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2 / 2)
这一家,只有老六不成器。
老窝在家里,会发霉的。
住进张府的第七个早上,源信之前的狐朋狗友拯救我来了.....
我顺手推舟跟他们一起出来,但张老爷还是派了几个看上去武功很高的侍从跟着我。
一出门,那群“狐朋狗友”们便抱怨起他们的山穷水尽起来。还说我失踪前打赌谁他们几次钱都没还。不知道我还记得不。
出门前张夫人往我怀里塞了一大把银票叮嘱我要玩好,
听他们这么说,我就从那把银票里数票子。
还没抽出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想起:“源信,不要信他们,他们听说你失忆,故意骗你呢!”
张源智一脸紧张,拿着把折扇跑过来。
那伙人见来者不善,马上变脸:“臭小子,轮的到你多管闲事?!”
他们知道源智内敛的性格,所以从小就喜欢欺负他。反正他只会默默承受。
其中一人见我犹豫,边猜测我是真的失忆,所以跟我说:“源信,别听源智乱说,兄弟几个怎么可能骗你呢。要不那几个钱我们也不要了,走吧。”
我把源智挡在身后,收起银票:“是,是要相信亲兄弟的。”
那群人面色铁青,干脆直说了:“源信,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哥几个零花钱花光了,想跟着你混混都不客气。”
我对他们无任何好感:“出去玩肯定是我请你们,但是你们要再敢给源智脸色,别怪我以后真不客气了。”
他们几个闻言也唯唯诺诺,给源智赔礼道歉了。
源智很感动的样子,然后将手中的折扇递给我:“源信,这把扇子是你离家前要我做的,我一直忘了给你。”
我接过扇子,那上面是行云流水的四个字——“色即是空。”
源智不好意思地说:“是四哥刚刚硬要题的,我拦不住。。。”
源礼那个家伙,就是这么爱卖弄......
源智继续说:“这把扇子按你说的安好机关了。只要按下机关,打开就会撒花瓣雨。”
那群朋友立马一副了然地样子给我睇颜色。
我无语,只是也想着,张源信那个家伙,花花肠子还真多......
赌场,酒楼,画舫,杂剧园......
杭州的文化生活很丰富。
一整天纸醉金迷玩得很疯。
我刻意绕到莫离她们的客栈,被告知她们昨天退房离开了。
我想想也是,在今毒窟实力盖过张盖茨之前,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那消息走漏了就麻烦了。
但看人去楼空,我心里还是有点伤感。
我来这梦回已有一段时日,除了徐芷卉她们,就只认识莫离这一群人,虽说是被利用,但心里说不舍得还是不可能的。
想到徐芷卉,她们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是回望修谷了,还是有没有到处找我?
我心里盘算着,张府的势力说不定可以帮我寻寻路,万一有人知道那望修谷怎么走呢。
是夜,“朋友”们说带我去最精彩的地方。那里今晚有不可错过的活动。
其实所谓的“活动”我也参加过。
不过那时候我是个打杂的。
这次活动规模很大,场面气派,是拍卖最近窜红的花都楼新秀柳菁菁的初夜。
话说这柳菁菁很有成为头牌的势头,所以很多富纣都来捧场。
我们几个走到花都楼。门口迎客的老板似乎跟我们很熟稔:“哟,六少,你可终于回来啦,这可有半年没见了,姑娘们可都想死你了。”半老徐娘,讨好的语气,厚重的粉底,跟留香苑的老鸨倒是一样,见钱眼开,毫无人情味。
由于身份尊贵,又是熟客,被请到二楼的贵宾席,对舞台上的动向一览无遗,甚至轻纱后机械地任由化妆师摆布的柳菁菁,也能对视上几眼。
她看我的眼绳很复杂,但我感觉,她是认识我的。
柳菁菁的多才多艺我是有所领教。
只是我不清楚,她这么优秀,怎么会堕落到烟花之地。我心中三分怜悯,七分可惜。
在竞价声此起彼伏的喧嚣中,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开价接近尾声。冰冷的敲击声。
“李公子一次”
“李公子两次”......
冥冥之中,我似乎听见一个绝望的声音
——带我走。
并没有一锤定音。
缤纷的花雨簌簌落下,笨重的木槌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华丽丽的折扇半开,掉落在地上......
我飞身走过去,捡起木槌,清冷的嗓音盘旋在花都楼上空:“我出一万两黄金,有人抢吗?”
老鸨眉开眼笑:“到底是六少阔气!”
在场人知道张家家财万贯,不敢再叫价。
我拨开案板上的花瓣。木槌沉稳落下——
“张源信,一次。”
第二声铿锵有力——
“张源信,两次。”
第三锤落下时,我看了看柳菁菁的方向,却仿仏看见了徐芷卉的脸。
微微笑。
庆贺声不绝于耳,异样嘈杂。
——徐芷卉,当日我救不了你,碧云郡主用万两黄金赎你。
如今,我用同样的价格救了另一个女子。
透过拥挤的人潮,柳菁菁看我的目光依旧复杂。
这一次,我看透了里面最多的那一份情绪——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