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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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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梅魄剑爆发出的剑鸣,已非金铁之声,而是如同沉睡的青龙被唤醒,发出穿云裂石、震动九霄的苍茫龙吟!剑身之上,那原本只是纹饰的梅花冰纹骤然活了过来!冰纹疯狂蔓延、生长、交错,整柄长剑瞬间被一层晶莹剔透、却又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玄冰所覆盖!冰层之下,深青碧绿的光华如同奔涌的熔岩,在剑身内部流转不息!

剑尖所指,前方浓密的雨幕竟被这极致的寒意与锋锐生生冻结、撕裂!一条由无数细小冰晶构成的真空通道,笔直地延伸出去,通道的尽头,正是惊骇欲绝的赵胥!

“父亲…梅魂…助我!” 沈知白眼中再无彷徨,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决绝。她一步踏出,脚下青砖无声碎裂,布满蛛网般的白霜!梅魄剑带着冻结雨幕、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青碧寒光,直刺赵胥心口!这一剑,凝聚了沈氏血脉的悲愤,引动了芒种梅魄的生机,更承载着《考工记》“天水碧”那沉寂千年的杀伐意志!

剑未至,那冻结灵魂的寒意已让赵胥的血液几乎凝固!他怪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兵符名单,将手中那卷《大金国志》连同伪造的虎符狠狠掷向袭来的剑光,同时身体拼命向后急退!

“嗤啦——!”

青碧色的剑光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厚重的《大金国志》卷轴!卷轴中夹藏的、淬了断肠草汁的毒蒺藜甚至来不及爆开,就被极致的寒气瞬间冻结、粉碎!那枚伪造的临安府虎符,更是被剑光擦过,瞬间布满裂纹,随即“砰”地一声炸成无数青铜碎片!

剑光去势不减,直追赵胥后心!

“啊——!” 赵胥亡魂皆冒,生死关头爆发出全部潜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同时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造型奇诡、如同弯月般的金色短刃,刃身之上同样刻满了细密的金国符文!他怒吼着,将全部力量灌注短刃,迎向那道索命的青碧寒光!

“当——!!!”

青碧寒光与金色弯月狠狠碰撞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金铁交鸣!一圈肉眼可见的、混合着青碧寒流与金色碎芒的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轰隆隆——!”

冲击波所过之处,醉仙楼的雕花木窗瞬间化为齑粉!茶肆的布幌被撕成碎片!青石板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犁翻过,寸寸龟裂、掀起!离得稍近的几个金国细作,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狂暴的力量撕成了漫天血雾!

裴砚之和苏枕雪在碰撞发生的瞬间便已飞身急退,玄铁扇撑开护在身前,苏枕雪也迅速捏碎了一枚护身玉符,撑起一片淡青色的光幕,饶是如此,两人也被那恐怖的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风暴的中心。

青碧色的剑光与金色的弯月死死抵在一起,光芒剧烈地闪烁、扭曲、互相吞噬!沈知白双手握剑,手臂上青碧色的脉络如同虬龙般贲张,她清丽的面容因巨大的力量对抗而微微扭曲,牙关紧咬,嘴角同样有鲜血渗出,但眼神却如同万载玄冰,死死锁定着近在咫尺的赵胥!

赵胥更是狼狈不堪。他双手虎口早已被震裂,鲜血顺着金色弯月的刀柄汩汩流下。他脸上再无半分狂傲,只剩下极致的惊骇与疯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青碧剑光中蕴含的力量,带着一种古老而纯粹的意志,正在一点点地侵蚀、冻结他的金刀,甚至顺着刀身蔓延向他的手臂!

“不可能!你这妖女!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赵胥嘶声咆哮,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强大的力量!这绝非寻常武学!

“此乃,” 沈知白的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渣,“我沈氏梅魂,承自《考工》,染于天水,今日,诛尔国贼!” 话音未落,她丹田气海之中,那枚由梅魄剑意凝聚的冰核疯狂旋转!缠绕在手臂上的青碧光流骤然再盛三分!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从两人兵刃交击处传来!赵胥那柄显然非凡品的金色弯月短刃,在青碧寒光持续不断的侵蚀与重压之下,刃身之上,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爬满了整个刀身!

“不——!” 赵胥发出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胜负将分的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三道乌光,快如闪电,撕裂混乱的战场,无声无息地从三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沈知白的后心、太阳穴与持剑的手腕!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沈知白全力对抗赵胥、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乌光破空,不带丝毫风声,显然淬有剧毒,正是金国秘传的“无影透骨钉”!

“知白小心!” 裴砚之瞳孔骤缩,厉声示警!他离得稍远,又被冲击波所阻。

“知白小心!” 裴砚之的厉喝撕裂雨幕!三道乌光如同来自九幽的毒蛇,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直取沈知白后心、太阳穴与持剑手腕!时机毒辣,正是她全力催动梅魄剑意、与赵胥的金刀角力至最紧要的关头,旧力已竭,新力未生!

