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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水 杏酪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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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簿残页上那行染血的朱砂字,与碗底《推背图》第四十三象的谶语——“阴浊阳清,血雨湮龙庭。杏酪沉渊处,鸩影现原形!”——如同两道撕裂黑夜的闪电,在她脑海中轰然碰撞、交织!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器物,所有的星图与血账,在这一刻,终于汇聚成一条清晰而血腥的锁链,死死缠绕在二十年前那个被杏酪与寒冰封冻的夜晚!

终极的谜底,就在这本染血的、被冰裂纹碗碎片封印的账簿之中!它正从沸腾的地狱洞口缓缓升起,带着足以倾覆龙庭的秘密和跨越二十载的血腥寒气,等待着被彻底撕开封皮!

沈知白强忍着刺骨的冰寒与脏腑翻腾的剧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她沾满水银的指尖,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毅然伸向那本从血光深渊中浮出的染血账簿!指尖尚未触及那冰冷刺骨的封皮,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混杂着无数亡魂哀嚎与冰层碎裂的恐怖寒意,便已顺着她的指尖疯狂涌入!

裴砚之目眦欲裂,嘶声咆哮:“沈知白!当心!” 他猛地挥动契丹钥匙,试图斩断那无形的寒流,但钥匙尖端爆发的血光撞上洞口翻涌的能量,只激起一片更加狂暴的血色涟漪!

翻涌的血光骤然沸腾,如同被激怒的熔岩巨兽!

第五章 冰河溯影,鸩羽凝霜

沈知白的指尖距离那本染血的账簿只有一寸之遥。

来自血光洞口的刺骨寒意已不再是气息,而是化作了亿万根淬毒的冰针,顺着她的指尖、毛孔、经络疯狂钻入!那不是单纯的寒冷,而是混杂着亡魂的哀嚎、冰层断裂的巨响、以及某种粘稠怨恨的实质能量!她的视野瞬间被血色冰霜覆盖,五脏六腑如同被无形冰手狠狠攥住、挤压!一口带着冰渣的鲜血涌上喉头。

“呃——!”

她身体剧震,前冲之势被硬生生遏止,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踉跄。

“沈知白!”

裴砚之的咆哮如同困兽!他手中的契丹钥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光,狼首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獠牙狰狞!钥匙狠狠斩向沈知白身前那片无形的、翻涌着亡魂怨念的寒流!

“嗤——轰!”

血光与寒流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如同冰河被烧红烙铁强行撕裂的刺耳锐响!血光艰难地切入那片粘稠的寒流,瞬间被冻结、染上诡异的冰蓝,但终究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缝隙!钥匙尖端爆发的炽热能量,暂时逼退了沈知白身前的致命寒气!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

“喵——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猫叫的尖啸,如同来自九幽的号角,骤然炸响!那只一直蹲踞在药铺后门石阶上的碧眼白猫,全身雪白的毛发根根倒竖,如同炸开的刺猬!它那双深潭般的碧绿瞳孔,此刻不再是映照星图,而是如同燃烧的鬼火,亮得骇人!瞳孔深处旋转的星图瞬间爆开,化作两道惨绿色的、凝如实质的光柱,狠狠射向那本从血光洞口浮出的账簿封面——那枚嵌入封皮、作为封印的半片冰裂纹碎瓷!

绿光击中碎瓷的刹那!

“嗡——咔啦啦啦!”

一阵令人心悸的、仿佛整座冰川在移动的沉闷巨响,从那沸腾的血光洞口深处传来!洞口翻涌的血色光芒骤然凝固、结晶,化作一片巨大的、布满龟裂纹理的猩红冰面!冰面之下,暗流汹涌,仿佛冻结了一条奔腾的血河!

而那本染血的账簿,连同封面嵌入的半片碎瓷,此刻正被冻结在这片猩红冰面的最核心,如同琥珀中的虫豸。账簿周围翻涌的寒流怨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寒暂时封冻、凝固!

整个庭院陷入一片死寂的猩红冰封世界。唯有冰面下那暗流的涌动声,如同巨兽的心跳,沉闷地敲击在每个人的鼓膜上。

裴砚之喘着粗气,契丹钥匙上爆发的血光黯淡了许多,手臂上的冰蓝冻结痕迹正在缓缓消退,但刺骨的寒意依旧让他半边身子麻木。他死死盯着冰面下的账簿,眼神锐利如刀。

沈知白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脏腑的剧痛,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冰面下的目标。白猫发出的那两道惨绿光柱,如同两根实质的锁链,一端连接着它的碧瞳,另一端则死死“钉”在账簿封面的碎瓷上。绿光在碎瓷表面流转,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腐蚀、在解读。

“它在…强行读取那封印的记忆!” 芸娘声音发颤,她发髻上的金箔拓片此刻冰冷刺骨,让她脸色苍白如纸。她认出了那绿光中蕴含的、源自秘色瓷窑砧板拓片深处某种古老的、近乎禁忌的探知之力。

“来不及了!” 裴砚之低吼,他敏锐地察觉到冰面下那股被封冻的怨念正在积蓄力量,猩红的冰面裂纹在细微地蔓延,如同蛛网在扩张!“那冰撑不了多久!必须在它彻底爆发前,撕开封皮!”

