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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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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添拍了拍我的肩,很深沉地说:“张浅寂,其实我很羡慕你,有个妹妹可以爱。”

我心中的愧疚涌上来,生平第一次地,我决定向苏浅浅主动道歉,做一个好哥哥。

不过,不擅长言辞的我马上遇见了一个问题——[怎样道歉呢?]

怀揣着这个疑问,我来到新班级。

徐泉音朝我晃了晃胳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下来。

她笑:“好巧哦,我们居然在一个班。”

我勉强地笑了下,总觉得有些别扭。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和蔼可亲,自我介绍了一番后,便退到一旁去:“

同学们一个个上台后,徐泉音小声问我:“你是因为我姐姐才考井川的吗?”

“嗯?”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你姐?”

她姐姐不就是徐芷卉么......

徐泉音有些讶异:“你不知道哦,我姐姐也是井川的学生啊,当年她可厉害了,学什么科目什么拿第一,可惜发生了意外,休学了两年。唉,我姐姐从小就是个传奇,不甘落于人后,像她这种人,生来就是被仰望的。”

像她这种人,生来就是被仰望的。

我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心里有些荒凉。

房老师打断了我的思路,微笑着说:“第一组第六位女同学似乎很活跃,来自我介绍下如何?我看你和边上那位男同学很聊得来嘛,你们先前就认识男朋友?”

正在滔滔不绝的徐泉音老老实实噤了声。

徐泉音是那种看起来有点蠢蠢的女孩,懵懂地上台,让人忍不住被吸引:“大家好,我叫徐泉音。我这个人有些脾气不好,希望大家见谅...”

美女演讲自然掌声雷动。

房老师在一旁添油加醋:“徐同学介意回答下刚刚老师的提问么?”

刚刚房老师浇筑我们时,我们两个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暧昧地可以。

其实对我来说这没什么的,毕竟我们曾是夫妻嘛。

徐泉音似乎也是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不觉得我们这么亲密有什么。

但是现在房老师这么一问,气氛理科暧昧起来。

同学们用探测般的目光扫视我们,很不自在。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答话。

在十秒的沉默后,房老师了然地笑:”好了,我知道了,都什么年纪了,大学生不用不好意思,那,两位同学就是咱们班第一对班对了。“

居然有这种老师......

房老师一脑子豆腐渣:“嗯,男才女貌很般配嘛。”

徐泉音脑袋短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被好事的同学推到我怀里,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欲哭无泪地解释:“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同学们都是一副“不用解释了,我们都知道的...”

而我,根本没有话语权。

“哎呀!”徐泉音挥舞着爪子跑来跑去,我几乎以为她又要蹦出那一句“我要砍了你的脑袋”的口头禅,没想到她却拽起我,在起哄声中逃到了教学楼楼顶天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断重复着。

“喂。”我在坐在栏杆上很无奈地看着她,“我就这么让你不待见么?”

“吔?”她一头雾水。

我含笑解释道:“你为什么急于撇清我们的消息呢?做我的女朋友很丢人还是怎么的?”

徐泉音迷茫地点头,又摇头。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说:“既然如此,我们恋爱吧。”

徐泉音惊讶地张大嘴巴的画面定格在天台。

等到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一个人逃跑下了天台...

下一节课没课。

从天台下来,正好看见纪函域在楼梯间甩人。

那个MM可怜兮兮地说:“函函,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请你收下我这个小公仔吧,也算是留个纪念!”

纪函域充满同情地看着她:“不用了,留给你下一个男朋友吧,我...”

我快步冲上去强国那个公仔——“这不是苏浅浅最喜欢的限量流氓兔奔月么!”

纪函域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看我色迷迷地盯着那个流氓兔,了然地说:“大包,原来你是个公仔控啊。”

我不置可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按到那个女孩手里:“这个流氓兔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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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悠是第一个发现我从后门溜进来的。

我比了个“嘘”的手势,偷偷坐到苏浅浅后面的空位置上。

把藏在背后的流氓兔拿出来,我伸出双手从后面环住她,晃了晃手上的流氓兔。

苏浅浅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回过头来,把俯身准备在她耳边道歉的我吓了一跳。

我只看见一张无限放大的脸,之后“砰”的一声,我们额对额撞上了。

动静很大,讲台上鞋子的老师也回过头来,只看见两个人扶额头痛苦地叫嚷着。。。

我恨恨地说:“靠,苏浅浅你头真硬。”

苏浅浅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吓死我了,好疼啊。”

教授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扰乱课堂纪律是不对的,于是他说:“两位同学安静,有事下课解决。”

老师再度转身砸黑板上写字时,苏浅浅侧过头来小声说:“喂,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把流氓兔递给她,然后说:“脱衣服。”

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立马引起了周围同学的围观..苏浅浅脸都绿了。

林墨悠紧张地看着她多云转阴的脸色,用眼绳示意我快逃。

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话里歧异的我,好死不死地补了一句:“脱啊,难道要我帮你脱?”

