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ter 21(2 / 2)
“如果会有回去的那一天,也就有我重返古巴的那一天。”
“可你是为我回来的吗?”
艾利希奥凝视安德烈的蓝眸,凑近了他,仿佛审视他的灵魂。安德烈沉默,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微微侧头,躲开了艾利希奥的目光。尽管两人之间有过拥抱和接吻,但他始终无法适应,这并不仅关于爱情,更关于权力与地位。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艾利希奥,尽管他相信权力并不会改变艾利希奥,但他也知道将希望寄托于个人品性向来都是危险的。这让他感到卑劣,可他无法承担任何失去伊森的风险,也无法承担失去和国安部密切合作的风险。
有时,他心爱的学生会克制自己,而有时,他的理智却包裹不了感情这团火焰。艾利希奥自觉已经足够尊重与宽容了。在古巴全民反美反帝的浪潮下,他和伊森这个美国人搞在一起,在叶戈尔问起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时,他也为他们编了个足够糊弄克格勃的理由。
于是当他准备亲吻安德烈,而安德烈躲开了他时,他沉痛的心在这一刻被匕首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我连吻你的资格都没有吗?”极力遏制爱恨,他的声线都在颤抖。
“是我没有与你接吻的资格,我说过,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更好……”
艾利希奥突然大笑起来,从特立尼达岛积攒起来的愤恨让他将安德烈恨恨摔在沙发上,抓住他的手摁住了他。
“不要这样。”安德烈强忍难过,说:“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意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意义?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每天,每天我都在想你,想你和他在一起的模样。你会在他怀里笑吗?他干你的时候你会叫吗?安德烈,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你却为了一个三番五次欺骗你的人无视我!安德烈,你回头看看我吧,我恳求你,求你回头看我吧!”
“不,艾利希奥,我不能……”
“上帝啊!”
艾利希奥直起身抚住额头发出悲愤交加的怒吼,再次望向安德烈时眼中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他的爱情和自尊被践踏得体无完肤,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无能为力。他简直恨透眼前这个人了,恨得忍不住要毁灭他。
他怒火中烧,并不说话,动作蛮横,安德烈的挣扎在他看来是如此软弱无力,他在被惹恼后扇了安德烈一巴掌,然后抽出腰间的皮带捆住他的手摁在头顶。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权力与地位所带来的好处,看,他对自己卑劣的灵魂说——身下的这人分明有着高超的格斗术,尽管在病痛的折磨下他的身体消瘦苍白,但他仍然有足够将自己制服的能力。可他不敢,他在顾虑,因为他有软肋,而自己就是随时刺痛那根软肋的人。
他怀着对自己的恨,也对安德烈的恨,撕开他的衬衫,痛苦地亲吻他。安德烈几乎在他身下剧烈颤抖,毫无任何愉悦。他将那具冰凉的身躯搂在怀里,恨不得揉碎,将他钉穿。除了挣扎和反抗他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眼眶通红,眼泪落在那桀骜的锁骨上,他俯身咬在安德烈左肩的软肉上,听他发出沉痛的闷哼。
在这泄愤般的亲吻中,悲哀再次笼罩了安德烈,他咬牙不出声。任凭灵魂从肉体剥离,让意识飘到他心爱的男孩那里。于是他不再挣扎了,他阖上眼睛,听凭于命运。无论艾利希奥要进行到哪一步,如果这是他不得不承受的话。
当艾利希奥的吻顺着脖颈游弋到脸颊时,眼泪唤起了那遗失的理智。艾利希奥愣住了,这眼泪是如此苦涩,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停下一切动作,撑起身,将手从那快要探寻到的隐秘处抽出来。他将安德烈搂在臂弯中,恳求他睁开眼睛。可湿润的睫羽颤动,除了渗出眼泪,却抗拒般地紧闭。那被自己亲吻过的唇颤抖着,他在忍住不哭出声。
“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么?”艾利希奥擦去安德烈的眼泪,带着哭腔问:“我这样对你,你恨我么?”
安德烈依旧不回答,艾利希奥自言自语:“你不恨我,我知道,但你害怕我,可你害怕的也不是我,而是失去他。”
安德烈睁开眼睛,眼泪滑过被打过后泛起绯色的脸颊,“与你不同的是,我接受不了他任何离去的方式。”
艾利希奥呆住,然后笑了,他伸手抚摸安德烈的脸:“你在威胁我。”
“如果需要的话。”
“不,不需要的。”艾利希奥整理安德烈散开的衬衫,从他身上下来,说:“因为玩火只能自焚,我不会因为任何私情对他动手,我只会对你们的分别拭目以待。”
艾利希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背对安德烈,在这一刻,他决心抛开往日对安德烈所有的敬仰,是的,他是自己的信仰,从来都没变过,但他不会再敬仰他。如果安德烈将他视为上位者的话,那么他就是上位者,如果安德烈忌惮他的话,他就让他忌惮他。他要把自己对他的尊敬深埋于心,他要卑劣地爱他。
他扔给安德烈一件自己的风衣,让他得以体面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去。安德烈只是合拢了自己的外套,掩饰里面七零八落的衬衫和身体上的吻痕。他驱车回到家后,在浴室里泡了很久的热水澡,祈求身上的红痕可以在晚上到来时消去。可天不遂人愿,嘴角的伤痕发肿,吻痕绽放在他身上犹如雪原里的玫瑰,伊森在看到的第一眼几乎气得快要晕过去。
他掏出枪夺门而出,嘴里喊着要杀了艾利希奥,被安德烈从后抱住。
“什么都没发生,亲爱的。”他好言好语安抚这只炸毛了小狮子,把他往回拖,“什么都没发生,相信我,你愿意的话可以尽情检查。”
安德烈甚至说了句俏皮话,伊森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我竟活在你用如此换来的隐蔽下吗?”他哭嚎着大喊:“可我拿什么来保护你?我该拿什么来保护你啊!”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只能抱住安德烈吻了又吻。在那满含爱意的亲吻中,安德烈终于将委屈释放,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