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一枚棋子(2 / 2)
“进誉压堂就不死。”严秋林也感觉到这话荒唐。
邱悦风急着辩解:“我能用什么理由,总不能对外宣称,说我想救她们吧。”
严秋林哼了一声:“那些没有自杀的姑娘,好像后来都进了你的房间。”
邱悦风开始焦躁:“严秋林,你能不提这些吗,我一个誉压堂的堂主,纳些妻妾难道不对吗,不然之后怎么会把辛啸弄进誉压堂。”
这个匪夷所思的理由,却把严秋林噎的哑口无言,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年你把辛啸弄进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辛啸的存在,和他来罔城的目的。”
邱悦风还想强词夺理:“那不后来都知道了吗,唉,你们也不跟我说下,让我为了这事弄得灰头土脸。”
严君在门外冷笑,邱悦风明显的也不是个好人,起码在鬼院这事情上面。
严秋林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开门送客,严君立马让到了一边。
邱悦风在屋里又说:“我是在辛啸进了誉压堂,发现这小男孩的奇妙之处,不是个一般的小乞丐,总觉得是针对誉压堂,或许和我的目的相同,因此就把他留下了,却没想到,误打误撞,这事还真成了,誉压堂的十大杀手,基本上都成了他的剑下之鬼,这十个人,身上都有封印,只有魔剑出山,才能真正杀的了他们。”
邱悦风在那絮絮叨叨,语气里带上了得意之色,仿佛说的并不是誉压堂的事情,而是别家的什么事情。
这倒让严君疑惑起他的真实立场,脸上有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严秋林扫了邱悦风一眼,嘲讽道:“誉压堂里所有的人还真想不到,首先背叛誉压堂的竟然是堂主本人。”
“哎,不能这么说。”邱悦风立马澄清,“我作为堂主,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只是我这堂主做的没名堂,十足的傀儡一个,上面顶着八个堂主,自我出生以来,就觉得很没意思。”
严君凑近听了听,眉头渐渐蹙起,八个堂主,誉压堂到邱悦风这一代,也就是九个堂主,难道都还活着?
严君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这事情如果真如他所猜,那未免太过惊悚,父亲可从来没和自己提过。
两个人都走到了门口,严君听得很是清晰,这时严秋林道:“这事情他们都不知道,我答应过你,当年的八合阵需要你出力,作为交易,不过这次,恐怕已经瞒不住了,严君和辛啸或许已经查出了大概。”
其实严君和辛啸还没怀疑到邱悦风这里,头一次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还是出自邱悦风自己口中,严君一下就想通了辛啸衣襟里纸团的这个关节。
“他们应该还没说出事情真相,就怕还有人查了出来。”
“有谁?长干长坤在罔城多年,想不让他们知道都难,对了,长干还有个徒弟方植。”
邱悦风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沉吟了良久,才说:“我有意让他们呆在罔城,就是想让他们继续把这事做下去,我的目的没达到,心有不甘啊。”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严秋林是愈发的不客气。
邱悦风摆手:“不管如何,目的相同,我定会相助你们,你这一次来,不就是因为辛啸手中的阴芽剑吗?”
严君抿着双唇,心中暗想,辛啸离开阔城到罔城,都是这些人的安排,更包括自己的父亲严秋林。
他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和起的剑柄,手心开始出汗,总觉得辛啸被动的进入这个局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应该。
“那你这一次来客栈找我,所为何事?”
“哦,药穷既然死了,最外一层的城墙塌了,实际上是更牢固了最里面一层,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把辛啸找回来,他应该会被困在北城门,我还真没想到,他没带阴芽剑,还是杀了药穷。”邱悦风扶额,困惑的看着严秋林。
严君转过身,靠在门边,思忖道,恐怕不是辛啸杀了药穷,而是另有其人,辛啸走之前并没有提起要杀药穷。
传来严秋林的声音:“我听说方植出了城,很有可能是他。”
“对了,严君去哪了?”邱悦风突兀的道。
“严君不在,他昨晚到现在就没回来过。”
邱悦风咦了一声,神色意味不明:“他不会也出城了吧,怎么和辛啸搅合在了一起。”
严秋林哼了一声:“不会,长干身受重伤,他说要见一下长坤,我就把他放到了没河巷的洞口。”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严君他们走水路,势必会发现奄奄一息的长干,我这个儿子我了解,他不会丢下长干不管。”
邱悦风忽的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父亲做的可真是尽职尽责,是不想让严君出城,趟这趟浑水吧。”
严秋林并没有否认:“辛啸是一枚棋子,我可不想严君也成为一枚棋子,他原本就不应该回罔城。”
邱悦风敛了笑意:“你不想?现在谁不是那枚棋子,谁又都是那下棋的人。”
听到现在,严君的脚底抖升寒气,他呼吸急促,原来他走的每一步都在父亲的谋划之中,可又何止是严秋林,其他人也都如此。
他阴沉着脸推门而入,让屋里的两人面面相觑,他没去看任何一人的表情,开门见山道:“你们是要我去做何事?”
邱悦风手握拳头干咳了两声,堆了点笑意在脸上:“辛啸从清雅山回来,定会先到北城门,烦请严公子去趟东城门。”
闻言,严君倏地看向邱悦风:“东城门?”
邱悦风双手附在身后,在门口踱了两步:“现在只有走东城门才能进出罔城,那边有大集市,石屋虽然靠近大集市,但无法辐射于此,因此东城门应该是完好无损,可以正常出入。”
“长乾道长死了!”严君瞥眼在严秋林脸上扫了一眼。
严秋林面色平静,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严君只能把目光投向了邱悦风,邱悦风却是神色惊讶:“长干死了,那大集市怎么办?”
严君默然,垂眸看地。
片刻后,邱悦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还没出事,想是有人去看了,那我就放心了。”
严君低低的应了一声,又擡眸瞧了一眼严秋林,严秋林依旧神色如常,迈步走到了窗前,他看向了常家巷那个小院,
“父亲,我走了。”
严秋林没有回应,神情专注。
“父亲,我走了。”严君稍稍提高了音量。
“哦,走吧。”邱悦风又擡手要去拍严君的肩膀,被严君一让,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僵在了那里。
“知道了。”严秋林总算回了三个字。
严君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木栏,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楼,直奔东城门而去。
“他在恼什么?”邱悦风疑惑。
严秋林这才收回了目光,双手撑着窗台:“长干死了,死之前还被人当了一回棋子。”
“他总是要死的,双腿都没了,人早就废了。”邱悦风的语气里毫无唏嘘之意。
严秋林侧目看了过来:“那你觉得长坤会如何,他的手也不行了。”
“人总要死的,时间长短而已,梁坎你觉得如何,连身体都没了,可怜的只能寄居在一只猫身上,似乎还在牵挂着自己的妻儿。”邱悦风说完就大摇大摆的下了楼。
“有些人是装着冷酷,邱悦风,你是真的冷酷。”严秋林摇了摇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