苏浅浅直接把流氓兔砸到我脸上。

我身手敏捷接过,迷惘地说:“我脱就我脱。”

一边说着,一边三下五除二把流氓兔的衣服给脱了。

那些伸过来的脖子很失望地缩回去,“切”声不绝。

苏浅浅看啦看公仔肚子上歪歪斜斜的一行字,骄傲地擡起头,漾起两个小酒窝:“you have today too!”

林墨悠小心地纠正了她的蹩脚中式英语:“浅浅,是It serves yht啦!”

我是这样写的——[公主殿下,晓得知错了。]

下课后,苏浅浅勾住我的肩膀说:“老哥,你不能只是口头说说笔头写写,起码还要请我吃饭表示下吧?”

我瞅了瞅眼角:“我去食堂吃,你去吗?我还有几个朋友也在。”

苏浅浅跳了起来:“去,当然去!”

说完,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林墨悠,向食堂进发。

纪函域摸了摸下巴,林墨悠在超强电波中埋下头不敢说话。

苏浅浅到底是万草从中踏过的人,对纪函域说:“这位仁兄,眼睛抽筋的话可以找医生治疗一下。”

纪函域碰了钉子,试图挽回面子:“小妞有个性,是我喜欢的款。”

苏浅浅吸了一口柳丁汁:“很可惜,你不是我的Style”

程书科看情场杀手纪函域终于遇上美少女战士了,啃着鸡腿偷笑。

我还没来得及损一下这俩冤家,鸡腿被苏浅浅抢走了,只能王者空旷的饭盒发呆。

食堂门口的人突然骚动起来。

我好奇地望过去,邻座的人小声嘀咕起来:“她怎么会来这里?干爹今天要陪干妈,不去高级餐厅了么?”

门口,一个羸弱的身影落寞地出现。

男生们的目光不怀好意地望过去,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荡。

女生们则大多充满嫉妒,嫌恶,不齿。

似乎突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一轮起她。

“真不要脸。”

“贱/货”

“看她那骚/样”

......

她假装什么流言蜚语都没听到,低着头往前走,站到队尾排队。

旁边队伍一个男生笑眯眯地走过去:“希然,来打饭呐,要不要插队?我帮你吧?”

这么说着,手已经轻薄地向她拿饭盒的手上抹去......

柳希然缩回手,躲避着他的毛手毛脚。

食堂里的人们各怀心事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人去帮忙。

天生的正义感驱使下,我站起身,却被纪函域叫住:“喂,你是新生,不懂。这个女的,是她自己犯/贱、”

邱添搅了搅咖啡,站起来。

程书科拖住他:“喂,你别冲动了,小心又跟那个女人扯上关系。”

邱添挣脱不开,说:“难道就这么看她被欺负?”

在我们争辩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人端着一大杯水,向柳菁菁靠近。

我敏锐地发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柳希然跟调戏她的男生争执时,没留意一个经过的有心人故意撞了上去,那杯水浇了下来,身上的衣服弄湿一大片。

柳希然僵住。

倒水的男生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巾,装作慌乱地帮她擦拭身上的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哎呦,这么脏,擦不干净怎么办?......”

他羞辱的话语下,柳希然低下头,默默不语,只是任凭摆布。

“你就不会反抗吗?”我把外套披到她身上,裹住柳希然的身体。

她肌肤上冰凉的温度让人胆寒。

她迷惘地擡头,那张跟你柳菁菁一模一样的脸甩下一串泪珠,掉到我手上。

看样子是生病了,无力地靠了过来。

我横抱起她,有些责备地说:“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就不要怪别人践踏你。”

柳希然的眼眶红红的。

后面的男生追上来,指着我说:“喂,新生?识相点,这个女人可是只喜欢有钱人,有钱她就陪你玩,有钱她就陪你睡,这在我们学校可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看着他,淡淡地开口:“我有钱啊。”

他认为我答非所问,一下子卡壳了。

我抱紧了怀里柔若无骨的人,继续向门外走去......

