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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什么意思？”

顾清明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就连楚中元都收起了一向的笑脸，皱起眉。

既然“伽木”并非有害的神秘，它之前又和他们有些交情，顾清明和楚中元还是少年心性，总觉得不能这样不管。

他们终究是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哪怕是神秘在自己面前就这样逝去。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顾清明那双深棕色的眸子在水晶中亮着，恍惚之间，甚至有些不输水晶的辉光。

“……我大限已至，这是天道规律。”

狼影摇了摇头，露出一种疲惫又安详的神态。

他已经很老了，作为一只小小的高原狼形神秘，按理说他根本活不了四百多年。

只不过，当年与白垩仙君所经历的那些故事和冒险实在是过于美好与浓烈，美好到让垂垂老矣的狼王根本放不下，必须强撑着继续活下来。

哪怕是以自己半碎不碎变为虚幻飘渺的幽灵般存在为代价。

“可——”

“我明白了。”

楚中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对方那平和安静的眼睛，顾清明似乎却从中读到了些重要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回味着对方的眼神，再次睁开时，人已经拦下了楚中元还想在说什么的身影。

那是远比已经到风烛残年的寿限更重要的东西。

狼影的尾巴已经几乎涣散，整个身躯都变得半透明，那是神秘即将消散的表现。

它的确是一位很老的神秘了，面容上的沧桑与悲悯几乎溢出来，让人难过。

但他又确实并不在意自己濒死的现实，因为它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它等的人已经来了。

“年纪大的神秘总有许多故事，年纪大的狼也是如此，你们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水晶蔓延，在镜子般的浅浅水面勾出两个椅子。

看着两个带着熟悉气息的少年落座，狼影晃了晃它已经开始消散的尾巴，开始讲述雪域圣墓XI的来历。

在最开始的最开始，这里本来是一位高原古国祭司留下来的祭神遗址。

庞大的神殿标志着古老文明对于神山的虔诚信仰，为了表现自己的虔诚，他们将神殿做为秘境，从此独立于现实与虚幻，成为一方永远不会老去的，屹立在时光面前永不倒下的净土。

这里过于纯洁干净，于是疲惫的守护者，最终将这里选择为自己的埋骨之地。

四百年前，地府崩陷，封印无数恶鬼的九幽之门被打开，魑魅魍魉从九渊中掠出，即便当时的官方异能者组织，也就是CPA的雏形及时出手，也造成无数恶鬼散佚外流，在现实世界铸成诸多神秘痕迹，包括但不限于秘境。

白垩仙君，也就是白垩岚这一异能前世的主人，作为九幽之门的守护者，最终选择化身为腾蛇本相，以自身作为封印，将门后的九渊重新封印。

仙君曾经有过唯一一段不被职责所困，随友人一同云游的美好岁月，他们攀登过高山，下过深海，见证过风雪与大漠。在那段旅途的终点，白垩仙君来到了古老文明所创造的，最纯洁清澈之地——雪域圣墓X秘境。

这一秘境的真实名已经不可考据，只有海天一色般的天空之镜水面静静地悬浮在这一方空间，薄薄水下的水晶闪着夺目的色彩，令人移不开视线。

仙君残余的意识为自己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安息之所，即这座与友人一同走过的，云游之旅终结之路，雪域圣殿秘境。

虚弱的英灵于此处消逝，没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而四溢的怨魂恶鬼在CPA百年的处理之后，也渐渐干净，在漫长的时光流逝之中，变成CPA档案部深处储存着的泛黄档案。

所有的东西都被时间这一可怕的无所不能的存在掩去，零零散散的岁月之后，只有旧人狼影记得那段历史，孤独的伫立在这里，等待着完成最后的承诺。

“在这里沉眠离开前，那两位老朋友给了我一件东西……”

狼影叹了口气，迅速从旧事重提的怀念中挣扎出来，开始说正事。

“现在我能感受到，地府的封印已经越来越松动，还有某些心怀鬼胎的宵小之人在打着九渊之门所谓定愿之刻的主意。”

狼影摇了摇头，那双刚刚还疲惫的眼睛中显露出森冷的神色，眼神凛冽如高原冬季的雪。

“所谓的定愿之刻，根本不是刻俄柏首领所宣称的那般，可以实现任何人在那一刻许下的任何愿望。”

“那不是命运之轮的恩赐，反而是诅咒。定愿之刻在四百年前，九渊秘境开启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次，它如果真的是可以实现愿望的奇迹，那实现的也是那些被关在九渊深处的怪物的愿望。”

狼影没有说的很细，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作为四百年前曾经与白垩仙君同游的神秘，他相当清楚——所谓的定愿之刻，根本就是刻俄柏首领的骗局。

“这也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