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周五放学,寒龄没急着回家,主要是不想回。
她家是一个重组家庭,听寒程良说,她妈在刚生下她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他爸一个人把她带到四岁,在她五岁那年给她找了个后妈。
一年后,后妈有了孩子,给寒程良又添了个儿子。
刚有寒弘锐的那几年,家里的重心全在他身上,寒龄完全被忽略。
那时她还很小,他们也还没搬家,学校里不知道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说她妈是精神病,生完她之后跳楼自杀了,而她也被其他小孩儿骂神经病,大家都欺负她,不和她玩。
后来,寒龄把这件事告诉了寒程良,可寒程良当时还沉浸在喜得一子这事儿上,对她没那么上心,不过就是简单的说一句别理他们。
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发觉自己性格开始变的古怪,她变的不喜欢说话,不爱交朋友,不爱笑。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对待同龄人的辱骂,她不再是忍耐,而是反击。
而她反击的方式也是简单又直白,那就是用拳头。
再后来,她被频繁叫家长。
好在寒程良还有当父亲的良心,他对老师说,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一定有原因。
在他的追问下,寒龄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出来。
寒程良当即大怒,吵着要见那些学生的家长,要他们给寒龄道歉。
但老师觉得这事太大惊小怪,不过是小孩们之间开开玩笑罢了。
寒程良二话没说,指着老师的鼻子一顿臭骂,说他们不配当老师,之后接着就给寒龄退了学。
当时正巧寒程良工作变化,所以他们搬到了现在的城市。
这一住,就是十好几年。
......
寒龄坐在中央广场的秋千上,断断续续回忆着从前。
天色将晚,夕阳陷落,光辉洒向大地,映照着不远处的那家咖啡厅。
寒龄荡着秋千,留意着咖啡厅里进进出出的每个人。
一个、两个、三个......二十个......
心里在无声的记录。
终于,在数到二十五个的时候,想见的人出来了。
寒龄高兴地跳下秋千,冲那个身影跑去。
这边,陈郁宽手里拿着手机,正准备打个电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很清脆的声音。
“这么巧吗?”
他微愣,然后转身。
身后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巴掌脸,五官长的很精致,眼睛弯弯的,看着是在笑,可感觉那笑却不达眼底。
陈郁宽定了几秒,狐疑地看着她,“嗯?”
寒龄略显尴尬,心里也没由来的一阵失落,但还是微笑道:“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的人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回忆。
寒龄心里失落更加明显,她勉强扯了下唇角,正打算做个自作介绍,他就开口了。
“哦——”陈郁宽笑了声,“抱歉啊,我这人记性不太好。”
“没关系。”
“你怎么在这儿?”陈郁宽看着她,眉心舒展,“又找兼职?”
寒龄嗯了声,点了点头。
“找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寒龄苦恼地摇头,“都不要高中生。”
陈郁宽笑了笑,安慰她说:“高中生确实不好找工作,你学费很急么?”
寒龄:“啊?”
“差多少?”
“啊?”寒龄没想到他这么问,一时有点慌乱,“没、没多少。”
陈郁宽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他长的好看,眉眼深邃,如今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让寒龄心跳有点快。
“怎么了吗?”
“没事,”陈郁宽移开视线,想起庄棋那天的话,多嘴问了句,“你不是骗子吧?”
“啊?”
“......”
“算了,差多少,我给你。”
寒龄:“不、不用。”
“当资助你上学了,”陈郁宽拿出手机,低头打算转账,“有手机么?”
“你误会了,”寒龄急忙说,“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就是看到你想过来打个招呼,而且学费现在还不急,我可以再找一找兼职。”
闻言,陈郁宽擡头,挑了下眉,接着就笑了,“别怕,没打算跟你要利息,有手机么?”
寒龄感觉自己心里热热的,她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然后小声说:“真不用,你误会我了。”
“......”
陈郁宽看着她这样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伤了人家自尊心,他略带尴尬的啊了声,说了句抱歉。
寒龄一听,赶忙擡头,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不要道歉。”
陈郁宽嗯了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祝你成功找到兼职。”
“谢谢你。”
陈郁宽对她笑了下,然后转身准备走。
“那个——”
脚步顿住,他回头,“怎么?”
寒龄心脏砰砰跳着,她鼓起勇气,问:“方便问一下你名字吗?”
“陈郁宽。”
“具体是哪三个字呢?”
似乎是对这问题感到好奇,他笑了声,“问这么细干嘛?查户口?”
寒龄一时语塞。
下一秒,她听到陈郁宽清脆、慵懒的声音传来,“耳东陈,忧郁的郁,长宽高的宽。”
“陈郁宽。”寒龄小声默念一遍,脸上漾开一抹笑,“真好听。”
“凑合吧,走了。”
“等等——”
“嗯?”
寒龄兴奋又紧张,她擡头看着陈郁宽,发觉自己脸有些烫。
此刻夕阳浓烈,他唇角微弯,眉眼柔和,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散漫。
他安静看着她,静静等她开口。
寒龄脸越发滚烫,她低头咬了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一些,然后擡头把话说完。
“我叫寒龄,寒冷的寒,年龄的龄。”
“寒龄,”陈郁宽笑了,“挺好听的名儿。还有事么?”
寒龄摇头,“没有了,你去忙。”
“那走了。”
寒龄:“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