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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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终究没能做到和乔伊上床,因为在乔伊的撩拨之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反应。他解释是因为自己昨日的营救行动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并且自己还需要忙着处理大学生联合会的事务。
“至少我应该混成个学生干部。”伊森抚摸乔伊的头说,“杜勒斯先生才会满意,不是吗?”
乔伊没有回答他,枕在他的臂弯怔怔地注视天花板。他的深情很哀伤,因为即使眼前这个人说爱他,却依旧对他说谎。
这让他感到心痛,或许那说出来的爱也是假的。但他不敢问,因为问出口就表明了他的在意。“我不想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地位上,尽管这是事实。”乔伊在内心无助地哀叹,为了拴住伊森这个浪荡的公子哥儿,他何尝也不是在说谎。
可这在伊森看来是威胁,而他是如此憎恶束缚。
他从床上坐起身,在乔伊额头上亲吻,捧住他的脸说:“我需要去学校了,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别担心,我不会走,这里就是你家。只不过不能来的太勤,联合会的干部们会怀疑的。”
伊森下床时被乔伊拉住了手,他回头看到乔伊露出了往日在“农场”里时的那种柔和的深情,彼时他们在地狱般的训练里都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就会去对方那里寻求温情。那时伊森是动过心的,可他现在不承认。不承认就是不存在,自从他来到古巴,他就要斩断一切他要摆脱的东西。
这里面包括了乔伊。
“我爱你,伊森。”乔伊说的是真心话,伊森感受到了,这话在他心上狠狠扎上了一刀,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可他忍住了,他回赠乔伊以婴儿般天真而温顺的微笑。
“我也爱你,我的小甜瓜。”
乔伊睁大了眼睛,在这声亲昵的呼唤中被甜蜜的回忆所淹没,犯下了人生中不可逆转的错误,那就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伊森来到校园后,径直走到一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电话,将目前自己的处境说给了对方听。
“我明白了,我只需要再确认一遍,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伊森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想哭的情绪,但他忍住了,极力保持声线的平稳。
“我决定了,就这么做。”
“你会不会伤心?”
“不会。”伊森斩钉截铁,咬牙说:“不会。”
那边传来沉默,良久才开口,“好,记住我们的山茶花。”
伊森挂了电话,再也忍不住哭泣。他揩掉眼泪,转身向自己公寓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棕榈树掩映下,窗户反射明晃晃的阳光,什么都看不见,伊森咬牙回头,大步朝玛格纳礼堂走去。
礼拜日教堂里望弥撒的人很多,安德烈倾听那些虔诚的祷告词,觉得是那样温柔和动听。他在大教堂里坐了很久,盯着前方的圣母像,他也想祷告,却在这一刻悲伤地发现自己没有如此信仰。
上帝从未与我同在。他沉思道,唯物主义者到底是勇敢还是狂妄?或者,这并无区别?
日影西斜,做弥撒的人群渐渐散去,钟声伴随浓郁的暮色逐渐从教堂的拱形窗透进来,纹路清晰地落在他的肩上。他听到脚步声,来自他心爱的学生艾利希奥,沉默地走过他,在圣母像那里做完了祷告,然后再朝他走来。
他疲惫不堪,却用面无表情掩饰自己心中的仇恨,他不想在教授面前表现出这一面,尽管他知道教授并不会在意,甚至会对他进行包含关切的开导和鼓励。可他不想要,他想要的是距离的缩进。
因为他喜欢的就是我身上沉稳的品格,艾利希奥想,我不能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像个孩子一样依赖他,即使这是事实。
而他的悲伤溢于言表,为了遭受重创的安东尼奥和失去生命的奇奇,他在靶场练枪时差点走火击中了自己,因为仇恨和愤怒把他牢牢地裹挟了,差点丧失了自持力。安德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精神上的嬗变,于是他握住了艾利希奥满是粗茧的手。
“你应该学会发泄愤怒。”安德烈轻声说,“不必在我面前隐忍。”
艾利希奥目光灼灼地看向教授,哽咽地低下了头。天知道他此刻有多么想去拥抱他,在他温暖的颈窝里探寻到勇气与信心。这次与黑手党的简单对峙让他明白了敌人的强大,如果没有安德烈,他们根本救不出安东尼奥。
他们可以隐瞒自己只针对巴蒂斯塔政府而无任何反美、反黑手党的倾向,可与帝国主义和黑恶势力的斗争迟早要提上日程。他们的力量在那样的庞然大物中是如此渺小,年轻领袖的信心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动摇。
“可我们一直都在。”安德烈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去说这句话,但他从祖国的态度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希望古巴成为社会主义国家,并且他也明白艾利希奥已经走上了共产主义之路。“只要坚定信念,我和我的祖国一直都在。”
艾利希奥最终还是拥抱了安德烈,带有强烈的感激情绪。教授回应了他,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脸上的热泪。两人在教堂的暮色中沉默地拥抱。这一幕是很美好的,如果没有被前来寻找安德烈的伊森看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