他猛地看向沈知白。无需言语,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瞬间交汇,如同两柄利剑相击,迸出决然的火花!

沈知白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肆虐的冰寒。她不再试图徒手去碰触那致命的账簿。左手猛地一翻,掌心沸腾的水银脉络如同活蛇般窜出,在她身前迅速凝聚、拉伸、变形!银亮的液体在刺骨寒气中飞速凝固,竟在瞬息之间,凝成了一柄造型奇古、通体闪烁着冰冷银辉的长柄刻刀!刀身细长,刃口薄如蝉翼,刀柄处缠绕着水银凝结的玄奥符文——正是她以秘术催动水银,模拟《水经注》暗河脉络之精魄凝成的“河脉刻刀”!

与此同时,裴砚之眼中厉芒爆射!他右手紧握契丹钥匙,左手却闪电般探入怀中,再抽出时,指间已夹着一枚细如牛毛、通体漆黑、散发出浓烈腥苦药味的骨针!针尖一点幽蓝闪烁,淬着剧毒!正是《酉阳杂俎》残篇“酪毒篇”中记载的、以百年毒鲛脊骨炼制的“破障毒针”!他毫不犹豫,将毒针的针尾,狠狠按向契丹钥匙狼首纹饰的眉心!

“滋——!”

毒针接触钥匙的刹那,幽蓝的毒光瞬间浸染了钥匙爆发的血芒,将其染成一种妖异而致命的紫黑色!狼首仿佛发出无声的咆哮,钥匙尖端凝聚的能量变得更加凝练、尖锐,带着洞穿一切屏障的毁灭气息!

沈知白动了!她双手紧握那柄银辉闪烁的“河脉刻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巨大的猩红冰面核心——账簿封印的位置——疾冲而去!每踏出一步,脚下被冰封的青石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一个个带着银色水汽的脚印。刺骨的寒风卷起她素色的衣裙,猎猎作响。

裴砚之紧随其后!他手中的契丹钥匙化作一道妖异的紫黑流光,尖端直指冰面下账簿封面那半片碎瓷!钥匙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嘶嘶声。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撕裂猩红冰河的流星!

就在沈知白的河脉刻刀刀尖即将触及猩红冰面的瞬间——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天穹碎裂的巨响,从冰面深处炸开!

被白猫绿光钉住的那半片碎瓷封印,在内外双重力量的冲击下,终于承受不住,彻底崩碎!化为齑粉!

封印破碎的刹那!

“轰隆——!!!”

整片覆盖庭院的巨大猩红冰面,如同被投入熔岩的冰山,轰然爆裂!不是碎裂成冰块,而是炸开成亿万片锋利如刀的、燃烧着暗红火焰的血色冰晶!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刺骨的寒流、粘稠的血腥怨念以及…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海啸,向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沈知白首当其冲!她手中的河脉刻刀爆发出刺目的银辉,强行劈开迎面而来的血色冰晶风暴,但狂暴的冲击力依旧狠狠撞在她身上!她闷哼一声,如同被巨浪拍中的礁石,身形倒飞而出,重重撞在药铺后墙上,喉头一甜,鲜血再次喷出!

裴砚之也被这恐怖的爆炸掀飞,契丹钥匙上的紫黑光芒剧烈闪烁,替他挡下了大部分致命的冰晶碎片,但左肩依旧被一道燃烧的冰棱洞穿!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

芸娘、少年乐师、说书人更是如同风中落叶,被狠狠抛飞,摔在湿冷的青砖上,生死不知。

整个庭院一片狼藉,弥漫着血腥、硝烟与刺骨的冰寒。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爆炸核心,在那账簿封印破碎的地方——

没有预想中账簿被炸飞的景象。

取而代之的,是一幕诡异到极致的景象!

一片更加庞大、更加幽邃、散发着亘古寒意的**冰蓝色光幕**,取代了猩红的冰面,如同巨大的水镜般悬浮在庭院中央!

光幕之中,不再是静态的血色冰封,而是流动的、栩栩如生的景象!那景象并非虚幻的图影,而是带着一种冻结时空的、令人窒息的真实感!

