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贼喊捉贼哪个是贼（1 / 2）
俗话说，做贼是不好的行为。
这点知识就连路边摸爬滚打的半岁小孩都知道。
可是再俗话说，要是这世上真没那一两个做贼的出山，那京都六扇门可以撤了，空出的地盘可以再建什么宅子买个富商，那全天下的捕头都可以下岗了。
所以，即便莫偲再怎么纠缠不休想方设法，银两还是那句话——“你给我就是让全天下的捕快追着跑，也不许空手从我大伯那边逃出来！”
“那随便摸一样行不，要不你大婶婶的肚兜？”
“……莫采采，滚你丫的！”
“切，小丫头越长大脾气越暴躁了，经不得开玩笑，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入夜，慕王府屋顶上，青衣的莫偲蹲点守着满天的寂寞星光，一边蹲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你才逃出来，你们全家都逃出来。爷我出手，这世上还会有捕快这种东西的吗？有捕快在，那要老子做什么？老子不光是威名赫赫的采花贼，还是名震江湖的绝世神偷！”
话不是靠说出来，也不是靠吹出来的。莫偲怎么着也忘不掉出门前银两的某个眼神。话说，那丫头最近跑隔壁跑得有点勤啊，都大半夜了还坐那少年公子屋里呢。
丫丫个呸的，老子在这边卖命，说不定就被那些卫兵一刀砍死一剑捅死了，死丫头居然还敢跑去泡男人！
想当年他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小丫头片子还流着鼻涕抽搭搭地蹭人娘亲的裙边呢，赶明儿他也上青楼花哨花哨降降火！
“莫偲？”
身后头有人在说话，莫偲挥了挥手没理。底下的巡逻刚过了一批，等等就要交替了。
“我说，两两说了，慕王府后半夜的巡逻比前半夜加强许多，你确定还要继续蹲着？”
“……”
这声音……莫偲终于回头。他还蹲着，后头的那人却是站着的。背着月光，看不清脸型相貌，只觉得身子微微显瘦，眼睛亮得很……貌似还能看见他在笑？
“两两说你一个人蹲在这，一定会被屋顶上的风给吹傻的，看来她猜到还挺准的。”继续笑，而且笑得是温文尔雅让人挑不出哪里不顺眼，“我是穆汝朝，住两两隔壁的那位。”
莫偲愣了愣，顺手拉下穆汝朝：“站这么高小心被底下的看见！”
他不是没见着过穆汝朝长什么样子。银两那次爬墙跑去找这人的时候，一贯爱凑热闹的他也没丢下不管，偷偷跟了去，蹲在墙外头的树上盯着院子里的俩人看。那个暧昧呀，那个奸情累累呀，实在是很难看出银两那小丫头才八岁大。八岁大的奶娃娃，除了能抱抱，能拉拉小手，能亲亲小嘴儿，貌似就干不了别的了吧，这样的娃娃也有人捧着腻着呀。
“她在我屋里睡着了，我已经抱她回屋了。”穆汝朝看了看底下又晃过一遍的巡逻，“她说你一个人估计还不行，所以我过来看看。知道东西放哪儿了吗？”
莫偲点头。书房守卫有些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放着那朵般若曼陀罗花的缘故。以他长年行走江湖，如鱼得水地混迹小姐闺房和大户人家宅院的经历来看，宝贝除了书房，也就只有居室更安全一点了。
“两个地方都跑的话，危险系数高了点，我们一人一个好了。”
书房门口守了两个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而且貌似长得还很雄壮……居室那边，这夜深人静的天，两口子估摸着已经睡下了，听不找那些恩恩哦哦怪可惜的，不过应该还能见着那大婶的玉姿……
见莫偲半天没说话，只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居室看，穆汝朝忍不住笑道：“两两说，偷东西没事，不丢人，可要是你偷了她大伯的女人，你就非死不可了。她要我告诉你，千万别想偷慕王府的人。”其实银两还说了一句——“要偷，就去偷慕轻歌那死丫头，一天到晚嚷嚷，吵死人了。”这话当然是不能就这样说出口的，不然，倒霉的也就真的只有那张牙舞爪的小姐了。
其实也是意料之中，莫偲见自己的想法果真被银两猜了出来，也不好再跑去秀他那脑子里的龌龊想法，惋惜地吞了吞嘴里的口水，悻悻收回目光。
“你就你居室，我书房好了。”他十分心痛，望着书房门口的两人，那是更加的心痛，“我看你那样子，瘦胳膊瘦腿的，也不知道死丫头怎么想的就要你过来帮忙。”他大爷的好歹也是个过二十的男人，总比个才十五大的少年公子有用的多。
莫偲今年二十有四，可是模样看起来实在*，哪里都不像是个成年人，还采花呢，就他这样脸，当时银两初见的时候还以为来得是采花贼他儿子。结果抓住之后仔细一问才知道，莫偲天生一张娃娃脸，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公子。所以，直到很久以后银两说起的时候，穆汝朝才愣愣地说了句“他居然比我大九岁”。
“你确定？”穆汝朝低笑。确定是让他去居室，自己去书房应对那两壮汉？
“切，你好歹是死丫头的人，瞧你那样子估计功夫也不怎么样，别说哥哥我不照顾你！”说着，莫偲头一低，眼眸一闪，纵身一跳，身影瞬间消失在底下。
居室分内外两间，外室摆放着桌椅，内室睡着银两她大伯夫妇俩，一旁放着一架屏风，六联珠玉四季屏，光上头的珠玉宝器就足以卖出天价。如果真让莫偲进来了……穆汝朝摇头轻笑，如果真让他进来了，指不定要往这屏风上使使坏，或者挖走那么一两块的玉石。
屋子里的摆设看质地都是上等的佳品，但是那朵花……
穆汝朝左右看了看，望着一侧墙上挂着的一幅泼墨山水画，慢慢蹙起眉头。
“大爷！不好了！书房起火了！”
他正要伸手去够那幅画，门外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喊声，隐约已经能见火光在慢慢摇曳。莫偲？一瞬间，穆汝朝想到那个人，身后的动静又立马让他回神，匆忙找了个地方藏起身子。
“怎么回事？”
窸窣的穿衣声还有女子略显娇媚的呻吟都从内室传来。
“书房不知怎的就突然烧了起来，火势厉害得很，家丁正在搬里头的珍品，爷可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要搬出来的，小的立刻就让他们冲进去搬！”
“烧起来，好好的书房怎么会突然烧起来？”男人穿好衣裳，安抚住床上妻子的情绪，“没事，别担心，南疆送来的东西我藏在屋里了，书房里的都只有写古董字画，损失不了多少。”说完下床，几步就走到了门口，“吱呀”一声打开门，语气冷冽地很。
门口站着的人卑躬屈膝，脸上是挂不住的笑，额角却落着汗：“小的没用，小的是真的不知道那书房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烧起来了，明明……明明……”明明主子睡下前书房里的蜡烛已经被吹熄了的，这火，起得也太诡异了点。
“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没有？门口的守卫都睡着了吗，有人进了书房居然没发现！”
“回大爷的话，这书房刚烧起来的时候的确好像有什么影子从这边蹿了过去，可是当时我们都以为只是路边窜来窜去的野猫……”
眼见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底下的人连忙改口：“小的们，小的们现在就去找，那个人应该……应该还没跑远！”
火势迅猛地很，不知道都加了什么料，这火任凭底下的家丁怎么扑就是不灭，聚集过来帮忙的家丁越来越多，也毫无意外地惊动了府里其他几人，甚至连慕王爷和王妃也走了过来察看情况。
“这火怎的灭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