嚼了半晌,笑道:“我这位弟妹做的点心越发味美了。”
“那是,梁伯母的手艺一直是精妙绝伦。”
话音刚落,又有个熟悉的人出现了,这人辛啸在现实中见过,是在后来变成一只肥猫的梁坎梁宗主。
那时的梁坎还算年轻,也不如现在那么胖,虽然个子不高,走路却是气宇轩昂:“是谁在夸舍妻啊?”
辛啸对梁坎颇有好感,下意识的站到了他的身后。
尹艮对他也施了一礼:“梁伯,是师父在夸您和伯母呢!”
梁坎微笑点指着尹艮:“你呀,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在说话。”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梁坎,难道你没听到我说什么了?”
“没有,”梁坎挑衅的对着他扬了扬眉,一屁股坐在了两人的中间,“我说殷离,巽真他去哪了,我找他呢。”
听到殷离两字,辛啸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一下就撞上了身后的竹竿,感受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梦,可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到底还是没有惊动石桌边的三人。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叫殷离,听师伯和师父说过,殷离不是重伤在家,多年没有出过家门,难道尹家的事,是发生在他重伤之前?
从他身后走过来一人,正是头顶道冠,一身道袍的巽真,只见巽真不见外的搭上梁坎的肩膀:“怎么,老伙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四个人就这么围坐在石桌旁,坐在了四张石凳上,杯盘里也就四个小茶杯,一人一个,看这情景,可谓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竹林里刮起了一阵微风,把辛啸额角上的头发吹的扬起,而对面的四人,发丝均是纹丝未动。
不管这四人怎么坐,辛啸都觉得他们是在背对着自己,接下来他们谈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只觉得周身一阵战栗,辛啸被惊醒了,他撑着额角的右手摸出了一手冷汗,将手在衣摆上蹭了蹭,他彻底醒了过来。
辛啸还坐在原处,对面小屋的门依旧关着,药穷应该是睡死过去了,他这一次做的一个梦,是没有当年自己参与的一幕。
他突然发现左手当中多了一样东西,擡手一看竟是一块糕点,他又是悚然一惊,手掌心里放着一块绿豆糕,四方四正,放在手中都觉得清凉,何况是舌尖一探。
辛啸举到眼前,发现这块绿豆糕上有四个字,悲天悯人,四个字在他的眼前慢慢浮起,逐渐的消散在空中。
他还是大着胆子,在上面轻咬一口,又是真实存在,糕点软糯,入口即化,清凉至极,就像穿梭在这竹林之中的徐徐微风。
辛啸没舍得吃完,掏出手绢包好,藏入怀中,却发现掌心里还有两个字,尹艮。
他今天被吓了多次,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什么意思,是尹艮给他吃的糕点,也传达了想让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尹艮自杀后的死不瞑目,殷离的离奇出现,和糕点上的四个字,悲天悯人,这些都让辛啸心情沉重,和不可思议。
他想把这个名字印在竹子上,于是他把手掌贴在竹竿上,准备用力的时候,只觉掌心传来了一股力量。
辛啸只能把手松开,却见长长的竹竿上出现了一排字,十年前罔城做了伤天害理之事。
这一排字很快就消失了,辛啸看了看手掌心有些淡去的尹艮两字,试着去握另一根竹子。
同样的一股力量,继而出现了第二排字,清雅山顶八人大战落地七星阵。
紧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辛啸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句句的话,都是对十二年前发生之事的描述。
原本仗着清雅山上八卦之阵,完全可以与落地七星阵势均力敌,我们八人之中出现了奸佞,让原本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
最后没有想到,不光结果一败涂地,巽真梁坎远遁江湖消失不见,长干长坤断手断脚导致残废,就连师父殷离也是重伤难起。
这些话里没有提到尹家的惨剧,或许尹艮自己都没弄明白事情发生的缘由,他才是这些人当中最惨的。
辛啸不光知道了当年八块仙石的真正用途,更是知道导致最后失败的是他们这些人中间的一个。
没有提到誉压堂落地七星阵的真正实施人,辛啸心头还是满腹疑虑,就在他伫立良久之后,看到了小屋的门被打开。
以为是药穷站在门口,却看到了一位容貌秀丽的少妇从小屋里走了出来,少妇对着他嫣然一笑,大大方方的朝他走来。
辛啸看到她手里的托盘里,正是放着一只白玉瓷碟,洁白无瑕的碟子里放着六块绿豆糕。
少妇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辛啸听不清楚,缓缓的走近几步,才依稀听到了一句:“怎么少了一块?”
辛啸又去看桌上的瓷碟,原本的六块绿豆糕,不知何时变成了五块,他知道了,那少了的一块正是自己怀里的那块。
“那肯定是有缘之人拿的,不知是不是替我们揭开真相的人?”
辛啸知道这位少妇就是梁坎的妻子,应该当时就在清雅吴林,或许全程目睹了一切的人,可她又去了哪里?
屋门又一次发出了吱嘎声,辛啸看到药穷正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而刚才那位少妇,就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还是幻象,辛啸去看石桌,桌上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只喝过水的竹筒,正孤零零的站在桌角处。
辛啸似乎刚从困境中走出,无端的松了口气,重新走回到桌前,端起竹筒准备喝水。
见寅今竟然对自己的出现置若罔闻,药穷顿时怒不可遏:“你他妈的在干嘛?”
辛啸一边喝着水,一边含糊的回答:“喝水。”
他的眼前只有竹筒深深的筒底,耳边是呼啸而来的破空声,没有药穷的怒骂,辛啸愣了愣。
当他放下竹筒的一刹那,药穷以一种奇怪的站姿出现在他眼前,竹林很安静,药穷也一声不吭。
他正靠着一根摇摇欲坠的竹竿,身体后仰,竹竿向下弯曲,几欲折断,而他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嘴角挂着滴滴答答的咸水和血丝,模样惨不忍睹,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片,正横亘在他的脖颈处,划出了一个口字形状的伤口。
辛啸缓缓的站起,走近,凑近细看,刀片窄且长,他慢慢的伸出两指,从药穷的脖颈处取了下来,伤口深约两寸,足以割断他的喉管,一刀割喉很正常,可这个口字,未免太诡异了些。
咔嚓一声,药穷靠着的竹竿折断,药穷的尸体也随之倒下,扑簌簌的飞起一丛竹叶。
有竹叶在眼前飘过,辛啸下意识的用刀片去接,只觉手背被轻轻一拍,手指力道一卸,刀片垂直下落。
眼前有只手一晃,稳稳的把刀片接了过去,方植笑嘻嘻的站在他对面,手中的刀片银光闪闪。
“呵,是你啊,你为什么要杀了他?还搞了这么个花样。”
辛啸将双手附在身后,朝一边走去,他的相貌就在刚才的一刹那恢复了本来模样,辛啸知道自己已经能轻松驾驭这项易容的技术。
方植擡起拂尘,轻轻擦去刀片上的血迹,将之藏在衣服前襟里,这才回答辛啸:“他骂你,我替你教训他,你没察觉到吗,他发现了阴芽剑柄上的端倪,他必须死。”
“就一刀要了他的命,为何不把他抓住,慢慢的折磨他。”辛啸对着他挑了挑眉。
“哟,你喜欢这样啊,早知道就应该交给你。”方植依旧笑意盈盈。
辛啸对着他摆了摆手:“罢了,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