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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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裴汀洗好碗,路野才提出要出门。
裴汀摘了手套进卫生间洗手,声音不远不近地传出来,“开车去吧,方便。”
路野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对于裴汀分明熟稔却又让他突然不适应的关心表达了适当的无措,面色仍是不显,语调也是平常,“我坐公交就行了,挺远的。”
在听见裴汀说好后,路野开门走了。
小区安保一般,外人不用报备都可以随意进出,有小孩子摘了路边本就枯成一片树丛上的唯一几片树叶扔在地上,路野看见时皱了皱眉。
出了小区门,不久前说要坐公交的人随手拦了辆的士,目的地是市中心一座写字楼,下车时路野面无表情付了两百打的费。
路野把狐朋狗友和朋友分的很清楚,少爷圈子总喜欢纸醉金迷,他不排斥该接受的生活,只是关系一般,彼此都不会讲真话。
称得上朋友的人不多,一个在国外留学没多久泡到了洋妞,另外一个家里商业开拓到了B市,去年毕业后直接西装革履继承家产。
三个人有个微信群,名字叫菜鸡互啄。
这会儿找的人叫刘宇云,最喜欢在群里拿自己日进斗金的收入和路野月薪四千来比。
问起原因,路野就说追人。
刘宇云办事效率高,在路野来之前做完了下午要干的所有事,这会儿手上夹着烟,调侃他:“你追到了吗,也配说自己追人。”
朋友之间就是这点好,再狠的话听着也不伤人,路野轻皱着眉嫌弃他,“别抽烟。”
这话换来了刘宇云一记利落的白眼,“你装什么呢,哪回出去你不抽的最凶。”
少爷圈子乱,出门喝酒抽烟身边陪俩小姐,路野在那格格不入,不是使劲喝酒就是玩命抽烟。这话路野听了也想笑,索性拿了根烟叼嘴上,抽了一口,突然说:“我晚上在他那睡。”
话听来根本不稀奇,只是耐不住刘宇云想逗他,“住还是睡?”
又问:“住一起还是分开住,睡荤的还是睡素的?”
路野没回答他的话,反倒说了此行来的真正目的,“我要租个房。”
“你租呗。”刘宇云没当回事。
“越破越好。”
“我聋了。”刘宇云淡淡道。
“越便宜越好。”
“你死了。”刘宇云果然跳脚。
懒的和他解释,丢下一句“交给你了”,就准备走。
哪有这么好的事,好不容易见路野一回,刘宇云压根不放人。先是开了个投屏,然后不管时差的把视频电话打到了群里第三位成员周亦亭那,最后拽着路野硬是聊到了五点半。
下了班也不让人走,让路野请客吃晚饭,又要组局玩上一场。包厢里烟雾缭绕,这么多年里头一回,路野产生了不真实感。
刘宇云大概是被社会摧残的太惨,抓着路野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讲了一堆废话就算了还要灌酒。
路野也不是不习惯,周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人,偶尔来几个不认识的喝上两杯也就是朋友。只是这次,他要躲开这身烟酒味,回到裴汀那安逸又干净的家。
接过酒喝完,又倒了两杯饮尽,在刘宇云醉意茫然的挽留下,路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是打的,但回到小区仍是将近十点。开窗吹了风,步行散了不少身上的味儿,低头闻身上烟味的时候,路野忍不住笑了。
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回去怕挨谁的骂,这种感觉奇妙又让人期待。
进门时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上放映结束的微暗光线。沙发上躺着一个人,身影蜷缩着,身上浸了明月的光。
茶几上有一朵玫瑰,是裴汀上次回来买的,时隔将近二十天,桌面上落了一片鲜艳的红。
裴汀对花并不熟,更不会养花。但他偏爱玫瑰,并且只爱一朵。根茎斜剪入花瓶,加点水,放在阳光和月光只能照到一点的地方。
等它花开,再等它花落。
是没意义的事,偏偏他喜欢。
沙发上可以扯出毯子的抱枕也是。要是可以选,路野会用松软又温暖的山羊绒盖住他,留住他身上的温度,也留住这一刻。
路野的动作很轻,裴汀还是醒了,路野一边腹语着果然是垃圾毯子,一边把裴汀裹的更严实了。
裴汀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复而闭上,很小声地说:“你回来了啊。”
“嗯。”路野手是凉的,不敢碰他,“要不要回去睡。”
裴汀没睁眼,伸了一只手让路野拉他,坐起来了又不想动,露出因为衣衫不整而张扬在外半截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