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水出石落（1）（1 / 2）

最坏不过人心。

当穆汝朝的声音清楚地传遍整个大殿时，所有的私语声瞬间消散，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间从惊愕又变作了惶恐。没有人敢说话，全都在静悄悄地打量着高位上的两位，等着他们发话。

在漫长的静默后，终于皇帝悠悠地开了口：“丞相，你，可认罪？”

“臣，不知要认何罪，也不知何罪之有？”

丞相上前一步，走出百官之列。他是整个朝堂现在看来最镇定的一人，面色无异，言行举止间一如往常。

然，对穆汝朝和银两来说，拆穿假面具不过是几分钟后的事。

“我那六奶奶可是大人您的义女？”

“柳氏确实是下官收的义女，当初也是下官亲手送她进的王府，可四小姐，只凭这一点你就和穆大人一同指认是下官陷害慕王府，会不会过于草率了？”

“我说你陷害王爷爷爷了么？”

“……”

穆汝朝咳嗽两声：“两两，别闹。”话是在呵斥，眼神却是暖暖的蓄满了宠溺。“丞相大人，”他掏出一块小小的令牌，齐头举起，向众人展示，“这块令牌，可是您府上的？”

是一块不大的铜牌，牌的背面是朵花型的刻纹，正面则是偌大的一个“绍”字——丞相姓绍，绍家世代为官，到了这一代出了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丞相，实属难得。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才是硬伤。

“穆卿，拿上来给朕和皇后看看。”

御前太监接过穆汝朝递来的令牌，恭恭敬敬地上呈给皇帝。做工精巧的令牌在皇帝手里翻转了几面，又辗转递给了皇后。他二人仔细查看，又互相轻声讲着什么，然后回头看向丞相：“这令牌可是丞相你府上的？”

“是下官府上的不错，但或许是府上的下人无意间在路上落下的，又恰巧被穆大人拾到，结果大人就顺理成章误会下官存了害人之心……”

“放*的狗屁！”

原本是气若游丝的女子，突然语出惊人，爆发了出来。绍丞相脸色一黑，正想怒斥，银两已经赶忙喊来常绶暄平小心搀扶起柳氏。

“小银两……你六奶奶没事的么……”皇帝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刚才分明还是一副快死的模样，怎的现在一下子中气十足，能骂人了。

银两撇了撇嘴，毫不脸红：“他俩不是说了么，六奶奶被吓得情绪失控了，我们只好喂她吃了点安神药，结果谁想喂多了，这一路上就跟吊着一口气似的。”她反正没说柳氏快死了，穆汝朝也没说，只不过是言语上稍稍误导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