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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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事情发生乃至最后结果都出于本能。
真要举例去讲的话,或许可以从路野为什么会喜欢裴汀说起。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两个,刘宇云是个没想法的,周亦亭却很不理解。
他曾经问过路野为什么会喜欢裴汀。
当时路野没能给出答案,因为那时候的他不知道喜欢是在哪个瞬间发生的。
路野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裴汀,接触是因为好奇加好感,这些可能是滋生感情的养分,但阳光哪一天来,种子哪一天发芽,谁都不知道。
再后来,是刘宇云问的,问路野什么时候喜欢的裴汀。
路野回答的是一句类似哲学的话,“什么时候不太重要,但我知道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我早晚都会喜欢上他。”
这就是本能。
遇到裴汀的那一年,路野才十八岁,正是冲动又不计后果的年纪。他只管遵从本心去追逐,无所谓过程,也不在意结果。
这一刻把裴汀圈在出租房灰土飞扬的角落,也是出于路野的本能。
这间出租屋还没有路野家的厕所大,他并不喜欢这样逼仄又沉闷的地方。
但在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间,路野忽然意识到往后都不可能有这样光明正大的和裴汀在一个不得不挤在一处才能喘气的地方。
于是他把裴汀箍在门和墙壁之间,用一个像拥抱却不是拥抱的姿势圈住他。
“怎么了?”裴汀问。
路野一个手环在裴汀腰上,另一只手搭着他的脑后。
周围视线很黑,门缝里传进来的光很黯淡,门外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的裴汀听不懂的方言像是贴着他耳边讲似的。
这些都构不成裴汀害怕的理由,他像是天生不知道怕,又或是因为路野在,因此他从来不怕。
路野贴近他,这次是真的有人贴在他耳边讲话,小声说:“外面有人。”
讲话的人嗓音里带着别样的蛊惑,他把裴汀刚才做的都还了回来,裴汀的耳朵有点痒,他下意识侧过了头,脑袋和路野很轻的嗑了一下。
“你没戴口罩。”那人继续之前的姿势。
裴汀耳朵痒痒的,敏感的让他听不到路野的话。
“戴口罩。”人声离远后,路野撤回了安全距离。
“哦。”裴汀愣愣的,“你戴吧。”
“......”路野也愣愣地把环在裴汀腰上的手伸进裴汀的口袋,他拿出口罩,指尖碰到右耳,手背触碰脸颊,再是左耳,最后替对方戴好口罩。
裴汀:“......”
房间里暗到忽落不计的视线让裴汀看到了路野下巴上的口罩,他头往后仰靠着路野的手掌。
他擡起手,摸到路野的下巴,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帮路野戴好了口罩,顺便捏了下鼻梁,算是附加服务。
路野:“......”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十几秒,路野才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人了,走吧。”
这时,裴汀拉住了路野的手,路野心下一动,“怎么了?”
黑暗会让人滋生勇气,勇气往往只存在那么几秒。
几秒后,路野听见裴汀问:“你刚摸钥匙的时候,我看到你满手的灰了,是擦我脸上了吗?”
“......”
回到家的时间比想象中晚,裴汀一路上说着要庆祝路野搬家的活动被迫搁置,“为什么啊,多么值得庆祝的日子,为什么,也不是很晚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天前你刚刚庆祝过。”
“那不一样,那是庆祝我,现在是庆祝你。”
“没什么不一样,很晚了,你该睡觉了,裴演员。”
裴汀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热了中午做的菜,很快的吃完饭,刷了自己吃的碗,气鼓鼓的回了房间。
饭是路野做的,他对吃自己做的饭没有执念,吃的慢条斯理。
吃完收拾完,关上灯,这一天就结束了。好像有什么从今天起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事实证明,路野和裴汀的关系没有因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发生任何改变。
早餐是裴汀做的,时吃时不吃,在家休息对自己没那么多要求,起的来就运动再吃点,起不来就睡到下一顿饭被叫醒。
路野负责做午饭,陪裴汀洗好碗,路野会准时出门。裴汀从来不问路野去干什么,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好像是一种默契,没有谁说过要等对方一起吃晚饭,裴汀的晚饭就是吃的很迟,而路野回来时总是没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