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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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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满月这日,兰儋正式继任兰族新一任族长。

继任仪式由大单于亲自主持,祭祀台上依次摆开贡品牺牲,萨满燃香祝祷后,兰儋自大单于手中接过象征兰族无上荣誉和权利的鹿首青铜杖。

兰佩一身盛装端坐高台之上,姿颜秾粹,仪态万方。这还是她自生产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时竟叫台下观礼上宾的注意力都分了去。

她眸色流转,剔透如雪山圣水,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哥哥托举起鹿首手杖,跪拜天地祖先后,又向大单于三叩首。

兰儋今日身着绛红金丝织锦长袍,腰佩鹿纹金饰牌,脚穿黑牛皮软靴,长发结辫束高髻,整个人英气勃发,卓然不群。

兰佩看着哥哥的俊挺身姿,眼窝一酸,想着自今日起,哥哥便是整个兰族的领袖了,正在天上默默看着他们的父亲,定会佑护哥哥披襟斩棘,砥砺廉隅,成为和父亲一样,深受族人爱戴敬重的族长。

兰儋在众人的注视下,接过大单于赐予的龙首青铜匕,割破手心,歃血入酒,举起酒爵敬天地祖先,敬大单于,之后一饮而尽,宣告礼成。

当晚,右贤王府里为庆贺欢儿满月,兰儋继任新族长,举办夜宴,宾客樽酒相欢,欢儿也被乳母抱着,第一次来到前厅见外人。

小家伙对这样的大场面毫不犯怵,睁着晶亮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见什么都十分好奇,族里亲近的姑嫂要抱,他也毫无畏惧,被陌生人抱着,逗弄两下,还会对人发笑,可爱极了。

兰佩刚出月子,又要哺乳,因而整晚都未曾喝酒,倒是坐她旁边的冒顿,几乎来着不拒,一晚上也不知喝了多少。

兰佩看不过去,轻声劝他少喝点,他摇头摆手道:“无妨!孤今日高兴,定要喝它个不醉不归!”

酒席上,另一个打算不醉不归的便是兰儋了。

做为晚宴的主角之一,他接受着在场所有人的祝贺和溢美之词,甚至还有远亲,借着敬酒的由头,当面打听起他的生辰,要替他说媒。

吓得兰儋连连摆手:“我一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这话被冒顿听见,呵呵笑着,转头过来问兰佩:“兰儋已过弱冠,的确也该娶阏氏了。男人有了家,会更加成熟稳重。他常年跟着孤,成日摔打在男人堆里,没机会认识哪家姑娘。依孤看,这事,你这个当妹妹的要上上心,若有合适的便提出来,后面的,孤自会替他做主!”

兰佩见他眼光漂浮,明显已经喝高了,男人酒后保证的事,听听便罢。遂带笑应和道:“妾知道了,妾会替哥哥留意。”

说着,她不禁又将目光投向了兰儋。

赵绮已在六天前启程回单于庭,走的那日,兰儋破天荒没去军营,一直守在王府门口,直到她送赵绮出门坐上马车,他不声不响策马一路相送,也不知送了多少里路才回。

之后几天,兰佩每次见他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跟他说什么也心不在焉,直到一次她有意说起欢儿脚上的虎头鞋是赵绮绣的,赵姑娘手真巧,他才瞬间还了魂,盯着那双虎头鞋看了半天,冒了句:“是很好看。”

兰佩见他一脸痴惘,拿不准他说的好看,究竟是指鞋子还是人。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初她不同意两人走近,那时兰儋对赵琦并未动心,如今眼见着自己哥哥春心萌动,执意棒打鸳鸯的人,已经从她变成了赵实。

兰佩心想,此事要成,赵实倒不是难事,真正需看的,还得是冒顿的态度。

若是让她的哥哥娶了赵实的妹妹,等于让赵实和她攀了亲,更是让赵实间接和大单于也攀了亲。

这事放在赵实擅自调兵之前,可能还有的商量,可如今冒顿对赵实已然心存芥蒂,以她对冒顿的了解,即便兰儋和赵琦确实合适,他也断不会做主安排这门亲。

兰儋二十岁前大多跟着父亲,成日里舞刀弄枪,骨子里虽也有母阏氏的含蓄内敛,但更多的还是匈奴男儿直来直去的飒拓豪爽,心机城府什么的,更是和他不沾边。如今这个愣头愣脑的小伙情窦初开,自然是希望能和喜欢的姑娘一生一世,可若是两人此生当真无缘,为了兰族他也只能做出让步和牺牲。