沈知白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死亡的冰冷气息将她彻底笼罩!她能感觉到背后那三道乌光蕴含的阴毒穿透力,足以洞穿金铁!千钧一发之际,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腰肢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一拧,持剑的右手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内急翻,梅魄剑那覆盖着玄冰的剑身险之又险地挡向射向后心与太阳穴的乌光!

“叮!叮!”

两声细微却尖锐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梅魄剑身剧震,两道乌光被玄冰剑身弹飞,溅起几点幽蓝的火星!然而,第三道射向她翻腕后暴露出的右手手腕的乌光,却如同附骨之疽,已然避无可避!

就在那淬毒的透骨钉即将洞穿沈知白手腕的刹那!

“嗡——!”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光幕,毫无预兆地在她身侧尺许处凭空显现!光幕薄如蝉翼,却流转着古老而坚韧的气息,上面清晰地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蚁足的《梓人遗制》机关图谱纹路!

“噗!”

乌光狠狠钉在青色光幕之上!光幕剧烈荡漾,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那繁复的机关图谱纹路疯狂闪烁明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透骨钉蕴含的阴毒力量与光幕的防御之力激烈对抗,僵持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

“砰!”

一只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如同凭空出现,五指箕张,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松烟墨气,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枚去势已竭的透骨钉钉尾!正是那个捧着《歙砚说》、道袍下摆沾着沈知白幼时习画所用南唐剩墨的神秘老道!

老道抓住透骨钉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抖,那枚淬毒的乌光竟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挟着凌厉的破空声,原路倒射而回!目标直指乌光射来的方向——醉仙楼二楼一处半开的雕花木窗!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窗内传来,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显然,那偷袭者已被自己的毒钉毙命!

这一切都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沈知白死里逃生,心神剧震,体内奔涌的梅魄剑意因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和心神的剧烈波动,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

“好机会!” 赵胥眼中凶光大盛!他虽惊骇于老道神鬼莫测的手段,但更清楚这是唯一逃生的机会!趁着沈知白剑意稍懈、与梅魄剑的链接出现波动的瞬间,他猛地将全身残余的内力疯狂灌入即将破碎的金色弯月短刃之中!

“给老子破——!”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那布满裂纹的金色弯月短刃竟被赵胥主动引爆!狂暴的金色碎片混合着剧毒的内力冲击波,如同无数淬毒的暗器,近距离向沈知白猛地炸开!这完全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的打法!

沈知白瞳孔骤缩!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狂暴的自毁攻击,即便是梅魄剑的玄冰护体也难以完全抵挡!她下意识地旋身挥剑格挡,青碧色的剑光在身前交织成一片光幕!

“噗噗噗噗!”

无数金色碎片撞击在玄冰剑幕上,发出密集如雨的声响,大部分被弹开或冻结粉碎,但仍有一些刁钻的碎片穿透了防御的缝隙!

“嗤啦!” 一片锋利的刀刃碎片擦过沈知白的左肩,带起一溜血花!

“噗!” 另一片较小的碎片则狠狠嵌入她右臂外侧,深入肌骨!

剧痛传来!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冷歹毒、如同附骨之蛆的气息,顺着伤口瞬间侵入经脉!沈知白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身形踉跄后退,梅魄剑上那璀璨的青碧光芒也随之一黯!

“知白!” 裴砚之目眦欲裂!他距离稍远,又被之前的冲击波阻挡,此刻眼见沈知白受伤,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催动身法扑来!玄铁扇化作一片撕裂雨幕的乌光,直取赵胥头颅,要将其立毙扇下!

然而,赵胥引爆金刀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争取这逃命的瞬间!他根本不看结果,在自爆金刀的同时,身体已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借着爆炸的反冲之力,口喷鲜血,朝着醉仙楼后方一条幽深狭窄的暗巷狼狈倒飞而去!

裴砚之的玄铁扇只斩落了他一片染血的衣角!

“别让他跑了!” 苏枕雪强压伤势,手中银针再次激射而出,直追赵胥后心!