校门口的天津牛肉粉店。

我和柳希然面对面坐着,邱添他们也跟了出来,坐在我邻桌。

柳希然开始吃面。

我脸色很难看。

苏浅浅是乖觉的,从隔间探个头出来,有点滑稽的傻样,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哥,这位是五嫂?”

我没有理她。她却被程书一干人扯回去八卦“五嫂”的问题了。

终于我还是开口了:“他们说你曾放话,只要给钱,你就...陪?”

最后一个字太伤人,我有些说不出口。

柳希然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是。”

我很不齿她的自甘堕落,所以语气有些轻蔑了:“又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错看了你。”

此时此刻,我就想她爸,言传身教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柳希然在我的啰嗦下,总算是爆发了,放下筷子,念经一样滔滔不绝:“你什么都不会懂,你只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你以俯视的姿态嘲笑这个世界的底层,你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懂为生活不惜放下尊严的人每天在想着什么?”

她直视我,终于讲出了自己的故事:“我七岁那年就和家人走散了,被一个夜总会的女人收留。她每天带不同的男人回家,我也害怕啊,但是,生活所苦,我要生存,就必须忍受。我过早地成熟了,经历了太多不堪,人人传我小小年纪天生媚骨,我也听到了。14岁那年,我妈,就是手痒我的小/姐,她叫我去卖。你懂吗?一个14岁那边还听到母亲说收留我就是为了要我帮她养老这个试试的心情。我疯狂找工作,但是没有人愿意要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井川读书么?因为我妈妈一个客户,他想包养我。等我一毕业,就会被他金屋藏娇。我想赚钱,因为,我要为自己赎身。今年,我妈妈病倒了,她突然什么都看透了,她叫我离开她,但我不能这样。我要筹钱帮她治病,井川有很多像你这样的贵公子,你们是最舍得花钱的。没错,我就是来勾/引你们的!”柳希然无力地坐正,“也许我这么说你会很不开心,我已经从森源搬出来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她起身欲走,我拽住她的手,站起来,对这个看似风尘妩媚的女子说:“对不起。”

柳希然抽出手来,苦涩地笑:“你没必要道歉的,我该谢谢你没有坐视不管,在刚刚那样的情景下带我走。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勾起嘴角来:“其实.....天无绝人之路,你还是可以找朋友想其他办法解决的,比如说....”

我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胸口:“我。”

苏浅浅他们从隔间跳出来:“还有我们!也会帮你的!”

柳希然的家,在鱼龙混杂的闹市街里。

走过很多七弯八拐的胡同,一间很小的平房与很多差不多破烂的房间挤在一起。

我们坐在狭小的客厅里,柳希然向里屋卧室走去,问候重病的母亲。

我徒一走进卧室,病床上柳希然服侍下喝水的女人变了脸。

她推开柳希然,有气无力地喝斥:“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我这辈子擡不起头来,不希望自己女儿也一样。”

看来她是把我当嫖/客了......

我尴尬地解释:“阿姨,我只是她朋友...”

柳希然扶住妈妈,轻声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给了我一笔钱,还让我住酒店的朋友。”

她说朋友。

想到她终于敞开心门,我的眉眼舒张开。

邱添探个头进来:“希然,厨房在哪里?我们有买菜过来,可以做饭了。”

柳希然看了我一眼,我说:“你带他去吧,我来照顾阿姨。”

柳桐恳求地看着我:“是我毁了希然的人生,希望你能帮帮她...”

我试图安慰她:“嗯,阿姨放心,希然是我的朋友。”

柳桐的眼有些浑浊:“都怪我,我是个坏女人,我下/贱,我做了几次人流不能生了,打掉的都是他的孩子,他是有身份的人,不准我生下来,收养了希然,我老了,他看希然漂亮,又打希然注意,我居然嫉妒希然,叫她去陪/客。我真狠心,希然是个好女孩,那男人是个禽兽,他不会给我们名分的,他会毁了希然的......”

柳桐越说越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自知无法平复她的情绪,只好任由她说下去。

还好柳希然回来了。

我把柳桐交给她,她们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说些我不懂的东西,抱头痛哭。

我退了出去。

苏浅浅一票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嘻嘻哈哈不知人间疾苦,和一墙之隔的卧室恍然两幕景象。

我转了个身,看邱添正在厨房炒菜。

他的脸上黑乎乎的全是油渍,但眼里散发着炽热的光,看见我,连忙招手:“浅寂,快过来帮我。外面那伙人超没良心,居然忍心让我一个人遭罪,还是你够兄弟!”

我手忙脚乱:“我不会做菜啊...”

他鄙视我一眼:“果然是贵公子...”

切...你不也是么?

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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