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坦荡（2 / 2）

因此，虞谅跟凤云鹤身边的那帮心腹也多有接触，这些人不会刻意瞒着他什么，司空的种种异于常人之处，虞谅也渐渐知道了。

这也是最让虞谅感到困惑的地方。他想不通司空都是从哪里学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火器一道，竟然能比屠老还要精通。

要说是孤云寺的一帮大和尚会**人，那也不对，素来他只知道孤云寺里武僧拳脚出众，可没听说过他们精通格物。

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虞谅不得不将这一切的缘由推到了个人的悟性上去。或许有些人就是有天生的聪明，触类旁通吧。

这样一想，虞谅又觉得骄傲得不行。不管司空承认不承认，他都是虞家的血脉。他有如此出色的孙辈，到了地下，也有脸去跟祖宗交代了。

法远拿着他老爹的信件却呆呆出了一夜的神。

司空脑子聪明，身手也好，从虞谅探来的消息看，他在军中很受上司器重，而且火器局的人对他也非常重视。据说司空身边有几个副官，就是屠老特意找了凤云鹤给他安排的，这些副官有的身手好，有些当过斥候，对各路消息反应极为敏锐。

总的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司空的安全。

司空能受到这种级别的保护，绝不是因为他跟凤随私底下的关系，说明他在上司眼里是有被保护被重视的价值的。

这样一个不依靠出身背景，就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要跟凤随成亲也不会是因为攀附，或者是看中了凤家的门第。

法远好歹也算是西京上流圈子里混了大半辈子的人，权门子弟当中那些养戏子、养娈宠的龌蹉事，他见过不知多少。按理说，和一个男人搅合在一起，原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凤家却光明正大的按照婚事的流程一样一样走礼。

这样的安排，除了彰显凤家对司空的重视，还有一条，就是司空本身肯定也是同意这样的安排的。

法远的感觉有些复杂。

他这个儿子倒是个坦荡之人，自己拿定主意的事，再不肯顾虑世人的眼光。

这样倒也好，他想。

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自己，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在对司空选择了一个男人的惊讶平息之后，法远竟然有些羡慕起这个儿子的洒脱不羁。

这个时候，从市集上出来，刚把司空父子俩送回李家庄大门外的凤随也提起了恩州城外静云寺里挂单的虞道野。

“家里既然决定了要大办，虞老公爷那里肯定是会邀请的。”凤随悄声问他，“虞道野那里，你怎么想的？”

这个时候，阿保已经裹在司空的斗篷里睡着了。司空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说话的时候也刻意压低了声音，“虞老公爷受邀，是因为他与王爷的交情，虞道野……法远已经是出家人了，六根清净，红尘事哪里好打扰他。”

他是不会赶着去认爹的。

他们之间隔着李持盈的一条人命呢。他哪有那个资格随便对虞道野说“原谅”？

凤随也只是问一声，具体怎么做自然以司空的意愿为主。见他这样说，便微微一笑，转开了话题，“阿保这个小子还真是心眼多，处处防着我。”

司空也是一笑，替儿子辩解了一句，“他哪里是心眼多，他也就一个心眼，生怕突然冒出来的爹被人抢走了……”

这孩子的警惕心让人看了都心疼。

凤随笑着摇摇头，“贿赂都不行，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巴结他。”

阿保窝在司空的怀里，只露出半张小脸，睡得粉扑扑的。他脸上已经长了些肉，衬着两弯浓密的睫毛，看上去比醒着的时候乖巧多了。

“日久见人心。”司空安慰他，“对他好，他都知道的。”

两人对视一眼，凤随微微俯身，在司空唇上吻了吻。

虽然有马车挡着，但李家庄的门口是有下人值夜的，两人不敢太过放肆，浅浅一吻，很快便又退开。

谁知凤随一擡头，却见躺在司空怀里的阿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凤随，“……”

司空也有些尴尬。大人亲热，被孩子看到了什么的……他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也能遇到这种事。

正想着要怎么跟孩子解释一下，就见阿保从他怀里窜了起来，双手一下子搂住了司空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转过头，挑衅的看着凤随。

凤随，“……”

他有一种感觉：今晚的花灯都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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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保：好啊，他果然是来跟我抢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