“哼!” 一声冰冷的、仿佛金铁摩擦般的冷哼响起。那神秘老道不知何时已挡在了暗巷入口。他并未出手攻击赵胥,只是宽大的道袍袖口朝着苏枕雪射来的银针方向轻轻一拂。

“叮叮叮…”

数枚银针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纷纷坠落在地。老道浑浊的目光扫过重伤逃遁的赵胥,又瞥了一眼受伤踉跄的沈知白和急怒攻心的裴砚之、苏枕雪,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似有叹息,又似有决断。他竟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暗巷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缕淡淡的松烟墨气,迅速被雨水冲散。

“噗通!” 赵胥的身影也重重砸在暗巷深处的积水里,挣扎了几下,被两个从阴影中窜出的黑衣人迅速架起,拖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消失无踪。

“咳咳…” 沈知白拄着梅魄剑,半跪在地,左肩和右臂的伤口血流如注,染红了素色的衣衫。那侵入体内的阴毒寒气如同无数冰针在经脉中乱窜,与梅魄剑的寒冰之气互相冲撞撕扯,带来钻心的剧痛和阵阵眩晕。她咬紧牙关,试图运功压制,但气血翻腾之下,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她强行咽下。

“知白!” 裴砚之已扑到她身边,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他迅速封住沈知白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减缓血流,同时掌心抵住她的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试图帮她梳理混乱的气息,压制那股阴毒寒气。

“伤…伤口有毒…金国‘寒髓蚀骨钉’的毒…” 苏枕雪踉跄着走过来,脸色比沈知白好不了多少,她迅速查看沈知白的伤口,看到那翻卷的皮肉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并且有丝丝缕缕的寒气渗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立刻从随身的药囊中翻出几个瓷瓶,倒出数枚颜色各异的药丸,不由分说塞进沈知白口中。“快服下!暂时压制毒素扩散!必须尽快找到‘宿莽草’和‘梅魄晶’入药才能根除!” 她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沈知白艰难地咽下药丸,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一股暖流顺着药力在胸腹间散开,暂时压下了那股钻心的阴寒剧痛。她抬起头,雨水混合着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目光越过裴砚之的肩膀,死死盯着赵胥消失的那条暗巷,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与不甘:“赵胥…金贼…名单…兵符…”

“放心,他跑不了多远!那老道…” 裴砚之的声音冷冽如冰,他一边继续为沈知白渡入内力,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混乱狼藉的战场和雨幕深处。那个神秘老道出手救下沈知白,却又放走了赵胥,其立场和目的实在扑朔迷离,令人不安。

“名单…秦桧…冬至宴…” 苏枕雪喘息着,目光投向地上那些折射着天青釉光的碎瓷片,朱砂人名在雨水中依旧刺眼。“这些人…都是国之蠹虫!必须…必须立刻上报…”

“上报?向谁报?” 裴砚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目光扫过远处那些在冲击波下幸存、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躲在各处角落瑟瑟发抖的普通百姓和店铺伙计,“朝堂之上,蛇鼠一窝!这名单一旦暴露,只怕你我还没走到宫门,就已身首异处!”

“那…那怎么办?” 苏枕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更加苍白。这份名单牵扯太大,直接指向了当朝宰相秦桧和庞大的金国细作网络,贸然行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裴砚之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凝重。他扶着沈知白,缓缓站起身,玄铁扇指向街心那三枚排列成《营造法式》“斗栱连珠”星斗纹的雨花石,又指向远处醉仙楼地窖口倾泻出的、粘连着梅岭冻土寒梅的《宣和画谱》残卷,最后落在沈知白脚下那片被芒种梅汁染成“天水碧”、显露出《考工记》梅染秘方的青砖上。

“这雨水,这街巷,这每一处反常,都是线索,都是指向最终阴谋的拼图!” 裴砚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雨幕,“《授时历》被篡改,是为了乱天时!伪造临安府兵符,是为了夺地利!编织朝堂细作巨网,是为了毁人和!金贼所图,绝非一城一地!他们要彻底断我大宋根基,乱我华夏时序!”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沈知白苍白却倔强的脸上,落在她手中那柄光华稍敛、但依旧散发着凛冽寒意的梅魄剑上。

“而你,知白,” 裴砚之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托付,“沈氏梅魂,承自《考工》,应于天水,感于节序…这柄剑,这血脉中的力量,或许就是拨乱反正,厘清这时序之乱的关键!赵胥背后,必有更大的主谋!这满城雨水,这场人间惊鸿宴…才刚刚开始!”

“咳咳…” 沈知白在裴砚之的搀扶下,艰难地站直身体。肩臂的剧痛和体内的阴毒依旧肆虐,但裴砚之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点燃的一盏明灯。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梅魄剑,剑身玄冰之下,青碧色的光华如同不屈的火焰,虽被毒素压制而黯淡,却依旧顽强地流转不息。父亲临终的嘱托,梅岭的血仇,沈氏守护的职责…重重压在心头,却化作了更沉重的力量。

她抬起未受伤的左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碎瓷片上刺目的名单,药铺门口汩汩流淌的血梅蜜,驼背老翁遗落在酒肆门口的粗陶片,茶肆梁上剥落的惊蛰桃符…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街心积水洼中,那三枚排列成神秘星斗纹的雨花石上。

“时序…雨水卦象…主变数…” 沈知白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在与这天地间紊乱的雨水对话,“父亲…《梦溪笔谈》…我懂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将体内残存的、属于沈氏血脉和梅魄剑的力量,缓缓注入手中的长剑。梅魄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剑尖微颤,指向那三枚雨花石。

“裴砚之,枕雪,” 沈知白的声音斩钉截铁,“帮我…把那些碎瓷片…按冬至宴宾客的官职高低…依次排列在那‘斗栱连珠’星图的…‘魁’、‘杓’、‘衡’三星位!”

