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一团混乱（2）（1 / 2）

夜色浓重得像画卷上的一大笔浓墨，透着零星的星光，不多，月色被云朵遮盖住，隐隐有猫哀叫着飞快地从街道的一头蹿到另一头。穆汝朝出了门，接过下人递来的灯笼，照着台阶照着路面，一步步走到高家门前，伸手抓过门上的铜首重重地扣下。

他与高妍的接触，几乎只在银两在的时候，私底下，他是官，而他是民，虽然经商，却从不和他有直接接触的民。大晚上的去找高妍，虽然有些不合情理，但事情关系到银两，他不可能等到有空的时候再来。

本该是先去前厅等会儿主人家出来见面的，但穆汝朝一进门，直接提着灯笼按记忆中的路线不顾阻拦往高妍的院子走去。一路上，被惊扰的下人们纷纷出来阻拦，喧哗声渐渐大声起来。

“这位公子……”

“高当家的居室可是在这边？”

“公子不可……”

“速去通报，就说穆汝朝有要事要找高当家！”

“公子，时辰不早了……”

“怎么这么吵！”

清朗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院子里一时沉寂下来，呼吸声此起彼伏，还有急促的心跳声。众人躬身低头，恭敬地轻唤了声：“当家。”唯有穆汝朝挺直着腰背，目光灼灼地看向披着外衣走到房门外的高妍。

他的寝衣一眼看去是胡乱套上的，外衣盖住大半的身子，长发披肩，甚至还赤着足，似是被院中的声响惊扰到匆忙间下的床。高妍的表情并不好看，漂亮的脸孔上充满了不悦的戾气，看见吵闹的缘由正提着灯笼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心情更加的不愉快。

“穆大人？”他说，“你可知夜闯民宅，是触犯了大越律法的。”

“如果不是有要事，在下也不会这种时候赶来求见高当家。”穆汝朝几步上前，立在高妍身前几步之遥的地方，“高当家可否屏退左右，与在下单独谈谈。”

虽然心中还是极度不悦，但高妍还是左右看了下，挥了挥手。院中众人听从地退下，将空间全部留给了对峙的二人。

“说吧，何事。”

没有桌椅，没有茶水，他二人就站在院中夜色下，受着半夜的寒气说话。

“白日高当家是否来过府上找两两？”

“是又怎样？”

“那么，也是高当家你对冬儿说的，你有两两一直在找的东西？”

话音落下，身前的人儿顿时表情微变，戾气渐歇，转而是一脸的不屑：“于是说，你的那个冬儿把我的话告诉了你，而不是穆姑娘？”他忍不住笑起来，“不愧是你的随扈，倒是什么话都会转述给你。”

“你们可是要进屋详谈一下？”

他二人皆沉默不语，只是互相看着对方，高妍身后的房中又走出一人，白色的寝衣半裹着身子，斜着身子靠在门框边上，淡淡地问道。

穆汝朝转开视线朝门口看去，眼睛眯起，若有所思：“高公公？”

高家这对兄弟不愧是孪生的，两人同在一处一眼看去还真分不出长幼来。高迁素来深居永巷，近来虽时常替宫中传旨，却也没听闻他能离了京都到这里来。这种时候难不成还是来探亲的么。

“穆大人，别来无恙。”高迁站直了身子，拱了拱手。

“高当家会知道两两在找东西的事，想来是高公公透露的了？”

“雁城高家是咱家的本家，又正好有四小姐一直在找的东西，故而告知也不是什么大事。”

“喂！”高妍突然发了脾气，他同银两说话时向来都是翩然佳公子的模样，即便是平日里经营生意，也很少当众发脾气，“到底要不要进屋，你我受得了寒气，阿迁可不行。”

穆汝朝挑眉。高迁掩嘴轻咳几声，行了行礼，转身往屋子里走。他随后跟上。然而，一进屋，满室的奇怪气味着实让他忍不住皱起眉，下意识就看向站在一处说话的高家两兄弟。当年身边有个看各种奇怪小说的表妹，后来遇上了同他说话时素来口无遮拦的银两，那些什么男同、攻受、生子、年下什么的，他如今都是懂了的。加上自己也是个男人，这屋子里的气味到底是什么，一瞬间就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