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司保的礼物（2 / 2）

北路军向北方扩张的同时，虞谅率领的虞家军也一路向西，打进了西夏境内。几年前虞谅战死，老将虞春山领了西军节度使的官职，将西夏与大宋的边界线也向西推进到了兴庆府。如此一来，西夏的国土面积足足减少了三分之一。

十数年的征战，仅仅是燕云以北，从辽人手中打下来的地盘，就已经远远超过了燕云诸州本身的面积。

再加上从西夏人手中打下来的西夏东部地区，北境全境的面积已经超过了西夏一国鼎盛时期的国土面积。

而无数的新移民与穿梭西部诸国的商队，则令北境越来越繁荣。

北境的强盛，让朝廷心生不安。哪怕从打下了西夏东部开始，北境开始向朝廷缴纳税赋，也依然不能平息朝堂上的种种质疑。

说的最多的，就是北境在凤云鹤的统制下已经自成一国了。

这也是他们会想要绕开北境，悄悄与金人联系的原因——辽人势弱，北方的金人部落日渐强盛。

大宋朝堂上的官员们，想要借助金人的力量来削弱北境的实力，加强朝廷对于北境的掌控。

大定府原本是辽人的中京，如今已经改名北州。

凤随统辖的定北军、宁远军就驻扎在北州。几年下来，北州原本的居民虽然迁走了许多，却有更多的新移民从关内迁来，重新将这座城池填满了。

北州城里不但开起了太白楼，这两年竟然还开了两家玉香楼。玉香楼的大掌柜竟然还是个老熟人。

司空看到曹溶的时候都想叹气了，明晃晃的派出这么一个人，是生怕凤家军不知道朝廷想用他来搜集北境的情报吗？！

曹溶倒是十分坦然，还请他们夫夫俩喝了一顿酒。席间他把话也说的清清楚楚，“军中我是伸不进去手的，其余的消息你们也不在意的对不对？咱们就当个邻居好了……我早就想来看看北地风光，如今可算如愿了。”

不论曹溶的表态是真是假，司空也只能由他去了。

他和凤随也商议过曹溶的事，两个人都觉得曹溶更像是明面上摆出来的幌子，搜集情报的肯定另有其人。

但这种事是禁止不了的。

司空有时候都觉得，这里已经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的西京了。虽然气候要比西京寒冷，但榷场的开放，却让这座北地城池日复一日的繁荣起来。

今日司空休沐，他也没出门，而是带着下人将后院的地重新翻了一遍。种了几株果树，他家里没有园丁，他也不耐烦种一些名贵的花草，那些东西照顾起来太费功夫了。还是种树简单一些，怎么浇水施肥，他心里都有数。

忙活了一天，等他洗漱停当，餐厅里的暖锅也开始冒热气的时候，凤随和司保才一前一后的回了家。

司空还没来得及多问，凤随已经注意到了司保气鼓鼓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凤随解下披风扔给一旁的下人，有些诧异的打量司保皱在一起的眉头，“不是说今天的活儿干的挺利索？”

司保就着下人递上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一脸晦气的说：“利索是利索，就是……就是这事儿太恶心人了。”

凤随与司空对视一眼，司空笑着说：“说说，都查出什么了？”

司保拉开椅子坐下，气鼓鼓的说：“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不过他们这一次还带了一百名年轻女子。”

司空的脸色也是一沉。

凤随轻嗤，“这可真是越发的不成器了。”

司保说：“那些女子我让人安排进了驿馆，驿馆外头放了人守着。又从妇济所临时抽调了几个老嬷嬷过去照应着。”

司空点了点头，心情也有些不好，“问清楚，愿意回家的，统一护送回去。愿意留下来的，织造局、医护所、育婴堂、妇济所……都是需要人手的。”

司保点点头，“我知道。放心，这事儿我会办妥当。”停顿了一下，有些不大肯定的又问道：“青羽卫副统军和那几个礼部的官员要怎么处置？”