**一条浩瀚的、被极寒彻底冰封的运河!**

冰面并非透明,而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浑浊的深蓝色。巨大的漕船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的巨兽,深深嵌在厚厚的冰层里,桅杆折断,船帆冻成僵硬的布片。天空是铅灰色,鹅毛大雪无声地飘落,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格在半空,形成一片片静止的雪幕。

冰河中央,一艘最为庞大、装饰也最为华丽的楼船,是整个画面的焦点。船体倾斜,大半没入冰层。船首高高翘起,指向灰暗的天穹,如同垂死巨兽不甘的嘶吼。船首楼的位置,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丝竹管弦之声被冻结成一片诡异的寂静。

**这是二十年前,那场消失在运河冰船里的宫宴现场!** 被某种超越时空的力量,以绝对零度的冰寒,硬生生冻结、保存、投射到了此刻!

冰河光幕的视角,正锁定在楼船顶层那间灯火辉煌的宴厅!

厅内温暖如春,与外界的冰封地狱形成诡异反差。金炉吐着袅袅青烟,巨大的屏风绣着百鸟朝凤。主位的御案后空悬——皇帝似乎尚未驾临。下方左右两侧的席位上,坐着十几位身着华服的宗室勋贵和重臣,以及几位服饰迥异的异邦使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被冻结——有矜持的微笑,有好奇的张望,有微醺的惬意,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紧张。

宴厅中央,一名身着尚食局女官服饰的年轻宫女(眉眼清丽,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麻木),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越窑冰裂纹秘色瓷碗,走向主位旁边的副席。碗中盛着半凝的、散发着浓郁杏花香气的乳白色酪浆——正是那致命的“金杏凝酥”!碗沿,一个细微的缺齿清晰可见!

副席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紫金蟒袍、气度威严的中年藩王(正是谶语图影中景龙元年上元夜花萼楼里的那位亲王!)。他腰间佩戴着一枚狰狞的狼首玉佩,此刻,他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从袖中悄然滑出一枚闪烁着幽暗光泽的七窍玲珑骰子!

就在宫女即将把酪碗呈放到副席案几上的前一瞬!

变故突生!

光幕的景象骤然加速、扭曲!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冲破束缚!

“哗啦——!”

宴厅一侧巨大的琉璃窗轰然破碎!不是被外力击碎,而是从内部被一股极致的寒气冻结、胀裂!破碎的琉璃碎片并未飞溅,而是瞬间被冻结在半空,如同凝固的冰花!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冰蓝色星芒的极寒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从破碎的窗口狂涌而入!寒气所过之处,金炉青烟冻结成冰丝,屏风上的百鸟瞬间覆盖冰霜,案几上的美酒佳肴刹那间裹上厚厚的冰壳!宾客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惊愕与恐惧之中!

这股毁灭性的寒流,其源头——

光幕的视角猛地拉近,死死锁定了宴厅角落!

一个身影!

他穿着普通的漕工短褐,身形魁梧,脸上带着风霜刻下的深深沟壑,正是谶语图影中贞观年间在漕船底舱刻暗礁图的那位老工匠!但此刻,他的眼神不再是锐利如鹰,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非人的冰蓝色火焰!他双臂张开,如同拥抱寒流,周身弥漫着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冰寒气息!他的脚下,青砖地面已经凝结出厚厚的、带着诡异星芒的冰层,并迅速向四周蔓延!

他张着嘴,似乎在无声地咆哮着什么。随着他的咆哮,那股毁灭性的冰河寒流更加狂暴地席卷整个宴厅!目标,直指主位旁边的副席——那位藩王!以及他手中那枚即将投入酪碗的七窍玲珑骰子!

“是他!当年冰船上那个幸存的…‘寒蛟’!” 裴砚之捂着流血的肩膀,盯着光幕中那个身影,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他体内的不是内力!是…是星图反噬的寒毒!他把自己变成了…活着的‘杏酪沉渊’之眼!”

冰河光幕中的景象还在继续!

面对这毁灭性的、冻结一切的寒流袭击,那位藩王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一种更深的狠厉取代!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将手中那枚七窍玲珑骰子狠狠掷向狂涌而来的冰蓝色寒流!同时,他腰间那枚狼首玉佩骤然亮起刺目的血光,一道凝练的血色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张开!

“噗!”

骰子撞入寒流,瞬间被冻结、粉碎!但粉碎的骰子核心,却爆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漆黑烟雾!那烟雾带着刺鼻的腥甜,竟能无视极寒,如同活物般穿透了藩王仓促张开的血色屏障,一部分扑向他的面门,另一部分则如同跗骨之蛆,卷向那宫女手中捧着的冰裂纹酪碗!

“鸩毒!” 沈知白瞳孔骤缩!那黑雾的气息,与《酉阳杂俎》酪毒篇中描述的、以星图寒毒为引炼制的终极鸩毒如出一辙!

就在这千钧一发、毒雾即将吞噬藩王和酪碗的瞬间!

光幕的景象再次定格、放大!

这一次,锁定的是那宫女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孔深处!

在那双清澈却充满恐惧的眼瞳倒影里——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被寒流冻结的窗棂破碎处!

