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同以往(1 / 2)
今日头名的奖励, 足以将一个普通地仙的修为提升到天仙境界,殿里一众人各自回营准备。
金吒大抵是明白我把演武斗酒提前的用意,不想凑这份热闹, 寻了个理由说他午间还有事在身,便就先走了。
萧其明瞧着金吒出门的背影, 意有所指地说道:“殿下以为金吒太子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边说边把孙悟空推到萧其明身边坐下:“佳人有约, 可不比跟你们这群大老粗在一块儿饮宴来得有趣?”
刘武秀往连忠宫身边挪了一挪,腾了些空间出来给我落座。
孙悟空好奇之心大起, 问道:“昨日里教金吒太子在府门前等得望眼欲穿的,是哪位佳人?”
“佛曰:‘不可说’!”我摇摇头,转而说道:“军中尚武,大圣留下观些热闹么?”
“好好好, 让老孙也开开眼界, 见识见识天军威风。”孙悟空说着话,举起杯, 邀人共饮。
闲叙了不许久, 各营副将进殿,说是大伙儿都准备好了,问能不能提前开始比武。
我点了头, 教他们将人领到三秦军演武场来。
邀了孙悟空, 与张基清、萧其明、刘武秀、连忠宫一同去到殿后,登上战龙车,观瞧五营兵阵。
东营九夷军,副将持青令旗邀九万九千人踏九字连环阵,自东武场而来。
南营八蛮军, 副将持红令旗邀八万八千人摆八门金锁阵,自南武场而来。
西营六戎军, 副将持白令旗邀六万六千人行六丁六甲阵,自西武场而来。
北营五狄军,副将持黑令旗邀五万五千人施五虎群羊阵,自北武场而来。
中坛三秦军,军师持黄令旗邀三万三千人展天地三才阵,居演武场正中。
五色旌旗招展,金枪银甲锃亮,二十八万六千军,随令旗施号,脚踏七星,步走天罡,隐去身形,结成十面埋伏大阵。
孙悟空小声问道:“别营副将钢盔铁甲魁梧奇伟,中营那持令邀军的副将怎么却是个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
刘武秀撇着嘴说:“大圣你瞧着他这面皮白净美好,扒开瞧瞧,心可黑了,蔫儿坏!”
我随口调侃道:“当时天下还不够乱么,哪个教你在凡间变作个女子成日趴他家墙头的?”
刘武秀气鼓鼓地看向萧其明,萧其明折扇一摇,辩解道:“原本闲着也是闲着,本意是与刘兄弟瞧瞧热闹,哪曾想……”
张基清最近一直在下界待着,听得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问道:“宋军师下界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忍着笑,解释道:“宋军师从前不是下界去么,我们南营的萧大将军闲着无趣,打着督察人间乱象的由头,拐带了我们西营这位天真无邪的刘将军去,走到楚国那块儿,说是国将乱,或有异,哄着刘兄弟跟他一块儿扮成凡人住宋姓的凡人隔壁去了……”
我瞧了瞧刘武秀那略显纯真的眼神,总觉得萧其明迟早要把他给带坏,于是叹了口气:“萧大将军倒好,当真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刘兄弟呢,发现隔壁那人人夸赞的宋家主人正是宋军师,琢磨着去瞧瞧他,然后老萧一顿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如扮作女儿家来得光明,省得教人把他当做贼子,就把我们单纯可爱的刘将军给忽悠瘸了……”
刘武秀气哼哼地控诉:“之后没多久,宋军师就被人污蔑说是好色之徒,让楚王把他逐出宫门,宋军师灵机一动,写了篇《登徒子好色赋》。”
张基清问道:“赋上都写了什么?”
刘武秀哼一声,不说话了,萧其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最起码,他夸你是楚国最美的人是不是?”
刘武秀茫然地想了想,接着就点头说了声没错。
夸你是最美的姑娘,瞎美个什么呀?我分外无奈道:“萧其明你适可而止啊,别真把我一营主将给哄得傻了。”
萧其明一脸正经且有不服地说:“行军布阵时可不见他的心思单纯到哪里去!”
宋军师飘然踏上龙车,“诶,还扯闲篇儿呐?统帅说上几句,教他们早些开始吧,大伙儿都等着散了斗酒会去走亲访友呢。”
我点了头,取下鼓锤,哗啦啦敲响三通鼓,五营副将撤了令旗,显出各营兵将,教他们各按方位站好。
东方位上,副将李牧,身着金甲青袍,手持青令旗,身后随着六位银甲青裳的将士;南方位上,副将暴鸢,身着金甲红袍,身后随着六位银甲红裳的将士;西方位上,副将犀武,身着金甲甲白袍,身后随六位银甲白裳的将士;北方位上,副将匡章,身着金甲黑袍,身后随六位银甲黑裳的将士;正中方,只三位银甲黄裳者。
暴鸢、犀武、匡章三人,为人之时,颇有战功,因功而升天为将,不同之处在于李牧来时,孑然一身,他三人来到凌霄宝殿时,还有一位名唤白起的凡人战将同入天界。
玉帝与他三人分封神位时,那白起闯进了凌霄殿,与此同时,阎罗王的一道奏章也递了上来,上书此人一生征战,经历大小战役共七十余场,单是立场规模较大的战役便杀害了百余万人,最后一战更是使诈坑杀四十五万降兵。
因此这位战功赫赫的将领魂归地府之时,引起了万鬼躁动,于是阎王便翻动生死簿,查阅他的生平事,将他的魂魄逐出了地府。
玉帝当时翻开奏章,脸色变化极为精彩,好半晌才压抑了怒气,着令仙官勘察,最终发现那被坑杀的四十余万降兵之中,尚有二十万平民。
将军为国民,杀敌本是常事,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但是对于杀害下了战场扣头臣服的降卒之事,一向是令行禁止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从未参与战事的无辜之人。
这位人屠,被自家君王一纸诏书赐死之际,倒是觉悟了,以为自己一生杀人无数,罪孽深重,应当以死谢罪,遂拔剑自刎。
但如此杀孽,岂是一死就能还得清的?
