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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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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郁宽嘴上说着自己不在乎, 没关系。

可寒龄明白他心里有多难受多委屈。

那之后的有一段时间,寒龄每天都想法子和陈郁宽聊天。她不会找话题,于是只能把学校里每天发生的事儿当话题和他聊。

陈郁宽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聊天时还是以往那副语气,偶尔还会跟她开开玩笑。

可寒龄知道,他不是真的开心。

于是, 一向不喜欢说笑的她每天从网上找笑话发给陈郁宽逗他笑。

又或者是和他分享一些旁人觉得好笑,自己根本没什么感觉的学校趣事。

那天傍晚,寒龄站在楼顶的天台, 拍了张夕阳的照片给他发过去。

寒龄:[我们学校的夕阳, 好看么。]

寒龄:[对了陈郁宽, 我要跟你分享一件特别好笑的事。]

寒龄:[今天我们班上有个同学上课睡觉被主任从后门抓了个正着,他当时睡的正迷糊,你猜他说了什么。]

陈郁宽的消息这时正好过来。

他先是回了个:[好看。]

接着, 又发了条:[什么?]

寒龄:[他说,爸爸先别喊我, 我再睡会儿。]

寒龄:[哈哈哈,好笑吧!]

陈郁宽回了一串:[哈哈哈哈。]

陈郁宽:[好笑。]

寒龄唇边的笑意淡下去, 他看着陈郁宽回的这两个字,想象着他在那边强颜欢笑的样子, 心里涌上一股酸涩。

一点也不好笑。

骗子陈郁宽。

寒龄:[陈郁宽。]

陈郁宽:[嗯。]

寒龄:[你开心么。]

陈郁宽:[开心。]

寒龄:[骗人。]

那边沉默,过了会儿陈郁宽给他回。

陈郁宽:[寒龄。]

陈郁宽:[我知道你是想逗我开心。]

陈郁宽:[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我自己可以。]

陈郁宽:[只是......]

陈郁宽:[给我点时间。]

陈郁宽:[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

陈郁宽:[做你该做的事。]

寒龄看着屏幕上一条接一条跳出来的消息, 视线逐渐模糊。

寒龄:[现在就是我该做的事。]

寒龄:[陈郁宽。]

寒龄:[我想让你开心。]

过了会儿, 那边回复。

陈郁宽:[别为了我做任何事。]

陈郁宽:[不值。]

寒龄手在抖, 她固执地回复。

寒龄:[值!]

寒龄:[你值!]

这条消息过去, 陈郁宽没有再回。

寒龄用力擦了下眼睛, 眼神里带着倔强。

她要见陈郁宽。

现在就要!

寒龄跑下楼梯,冲到办公室,问老师要了张假条。

假条不是这么容易开的,老师问:“怎么了?”

寒龄咬了下嘴唇,撒了个谎。

“身体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

寒龄:“肚子疼。”

老师看她眼睛红红的,额头也有层细汗,看样子不是装的。她拉开抽屉,拿了张假条,签上名给了她。

寒龄接过来,“谢谢老师。”

老师笑着,温声道:“回家好好休息。”

寒龄说了句嗯,回教室收拾书包。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装好,然后朝门口跑去。

校门口,她把假条递给门卫大叔,大叔看了眼后开门放行。

寒龄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上车后,直接报目的地,“大学路商业街。”

“好勒!”

“等等,”寒龄想起什么,改口道,“师傅,附近有花店么?”

“有啊,又要去花店了?”

“嗯,买点东西。”

“得嘞!”

师傅掉头,带她去花店。

路上,不知是不是刚才撒谎的惩罚,她肚子隐隐有些痛。

寒龄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

大概是生理期到了。

她来例假通常都会肚子疼,不过有时候忍一忍会过去,但也有时候疼到呕吐,直不起腰。

花店很快就到了,寒龄先去店里买了支玫瑰,出来,她跟师傅打了声招呼,“麻烦您能等我一会儿吗?我想去趟卫生间。”

“行啊,”师傅爽快答应,“去吧。”

寒龄在附近找了家公共卫生间,进去解决了下,之后出来上了车。

“再去哪儿啊?”