他穿着夜行衣,身形瘦削如竹,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此刻正死死盯着宫女手中那碗即将被黑雾污染的“金杏凝酥”,眼神中没有惊恐,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扭曲的…**兴奋**!他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形状奇特的、如同冰棱打磨而成的短匕!

这双眼睛!这双在宫女瞳孔倒影里一闪而逝、却带着扭曲兴奋的眼睛!

裴砚之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

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刻入骨髓!那是他少年时,在教他辨识契丹密文、星图推演、甚至…调配一些特殊香料药剂的…**老师**的眼睛!

那个早已在十年前,被他亲手埋葬在塞外风沙中的…老师!

“不…不可能…” 裴砚之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盯着光幕中那双被定格的、倒映在宫女瞳孔深处的眼睛。一股比冰河寒气更刺骨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二十年前的冰船鸩杀案,他那位早已死去的老师,竟然出现在现场?而且是…以这样一种诡异的、带着扭曲兴奋的旁观者姿态?

就在裴砚之心神剧震、陷入巨大冲击的瞬间!

冰河光幕中那双倒映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那双被定格在宫女瞳孔深处的、属于裴砚之老师的眼睛,那狂热兴奋的眼神深处,极其诡异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冰冷的嘲弄!**

这嘲弄的目光,并非针对二十年前那场混乱的宫宴,而是…**穿透了冻结的时空,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此刻庭院中失神的裴砚之!**

“小心!” 沈知白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然而,已经晚了!

“嗡——!”

裴砚之腰间,那枚沾染着他鲜血、依旧闪烁着妖异紫黑光芒的契丹青铜钥匙,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这白光并非他之前催动的血煞或毒芒,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绝对零度气息的极寒之光!

白光瞬间吞没了钥匙本身,并以恐怖的速度沿着裴砚之紧握钥匙的手臂向上蔓延!他的手臂皮肤、肌肉、骨骼,在接触到白光的刹那,立刻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闪烁着星芒的幽蓝冰晶!冻结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眨眼间已越过肩膀,向着他的躯干和头颅疯狂侵蚀!

“呃啊——!” 裴砚之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那冰寒不仅冻结他的肉体,更带着一股狂暴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入他的识海!无数破碎的、带着血腥和冰寒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意识堤防!

他看到了塞外风沙中老师临终前诡异的笑容…看到了秘传契丹星图时老师指尖划过的、带着寒气的轨迹…看到了老师书房暗格里,那枚与藩王腰间一模一样的狼首玉佩…看到了老师调配香料时,偷偷加入的几粒闪烁着星芒的冰晶粉末…最后,所有画面汇聚成冰河光幕中,宫女瞳孔深处那双冰冷嘲弄的眼睛!

“师…父…” 裴砚之的意识在极寒和记忆洪流的双重冲击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嘶鸣。他的身体被急速冻结,幽蓝的冰晶已经覆盖了他大半胸膛,正向脖颈蔓延!他握着钥匙的手,在白光中变得僵硬、透明,仿佛即将化为冰雕的一部分!

那契丹钥匙爆发的白光,其源头并非钥匙本身,而是钥匙狼首纹饰深处,一个被巧妙隐藏的、米粒大小的幽蓝冰晶!此刻,这冰晶正贪婪地汲取着裴砚之的生命力与精神,散发出更加强烈的寒光!

“钥匙…被做了手脚…是…陷阱…” 裴砚之残存的意识闪过这个念头,充满了彻骨的冰寒与绝望。

庭院中,冰河光幕依旧在无声地展示着二十年前那场被冻结的惨剧,而裴砚之,这位追寻真相的契丹秘使,却在二十年后,即将被来自过去的、老师埋下的恶毒冰种,拖入永恒的冰封地狱!

沈知白眼中寒芒暴涨!她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手中的“河脉刻刀”银辉再次亮起,对准了裴砚之被冰封的手臂!必须斩断那钥匙的侵蚀!

然而,就在她准备挥刀的刹那——

“喵——呜!”

一声低沉、带着无尽悲怆与愤怒的猫吼响起!

那只碧眼白猫,不知何时已跃至裴砚之身前!它全身雪白的毛发此刻根根燃烧着惨绿色的火焰,那双碧绿的瞳孔,如同两轮浓缩的、燃烧的绿色太阳!它死死盯着裴砚之被冰封的手臂,盯着那枚散发着致命白光的契丹钥匙!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白猫猛地张开嘴,露出森白的利齿,狠狠一口咬向裴砚之那握着钥匙、已经覆盖厚厚冰晶的手腕!

不是撕咬血肉!

而是…**咬向那枚钥匙爆发的白光核心!咬向那枚汲取生机的恶毒冰种!**

猫吻之中,惨绿色的火焰与幽蓝的极寒白光,轰然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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