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最初之因（2 / 2）
没有时间细想了。
秦墨知道，这将是他迄今为止，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这不再是拯救某个世界，而是关乎他自身存在，乃至关乎“平衡”与“归无”这两种宇宙根本力量对抗的**道争**！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平静，所有的杂念都已抛却。原初道印自他体内浮现，不再是清辉，也不再是审判之光，而是散发出一种**我即平衡，万法不侵，存在即真实**的终极意蕴！
他一步踏出往生殿，直面那席卷而来的、代表终极虚无的黑暗。
“你的对手，是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道争归无，轮回为凭（上）**
归无阴影无声地咆哮，那是由法则层面传递而来的、对“存在”本身的终极否定。它没有具体的攻击形态，只是纯粹的“湮灭”概念的扩张。它所过之处，轮回之地的法则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空间结构崩塌，时间流断裂，一切归于绝对的“无”。
这是比任何神通、任何法宝都更加根本的攻击。它不摧毁物质，而是直接否定物质存在的“合理性”；不掠夺能量，而是直接宣布能量概念的“无效”。
秦墨屹立于往生殿前，原初道印悬于头顶，缓缓旋转。面对这湮灭一切的黑暗潮汐，他没有选择硬碰硬的对撞，那正中对方下怀，会加速自身存在的消耗。
他将自身对“平衡”的理解催发到极致，将原初道印的力量，与刚刚领悟的**轮回本源**相结合！
“存在与虚无，亦是平衡一体！轮回流转，生死相继，即是‘有’对‘无’的永恒抗争！”
他双手结印，引动了整个轮回之地的力量！判官殿投射下黑白交织的审判神光，六道轮回井喷涌出代表着六种生命形态本源的轮回之力，甚至连那奈何桥的虚影都在他身后浮现，定住了周遭被扰动的时间与因果！
这些力量，在秦墨原初道印的统合下，并非直接攻击归无阴影，而是开始在他周围，构建一个奇特的**轮回结界**！
这个结界并非防御屏障，而是一个不断进行着“生灭循环”的微型宇宙模型！结界之内，法则不断地诞生、演化、鼎盛、衰亡、归于沉寂，然后在沉寂中又孕育出新的法则……生与死，存在与虚无，在这个结界内达成了某种动态的、高速循环的平衡！
当那归无的湮灭潮汐触及这个轮回结界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湮灭之力试图将结界内“生”的法则抹去，但那些法则在被“抹去”的瞬间，便因其处于“灭”的阶段，反而顺势融入了“无”，然后在轮回之力的推动下，立刻从“无”中重新诞生出新的、不同的“生”之法则！
归无的湮灭，非但没能摧毁这个结界，反而像是给这个高速循环的系统提供了“归无”这一必要的环节，使得其运转得更加流畅、更加迅速！湮灭之力本身，被这个轮回结界“消化”了，变成了维持其循环的一部分养料！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秦墨巧妙地利用了轮回“生生不息”的特性，将代表终极“静”的归无之力，纳入了代表“动”的轮回循环之中，达成了另一种层面的平衡！
“吼——！”
归无阴影发出了愤怒的意念咆哮。它感觉到了不对劲，它的力量仿佛打在了一团不断旋转、卸力的流水上，不仅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反而在被对方利用！
它猛地收缩，改变了策略。那庞大的阴影凝聚成一道极其凝练、漆黑的**归无之枪**，枪尖指向秦墨，锁定的不再是大范围的存在，而是秦墨这个“个体”存在的“概念核心”！
这一枪，蕴含着绝对的点对点湮灭意志，要将“秦墨”这个名字，从他存在过的所有时间线、所有可能性中，彻底抹除！
面对这终极的“存在抹杀”，秦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知道，轮回结界的范围防御对此无效。
他深吸一口气，将原初道印的力量与自身灵魂彻底融合。他的元神开始燃烧，不是能量的燃烧，而是“存在概念”的极致绽放！
“我思，故我在。我道，即真实！”
他并未躲避，而是同样凝聚起自身的一切——原初平衡的本质、万世轮回的记忆、对无数世界的感悟、以及身为“秦墨”的独立意志——化作了一道璀璨到极致、仿佛定义了“存在”本身的**平衡之剑**，迎向了那支归无之枪！
剑与枪，在轮回之地的核心，无声无息地碰撞了。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
只有两种绝对对立的概念，在进行最本质、最残酷的相互湮灭。
平衡之剑代表着“存在”的确定性与无限可能性，而归无之枪代表着“不存在”的绝对性与终极否定。
这是概念的战争，超越了物质与能量，决定了“有”与“无”的边界。
秦墨的意识在生与死的边缘疯狂徘徊。他感觉自己的过去在消失，未来在崩塌，连“现在”这个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归无的力量如同最冰冷的潮水，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静寂。
但在他意识的最深处，那一点对“平衡”的执着，对万千世界生灵的眷顾，对自身道途的无悔，如同风中残烛，始终不灭。
“平衡……非是静止……乃是动中之静，静中之动……容纳万物……包括……虚无！”
在最危机的关头，秦墨福至心灵，对平衡之道的领悟再次突破！他不再试图“消灭”虚无，而是尝试去“理解”它，去“包容”它！
平衡之剑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它不再纯粹璀璨，而是在光芒之中，融入了些许深邃的、代表着“静”与“无”的意蕴。它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一个微缩的、包含了“有”与“无”的完整宇宙！
嗤——！