这对于打小什么都不缺,基本没经历过挫折的兰儋来说,定会痛彻心扉。

思及此,兰佩瞥了眼正坐在她身侧大口喝酒的男人,不由得暗暗叹气。

她自然是不愿自己的哥哥为情所伤,娶个根本就不爱的女人过此一生,可若是想让眼前这个男人点头,恐怕又没那么容易。

正想着,欢儿在乳母怀中忽然哇哇哭起来,乳母哄了一阵,抱来说孩子闹觉了,兰佩正嫌酒席闹腾,也想回屋,便顺势对冒顿说:“大王,欢儿要睡了,妾想先带欢儿回后院歇息。”

冒顿擡眸看了眼正哭闹的孩子,又看了眼已面带倦容的兰佩,点头允准:“嗯,去吧。”

以兰佩的经验,似今日这种场合,不到后半夜冒顿绝对难以脱身,于是回屋后也没等他,洗漱后便早早歇下了。

熄了灯,想着哥哥的事,兰佩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刚有点睡意,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紧跟着房门被推开,是冒顿回来了。

回得这么早,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男人带着一身浓烈的酒气,摇摇晃晃地进了屋,没点灯,也没上床,自黑暗中摸索着睡倒在那张靠窗的胡榻上,也不知磕撞到屋内的什么硬物,带着“咚”一声闷响。

听那动静,应是磕得不轻,喝得酩酊都能下意识地倒吸气,“嘶”了一声。

兰佩竖耳听着,那人自倒下后便没了响动,除了粗重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她翻身坐起,借着窗外月色,看见他和衣而睡,鞋韤都没脱,身上也没盖被,整个人蜷在那张胡榻上,似是随时都能从窄窄的榻沿上滚下来。

兰佩一声轻叹,心中俩小人开始打架,一个很不想动弹,懒得管他,一个跳出来教育她夫君喝多了,身为大阏氏伺候服侍夫君睡得安稳舒服些是她份内之职。

许是后面这个小人更凶悍些,兰佩犹豫片刻,还是披衣从床榻上起身,摸黑点了灯,唤小狄打盆热水进来。

小狄很快端来热水,见大单于喝多了,悄声问大阏氏可要帮忙,兰佩冲她摆了摆手,叫她出去,然后开始替早已不省人事的冒顿脱鞋韤和锦袍。

男人倒是老实,乖乖由她脱的只剩中衣,动都不曾动一下,兰佩用帕子沾热水拧干,给他擦脸。

温热的丝绢复上男人的面颊,只听他舒服地自睡梦中长长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带着醉意的魅惑,似是正在享受纾解的快感,光是听听都让人面红耳赤。

兰佩见他闭目陶醉的样,恨得牙痒,帕子胡乱在他脸上抹饬两下,放入水中投干净,接着替他擦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

男人开始变本加厉,擦脖子的时候舒服地直咂嘛嘴,擦手的时候因为兰佩要抓住他的手,他干脆攥着她的手指,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

被兰佩狠狠拍了一巴掌,老实了。

全部擦洗完,兰佩本打算把他弄上床,目测了一下胡榻到床边的距离,又看了眼他壮实地如公熊似的背影,觉得自己搞不定,于是取了床被,替他盖上。

反正地上铺了厚厚的罽毯,他皮糙肉厚,就算摔地上睡一夜,应该也无大碍。

全部忙完,兰佩自认为已经尽到了一个大阏氏应尽的全部责任,擦了擦额上累出的一层薄汗,准备回榻上歇息。

结果脚步刚迈,被地上不知什么东西朝后勾带着绊了一下,她毫无防备,重心不稳,惊得一声低呼,直挺挺向后栽倒去。

不偏不倚,整个人压在了那个醉鬼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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