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Chapter 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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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四月末的一个礼拜日下午举行，当然，这个社会并没有宽容到能准许两人光明正大举办婚礼的程度，要说过去的哈瓦那是北美同性恋的天堂，而如今的新政权在这一方面的压制并不比当今任何一个主权国家轻。面对伊森的坚持，安德烈只好容许他请来了两位好友做见证——马克和安东尼奥，唯二两位衷心祝福他们的人。

在伊森的陪同下，马克欣赏他们二人新公寓里的豪华加勒比风格装修，腋下的拐杖在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安东尼奥则握住安德烈的手嘘寒问暖，说加西亚医生早就迫不及待要来看望他，却被国安部明令禁止。

“因为您现在的身份要处理，安德烈·兰兹教授作为美国人在动乱中不幸身亡，而在没有新身份能够给您时，除了我们国安部的高层，其余人不允许和您接触。”

“当然。”安德烈莞尔一笑，“关键时刻，可不能让美国人知道我一直都在这边了。”

“抱歉，教授，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这没什么，安尼，作为情报人员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以后你也会习惯这种生活的。”

安东尼奥像个孩子般低下头，说：“您说得对，有时候我真担心自己没能做好准备。”

“不是所有的战争都是充分准备了才上场，更多的提枪上阵就是一瞬间的事。”

安东尼奥笑了笑，望向安德烈，“不过我们有您呢，有您在什么都不用担心，是吗？艾利希奥说了，我们的规制要向卢比扬卡看齐，就像东德的史塔西一样！”

“最重要的是符合国情，安尼，依我看现在可不是好时机。监察会的告密者遍布古巴，每日的审判人数和枪决都在增长，前不久行刑的录像不甚传到电视上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舆论——安尼，舆论很重要，菲德尔明白这一点。但有时候，旧政府遗留分子会想尽办法制造舆论，所以，尤其对你们这些秘密警察来说，最重要的是不留把柄。”

安德烈顿了顿，在安东尼奥渴求的眼神中继续说：“激进的手段在初期不可避免，但不能长久，对于一个新生的政府而言，铲除异己的手段并不一定是赶尽杀绝，有时候要懂得斡旋与合作，尽管不能建立起信任，但找出共同的利益点，就有了合作的基础。艾利希奥现在在与我置气呢，我说的话他可听不进去，你得在旁提醒他，明白吗？”

安东尼奥看到过艾利希奥杀伐果决的模样，在签署批捕令的时候他总是面无表情，审讯时眼神冰冷到让被捕者的辩解都磕磕巴巴，毫无说服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利希奥在他们的名字上画上一道决定命运的横线。

他在大多数工作上事必躬亲，每天的睡眠不足五个小时，就如当初在联合会一样严谨认真，但这种投入或多或少都带有了逃避现实的意味。安东尼奥知道他在用繁忙的公务压制他心中受伤的爱情，但可惜的是，国安部的其他人也需要干活，而他自己也需要休息。

安东尼奥惆怅地叹息，伊森就拉着马克挤到沙发上，将他推得远远的，“拜托你放过我亲爱的吧，邀请你来是参加我们的婚礼，而不是让你来学习的。更何况，你们连工资都不给。”

“谁说不给了！”安东尼奥涨红了脸，“革命后很多规章制度要重建，工资一定会给的！”

安德烈无奈笑着摇头，马克却凑到他身边，问：“祝福您！唔……我最近才知道您是苏联……那个。”他有些害羞地吸了吸鼻子，“史密斯先生，不，谢苗居然也是……塞莉娅告诉我时我有多么震惊，上帝，这是必然的成功了！那么，您最近有见到谢苗吗？”

安德烈摇头，“他之前去墨西哥了。”

“他还会回来吗？”

“当然，马克，我在这里呢，他一定会回来的。”安德烈含笑望着害羞的年轻人，“你决定留在古巴了？”

“这也是必然的！”马克激动地扬起手，“新生的古巴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很大的功劳。”安德烈肯定地说。

马克咧开嘴笑，“不过，我不打算去政府任职，我这个身份也不合适，我只想留在埃内斯托手下，帮助他进行土地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