司空看向凤随，等着他拿主意。

凤随想了想，“先扣下。我们出钱出人把他送回去，回头他们再在朝堂上嚼舌头给我们泼脏水……费力不讨好。”

司保连连点头，“我送他们去干点儿力气活，先磨磨他们的锐气再说。”

他肩上担着一个“北州防御使”的职位，北州的大小事宜他都有权处置。

司空知道他做事妥当，点点头，不再多说，而是拿起一旁的酒壶笑道：“这还是咱们去年一起酿的桃花酒，我刚才尝了尝，也就那样……咱们爷俩就没有风雅的天分。”

司保也笑，主动接过酒壶给两位爹爹斟了满杯，“敬大爹爹，二爹爹。”

凤随一笑，“还是我们敬你吧，你才是小寿星。”

司空探身过来在司保的脑袋上揉了两下，“都长大成人了……再过两年，娶妻生子，就不会天天赖在我身边了。”

司保被他说的脸都红了，“什么娶妻生子，这事儿不许提！”

他爹说了，以后娶妻就滚出去单过。他可不打算这么早就离开家去外面住。没有两个爹在他耳朵边聒噪，他的日子该多无聊啊。

一家人吃完晚饭，顺着庭院溜达了一会儿。回到前院书房的时候，让司保心痒痒了好些天的“礼物”已经装在一个二尺见方的木箱子里，放在了书房的桌面上。

司保一下兴奋了起来，搓着手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爹，这里头是什么……”

司空跟凤随相视一笑，“你自己打开看吧。”

司保小心翼翼地打开箱盖，就见箱子里垫着黑丝绒的垫布，垫布上横着一把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枪。

金黄色的枪管亮闪闪的，几乎能映出他的脸，而枪的把手部分则是雕刻着精美卷草纹的木制枪柄。最重要的是这把火枪的中间部分是司保从未见过的奇特结构，它像是一个神奇的盒子，可以转动，每转动一格，可以射击一发子弹。

那是一个弹巢，可以一次性装六发子弹。

司保也算是玩着火枪长大的孩子，他几乎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分辨出了这把新型火枪的优缺点。枪管和枪膛分开的，而且它是一颗一颗子弹进行射击，始终轮转，从结构上就避免了卡壳。

“转轮手枪，”司空笑着说：“也叫左轮手枪。当然，它距离最完善的左轮手枪还有一段距离……这已经是目前可以实现的最完美的版本了。”

司保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枪管，“这是铜？”

“合金。”司空简单的解释，“很多种金属成分混合起来制造的……有机会就拿去练练手，这种左轮枪后坐力大，不好掌控。另外就是子弹不多，更换子弹的速度或许会有些耽误事……所以，对射击精度就有要求了。”

“明白，明白。”司保满口答应，恨不得现在就天亮，能让他拿着枪到院子里试验一番。

凤随的手搭在司空的肩膀上，“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紧绷着一根弦，时刻不敢松弛下来。

司空拉着他走到挂在墙壁上的牛皮地图前面，手指在北方蒙古人的地盘上轻轻点了点，“辽人与金人打的不可开交，互相牵制，这对我们是好事。但蒙古人也不可小觑。他们如今虽然还是一盘散沙，万一这盘散沙聚合到了一起，就会变成最坚硬的石头……不可不防。”

他们给西夏人留下了一半儿的国土，并不是为了什么两国交好，而是留他们一口气，日后好分担蒙古人的炮火。

凤随笑道：“我觉得，对付辽人的法子就很有用……分而化之，先让他们自己好好地斗一斗。胜负未定，现在说担心还太早。”

司保在旁边听到他们又提起蒙古，连忙表态，“就是的，爹，你别瞎操心。我们北境可不是一团散沙。我们有人、有火枪……你想打哪里，儿子替你去打。”

司空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司空笑着说：“儿子这一辈都已经长起来了，一切都已经不同……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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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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