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番外一(2 / 2)
“母亲,我还小,夫子说大丈夫不改耽于美色。”
母亲走过来掀开了他重新盖上的被褥,双手捧起了他的脑袋,强硬地让他看向了床榻,母亲的话犹如毒蛇舔舐他的肌肤,不寒而栗。
“我儿心性坚定,并不会负母亲所望,”母亲的手滑到他的背部,将他往前推,“去吧。”
戚容与往前走了两步,余光瞥见母亲慢悠悠地坐到了一侧的榻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母亲可以出去吗?”
他最后一次在母亲跟前放低了姿态,可以说得上是哀求,只为了让母亲保留他微不足道的羞耻心
母亲自然是没有出去的,具体怎么度过那夜的,长大后的戚容与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永远记得,那种强忍着恶心,还要坚持去触碰身下之人的感觉,是多么地让人作呕,以至于他对男女之事有了很大的抵触,每当与那些女子有肌肤之亲时,他内心都有控制不住的杀意。
戚容与不知道正常小孩儿的成长是什么样的,但他总归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了。
他知道的,他好像跟正常不太一样,但刘保宁说,成大事者,本就不同常人。
可能是察觉到,随着他的成长,他们对他逐渐失去掌控,只不过是在一次决策中没有听从母亲的意见,母亲就默认了老师给他下蛊控制他。
早就没有所谓的亲情了,戚容与也是不在乎的,当他在战场上借着敌人的刀生生划开了他的身体将蛊虫取出来后,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脱离了母亲与老师的掌控。
没了束缚,他渐渐地沉溺进对皇位的追求,经过数年的图谋,他终于要成功了。
在驻扎到彧都外时,与他里应外合的禁军指挥使薛放前来与他商议。
薛放此人与他一直都是书信往来,那日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怀逸此次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禁军一举一动都极为惹人注意,薛放的行踪不知多少人盯着,虽然就算彧都里的人知道了也无力回天,但戚容与不想横生枝节。
“我想修远能够给七公主封赏。”
“封赏?”戚容与反问,觉得有些好笑,他能够答应留下那肮脏血脉都是看在薛放的面子上,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要封赏。
薛放也没有让他为难,道:“禁军的位置坐的挺好的,我也不想有多的变动,她不一样,她前半生过得孤苦,好歹是您的外甥,修远多出个亲人,自然是要给些见面礼的。”
这个事情是他主动跟薛放说的,在薛放第一次在他的书信里提到七公主的事情,戚容与只派人问了问,就搞清楚了七公主的身世,自然也就知道了七公主早死的母妃。
他在回信上提了一嘴,结果薛放非得说那七公主是他外甥。
只不过用给薛放实质性的奖赏换给那七公主无关重要的封赏,这是极为划算的买卖,戚容与答应了。
等到薛放离开,刘保宁啧啧称奇:“不是说这薛指挥是个流连花丛的主吗?现在居然对那七公主这般上心,老奴有些看不懂。”
戚容与将手里的战报收起。
他也是听过薛放的花名,他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与他背负的沉重不同,薛放从小就是金银堆里长大的,地位堪比太子,他应当是得到一切之后的倦怠感,更别提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
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为了一女子放弃放弃加官进爵,实在愚蠢。”戚容与给出了评价。
几日后的谋反进行的很顺利,他轻而易举杀到了禁宫,当那皇帝的头给砍了下来,温热的血溅到他面上的时候,他产生了瞬间的迷茫。
从他出生起,就被刻进骨子里的目标终于完成,没有想象中大仇得报的畅快与释然,反而升起了无尽的迷茫。
这种没了目标的迷茫让他内心升起了不可控的暴躁,为了掩盖这些突如其来的情绪,他开始将剩下的皇族赶尽杀绝,为了不结束的太快,还开始玩种种游戏,他内心的暴躁才压下一点。
这个时候,却有马车驶来,是薛放将那七公主接了过来。
将那烦人的太子解决后,他催促着薛放将人带下来,然后他终于看到了他那素未谋面的外甥。
她很漂亮,他记不清楚仅唤过几声姐姐的人的面貌,但她应当是像她母亲的,因为她跟方才被他砍下的头,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她怯生生地喊他舅舅,戚容与心中一动,不由想到了薛放所说。
他多了一个亲人。
舅舅就是被活生生给逼成了这样,可怜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