归无之枪刺入了这变得更加复杂的平衡之剑中。但这一次，它没能像之前那样势如破竹地湮灭一切。它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既存在又不存在、既真实又虚幻的诡异领域。它的湮灭之力，在这个领域内，仿佛失去了明确的目标，被那动态的平衡不断分化、吸收、转化！
“不——！这不可能！存在怎能包容虚无？！”归无阴影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充满恐惧的尖啸。
“因为绝对的‘无’，本身也是一种‘有’。”秦墨的道心前所未有的澄澈与强大，“认知了‘无’，‘有’才更加清晰。平衡之道，包容一切，超越对立。”
话音落下，那融合了“有”与“无”意蕴的全新平衡之剑，猛地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光芒并非驱逐黑暗，而是如同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照亮了“无”的领域，赋予了“静”以意义！
归无之枪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幽灵，发出了最后的、充满不甘的哀鸣，随即彻底崩解、消散，化为了最本源的、无属性的混沌信息流，被轮回之地缓缓吸收。
那庞大的归无阴影，也如同被抽走了脊梁，开始剧烈地扭曲、收缩，最终发出一声饱含怨毒与绝望的嘶吼，彻底坍缩成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然后“噗”的一声，如同气泡般湮灭不见。
平衡与归无的第一次正面道争，以秦墨的惨胜告终！
但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元神变得近乎透明，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原初道印上也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光芒黯淡。强行包容和理解“归无”概念，对他的本源造成了巨大的负荷。
他踉跄了一下，几乎无法维持悬浮。往生殿内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
就在这时，因为归无阴影的消失和被净化，轮回之地那被污染的区域开始迅速自我修复。同时，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轮回嘉奖**与**存在肯定**本源的力量，从轮回之地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涌入秦墨近乎干涸的元神与道印之中。
这是轮回之地对他清除归无威胁、维护生死秩序的感激与馈赠！
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他的元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凝实，原初道印上的裂痕迅速弥合，并且变得更加古朴、更加深邃，其上的轮回公证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他对轮回法则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破而后立，他的修为虽然依旧停留在七转道祖之境，但其根基之雄厚、对大道理解之深刻，已然远超同侪，真正触摸到了那不可言的**八转门槛**！
他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更加磅礴、更加内敛的力量，以及那与轮回之地若有若无的紧密联系。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不仅是大道的追寻者，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轮回的**守护者**之一。
“归无之劫，并未结束……”秦墨望向那恢复平静，但仿佛隐藏着更大风暴的轮回深处，目光凝重，“今日所灭，不过其先锋。真正的‘平衡之敌’，恐怕还在沉睡，或者……正在某处积蓄力量。”
他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这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所拯救过的世界，更是为了这多元宇宙中，所有“存在”的意义。
是时候离开了。他需要变得更强，需要找到应对真正“归无之劫”的方法。
他对着往生殿、对着奈何桥的方向，深深一拜。然后，身影缓缓变淡，从轮回之地消失。
下一刻，他的元神回归了探索者号。
“师尊！”墨灵激动万分，她虽然无法直接观测轮回之地的战斗，但能感受到秦墨心神烙印那惊心动魄的波动，以及此刻那更加渊深如海的气息。
“我没事。”秦墨微微颔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星辰更加闪亮，“墨灵，记录最高优先级任务：搜寻一切与‘归无’、‘终末’、‘概念湮灭’相关的信息与坐标。”
“归无？”墨灵迅速记录，“师尊，这与我们之前的敌人有关？”
“是，也不是。”秦墨目光穿透舷窗，望向无垠的虚无之海，“我们面对的，可能是‘存在’本身需要面对的终极挑战。下一站，我们需要寻找的，或许是……‘原初战场’的遗迹。”
“原初战场？”墨灵的声音带着震撼。
“嗯，传说中，原初时代，各种本源概念力量碰撞、衍化的古战场。那里，或许藏着‘平衡’与‘归无’最初交锋的痕迹，以及……彻底解决这场道争的线索。”
探索者号发出低沉的轰鸣，调整方向，开始积蓄力量，准备进行下一次，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遥远、最危险的旅程。
秦墨盘膝坐下，开始全力消化此番轮回之行的收获，同时修复与归无道争留下的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