玉帝命人把这将魂送回了地府,一纸圣喻送进阎罗殿里,要他在十八层地狱往复轮转,以待赎清罪孽。
而暴鸢、犀武、匡章三位战将,则被送进了五营神将府。
三人一生少有败绩,却在同一场战役里败给了那初出茅庐的小子,而李牧则不同了,他一生征战沙场,却从无败绩,以致功高盖主,为人所不能容,惨死狱中。
我与孙悟空介绍着云台上的几位副将,听他感叹道:“卸甲易,归山不易。”
“君王守社稷,将军保国门。哪是什么将军卸甲难,不过是人心思变。”我指了指云台北方位的匡章,说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破了函谷关后消失无踪,不承主君疑心,病故归天授将。”
张基清问道:“元帅,今日可还照往常一般比试吗?”
我摇摇头,将孙悟空推到头前来,笑嘻嘻问道:“大圣今日前来观瞧,我等自是主随客便,听听孙大圣有什么建议。”
“我?”孙悟空指了指自己,疑问道:“你家神将比试演武,依老孙这不善军事之人来比,怕是不妥。”
我道:“阵法、武功、法术等等,往年尽皆比过,大圣倒是可以给我们添添新意。”
孙悟空瞧了瞧云台,又看看张、萧、刘、连四人,最后望着我,提议道:“攻者也需防,既要防,便需忍,此一场比耐力如何?”
我好奇而问:“耐力如何比试?”
孙悟空碾着手臂上的绒毛,解释说:“我这法儿本是山中兄弟赌酒玩耍的一个方儿,以树木枝干竖直叠起,离地百丈,接做云梯,上去或立或坐,不得动用术法清除外扰,约定多少时辰不动,坚持到最后的人为胜。”
我敛着笑意调侃:“那大圣应是赢了不少酒喝。”
听我之言,张、萧、刘、连四人皆抿唇压笑,这猴儿却满目羞惭地红着脸说:“实不瞒诸位兄弟,便是移星换斗、翻天覆地这等事,老孙都能做得,开颅斩首、剖腹洗肠也都不怕,只是这禅定的事嘛,莫说是站着,便是把我锁在那树干上坐着,趴着,我也是要扯着链子攀上爬下的,万莫想稳住一时半刻。”
对于军将,我一向公平,孙悟空提出这样的文斗倒是能让更多人参与,于是我向场中高声问道:“今日依孙大圣之言,不以武斗,于百丈高杆之上立定参禅,比上一场耐性,兄弟们可还有人要上云台试比的?”
等了半晌,却只有三秦军中走出一位将士上了云台,在中方位站立。
见状,我想是无人要再上去,便就吩咐了力士官去扛来三十二根玉杆,按方位立在云台之上,孙悟空将比试规则给他们介绍之后,场中之人迫不及待地纵上杆头立定。
鹤云点起一炷高香,说道:“殿下,这一炷香是壶郎官儿送来,不偏不倚,正能燃够两个时辰。”
我点头应一声“嗯。”让他着人搬了座椅过来,静静地瞧着对面高杆上立了定的三十二人。
我道:“若是不出意外,头名该是从李牧与匡章二人抉出。”
萧其明笑道:“那幸是金吒太子今日不参与,否则,他怕是比那石佛都坐得住。”说话间,他凑到鹤云耳边低语道:“鹤云你去东天门请持国天王过来观瞧。”
张基清皱着眉头将鹤云拉住,不甚开心地推了推萧其明,问说:“你想做什么?”
“既是比试,怎能轻易?”萧其明老神在在:“况且今日奖励之物的品阶空前之高,自然该添些难度。”
鹤云为难地瞧着我,我扬扬下颌,示意他依萧其明之言去请持国天王过来。
孙悟空不解其意,问道:“请持国天王前来作甚?”
我道:“持国天王那琵琶是个宝贝,甚有妙用。”
孙悟空所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玉杆上的人。
鹤云回来时,那一炷时香燃去大半,炉中积了厚厚一层白灰,持国天王着一身银甲白袍,随他上得龙车,见孙悟空也在,与他打了招呼,转向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