裴砚之和苏枕雪闻言俱是一震!虽然不明其意,但此刻他们对沈知白有着绝对的信任。裴砚之立刻松开搀扶的手,玄铁扇一挥,一股柔和的气劲卷起地上几片最大的、写着高官名字的碎瓷片,精准地送到雨花石排列的星图“魁星”位置。苏枕雪也强提精神,药锄拨动,将其余瓷片按官职依次送入“杓星”和“衡星”之位。

当最后一片碎瓷归位的刹那!

“嗡——!”

那三枚普通的雨花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排列成的“斗栱连珠”星图仿佛活了过来,线条流转,星光大放!投射在碎瓷片上的光芒,竟将那些朱砂人名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更奇异的是,这些名字的光芒彼此勾连,在雨幕中形成了一张清晰无比、纵横交错的光网!光网的核心节点,赫然指向几个意想不到的位置——醉仙楼地窖深处、西市“聚宝斋”当铺的后院、以及…皇城大内某个偏僻的角落!

“这是…细作网络的…能量节点?!” 裴砚之瞬间明悟,眼中精光暴射!沈知白竟利用《营造法式》的星斗图和蕴含叛徒“名讳之气”的碎瓷片,结合雨水卦象的变数之力,强行显影出了这张隐秘巨网的核心枢纽!

“还有…” 沈知白的声音更加虚弱,汗水浸透了鬓发,但她剑尖再次微移,指向驼背老翁遗落的那块敲击“催花调”的粗陶片,“把那陶片…浸入…血梅蜜中!”

苏枕雪毫不犹豫,立刻用药锄挑起那块边缘锋利的粗陶片,投入药铺门口那滩浓稠刺目的血梅蜜中。

“滋啦——”

陶片浸入血蜜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冷水,发出剧烈的声响!浓稠的血梅蜜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无数细小的气泡冒出,散发出更加浓烈刺鼻的酸甜与血腥混合的气息。陶片表面那些粗糙的纹路,在血蜜的浸润下,竟迅速变得清晰、深邃!一道道深褐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纹路浮现出来,交织缠绕,最终形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而复杂的图案——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又像是一枚奇特的符文!符文的中心,是一个清晰的、带着塞外风格的狼头烙印!

“金国萨满的‘血狼图腾’!” 裴砚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控制‘寒髓蚀骨钉’阴毒,甚至可能远程操控赵胥体内潜伏之毒的关键媒介!那驼背老翁…是金国派来监视和必要时灭口赵胥的萨满巫师!”

就在这血狼图腾显现的瞬间!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赵胥消失的那条暗巷深处传来!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仿佛正在经历剥皮抽筋、万蚁噬心之苦!正是赵胥的声音!显然,沈知白以血梅蜜激发陶片上的媒介图腾,无意间触动了赵胥体内潜伏的阴毒,引发了剧烈的反噬!

“快!趁他病,要他命!” 裴砚之眼中杀机暴涨,身形如电就要扑向暗巷!赵胥是核心线索,绝不能让他死在金人自己手里灭口!

“慢!” 沈知白却猛地出声阻止,她的脸色因连续施为而更加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梅魄剑支撑。她剑尖颤抖着,指向茶肆梁上那片刚刚剥落、露出“梅毒”配方的惊蛰桃符,又指向自己脚下那片显现着梅染秘方的青砖。“还不够…这雨水之局…环环相扣…牵一发…动全身…贸然追击…必中埋伏…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再次从嘴角溢出。裴砚之连忙回身扶住她,渡入更多内力,眼中满是心疼与焦灼:“知白,别再勉强了!你的伤…”

“我…没事…” 沈知白喘息着,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却异常坚定地看向裴砚之和苏枕雪,“名单…节点…图腾…还有这‘梅毒’…和‘梅染’…” 她喘息着,脑中各种线索、卦象、反常的景象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旋转,“它们…是钥匙…也是毒药…对应着…金贼篡改时序…祸乱朝纲…的…不同环节…”

她猛地抬头,望向皇城钦天监的方向,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七十二铜钉共振的余韵,雨幕中《辋川图》的虚影早已消散,只余下空茫。

“裴砚之…枕雪…” 沈知白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迷雾后的沉重与决然,“帮我…护法…我要…借这满城雨水…以梅魄为引…以天水碧为桥…重演…雨水卦象…看看这‘人间惊鸿宴’的幕后…究竟站着何方神圣…父亲守护的《授时历》…又到底…被改成了什么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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