“大学路商业街,谢谢。”

车到大学路有一段距离,路上,寒龄捂着肚子,脑袋靠在窗上,她眉头紧锁,一张脸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不放心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啊?用不用去医院?”

寒龄勉强睁开眼睛,低声道:“不用,没事。”

“可我看你脸色不对啊。”

“真没事。”寒龄勉强笑了下,“谢谢您。”

师傅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踩了下油门提了提速。

寒龄肚子里像在翻来覆去的乱搅,她额头疼的一层汗,意识有些模糊。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司机的声音,“到商业街了,用不用给你送进去?”

寒龄费劲擡起胳膊,给他指了指。

“那家。”

师傅把她送到店门口,好心道:“用不用进去喊人出来啊?我看你脸色不对啊小姑娘。”

“不用了,”寒龄付钱下车,“谢谢。”

晚上七点,店里正热闹的时候。

寒龄推门进去,正巧看见了庄棋。

庄棋手拿托盘,一脸惊讶道:“哎?今天怎么过来了?”

灯光昏暗,寒龄苍白的脸色被掩盖。

她勉强扯了抹笑说:“有点事想找陈郁宽。”

“那去吧,”庄棋说,“楼上呢。”

寒龄应了声,微微弓着腰往楼上走。

庄棋这边正忙着给另一桌上酒,没顾得上她,自然也就没发现不对。

寒龄捂着肚子,一步比一步艰难地向上走,她推开门,来到客厅,喊了声:“陈郁宽。”

没有动静。

她慢慢走到他房间,擡手敲了敲门。

肚子越来越疼了,像是有千百个拳头在打,寒龄虚弱地靠在一边的墙上,力气越来越弱。

“陈郁宽。”

“我,”她喘了口气,“我是寒龄。”

里面依旧没动静。

她闭了闭眼,正当准备擡手再敲敲门的时候,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陈郁宽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他看到寒龄后眉头一皱,随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挂了。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哪儿不舒服?”

寒龄没说话,她把书包摘下来,抱在怀里拉开拉链,拿出买的那支玫瑰给他,有气无力道:“来、来给你花。”

陈郁宽眉头紧锁,手接过她送来的花,语气有点急,“怎么回事儿?”他上下打量她一遍,“哪儿难受?伤着了?”

寒龄低头缓了缓,她小声喘息着,冲他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

“脸白成这样还没事?”陈郁宽揽过她的肩膀,“走,去医院!”

寒龄抓住他的手,“真没事,不用去医院。”

陈郁宽目光紧锁着她,焦急不已。

寒龄朝他露出个笑,想让她放心,主动解释道:“我就是肚子有点疼,女生的通病了。”

她这么一说,陈郁宽就懂了。

“不舒服干嘛还来?就为了送我朵花?傻不傻?”

“不傻。”

陈郁宽扶着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又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

“喝点热水会不会好一点?”

寒龄靠着抱枕,微微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布满细汗。

陈郁宽擡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很冷吗?怎么这么凉?”

寒龄摇头,喃喃道:“没事。”

陈郁宽又气又急,他赶忙去厨房烧热水,又翻出暖水袋。

做完这些,他回到沙发旁,温声说:“躺下吧。”

寒龄意识有些模糊,正辨认着陈郁宽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喉间涌上一股不适,她捂住嘴,呕吐感袭来。

“怎么了?”

“想、想吐。”

说完,寒龄掀开毯子冲到卫生间,跪在马桶边剧烈的呕吐起来,她晚上本就没吃什么,肚子里根本没东西吐,只能反复的干呕。

陈郁宽皱着眉头拍着她的背,商量道:“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不行。”

他哄着,“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寒龄摇头,“不要。”

“听话。”

“我没事。”吐完后,寒龄意识清醒了些,肚子虽然还是疼,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她手撑着,想站起来,可身体却一点力气没有。

见状,陈郁宽弯腰,手穿过她的腿弯,一个横抱把人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寒龄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陈郁宽,“你抱我了。”

“嗯,还是公主抱。”

三两步到了沙发,他轻轻放下她,拿毯子把她裹起来,水这时也烧好了,陈郁宽灌了个暖水袋过来,塞进毯子里,然后他半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去医院吧。”

寒龄摇摇头,“不想去。”

“没事,别怕,我陪着你呢,”陈郁宽像哄小孩似地说,“这样下去不行,万一一会儿还吐呢,去医院让医生看看。”

寒龄没说话,只是摇头。

她头低下去,鼻尖发酸,有点想哭。

不是因为肚子疼。

而是有人在这种时候温柔又耐心地哄她。

她妈走的早,记忆里,她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也是狼狈不堪,那天还是陈郁宽帮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那么尴尬。

那时候,她年纪小,这种事情还不好意思跟寒程良讲,所以,她只能笨拙地拿着手机在网上搜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又忍着肚子疼一个人去超市买姨妈巾。

一个人煮红糖水,一个人洗带血的衣服,一个人跪在地上呕吐,一个人窝在床上疼到晕倒。

在最难过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撑下来的。

可如今,却有一个人一直站在她身边,做曾经那些自己一个人做的事。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享受这种温暖。

眼睛越来越酸,寒龄眼泪掉下来。

“好好好,”陈郁宽以为她是不想去医院才哭,于是摸摸她的头,“不去医院,我们不去医院了。”

“我们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在家。

这里是她的家吗?

寒龄擡头,泪眼摩挲地看着他,哑着声音喊:“陈郁宽。”

“嗯,怎么了?”

“你真好。”

陈郁宽笑了,他擡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哄道:“因为你是小公主。”

寒龄笑了,“我才不是。”

“那是什么?老巫婆吗?”

寒龄:“那还是小公主吧。”

“好,小公主,”陈郁宽语气宠溺,“那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处理的?”

“生抗,”寒龄说,“止疼药不管用。”

“没办法能缓解缓解吗?”

寒龄:“小丸子。”

陈郁宽:“嗯?”

寒龄:“红糖小丸子。”

陈郁宽面露疑惑:“什么东西?”

“就......”寒龄不知道怎么说,“就红糖小丸子。”

陈郁宽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他问:“吃这个就能好?”

寒龄说:“之前楼下阿婆做过,我吃了会好一点点。”

“行,”陈郁宽箍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顺便给她掖了掖毯子,“躺着吧,我给你做。”

“你会吗?”

“不会,”陈郁宽如实说,“但可以学。等着。”

说完,转头回了卧室,一会儿后,他穿戴整齐,手里拿着钥匙,“五分钟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要去哪儿?”寒龄想起来。

“别动,躺着,”陈郁宽说,“去趟超市,你有要买的没有,比如那什么,有吗?”

他应该说的是姨妈巾。

寒龄有点不太好意思,脸红道:“有。”

陈郁宽嗯了声,“我很快回来。”

他走后,寒龄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身体周遭都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心里也热热涨涨的。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疼了。

陈郁宽在路上搜了红糖小丸子的做法,去超市直奔材料区。

买完,他想着她可能还没吃饭,于是在路边打包了馄饨和粥,特意强调不要放辣椒。

买完东西,他很快赶回去。

上楼的时候遇上了庄棋,他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纳闷道:“买的啥啊?面啊?”

“糯米粉。”陈郁宽说。

“买这玩意干啥?”

陈郁宽急着上楼,匆匆留下句,伺候公主,然后走了。

庄棋一脸懵,“啥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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