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断（1 / 2）
“出了什么事？”楚若一上马车看到清风躲在里面连忙问道。
“公子，我们在海上安排的那些伪装成贼寇的人，有一个小队的人被平西军抓走了！”
楚若脸色一沉清风连忙接着说道：“不过公子不要担心那个小队所有人都已经自尽了！”
“确定吗？”
“咱们的探子亲眼看到的。”
楚若闭目松了口气，又难过不已，她派去的都是死士无牵无挂这一死只怕世上也没人会惦记他们，甚至可能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有人记得。
“那些尸体有没有可能带回去？”
清风摇头：“平西军已经有所怀疑了属下听说那个贺将军很会带兵他马上就能赶赴到平西军接任若是这时去平西军中偷盗尸体，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楚若也知道自己提了个蠢问题，没再继续纠结任性：“你现在马上发消息让所有人立刻撤退记得别留下把柄让人怀疑到楚国让他们从海上先绕去大齐然后以商人的身份再回楚国万不可上岸折返大禹，否则会跟贺将军撞个正着，到那时就走不了了。”
“可公子不是说让他们继续留在那里装盗贼您还有别的计划吗？”
“现在不用了贺将军一定会从那几具尸体上找线索的再留下容易露出马脚若被大禹发现跟楚国有关就糟了让他们立刻撤不要耽误。”
“是。”清风刚准备下马车，突然看到霁月公主正好从梅林中走出来，连忙又躲了回去。
霁月远远看到楚若的马车还在，刚想过来问问又突然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清风一直顺着帘子缝盯着，见霁月公主的马车走远，才回头说道：“公子，属下看霁月公主似乎很是失落，想必这次平西将军死亡，不止沈家动荡，霁月公主也不好过吧。”
楚若没说话，清风挠了挠头又开口：“公子，您别怪属下多事，属下觉得您跟霁月公主最好还是少来往吧，若是她将来知道平西将军是公子设计杀死的，她一定不会放过公子的。”
楚若挑开帘子回头看着走远的马车，直到霁月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她才放下帘子：“来不来往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她将来会恨我的事情还多着呢。”因为皇后、二皇子、沈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霁月回到宫里，正好沈夫人跟沈承鑫也来探望皇后，看到她进来，沈承鑫立刻跟前跟后、嘘寒问暖，皇后跟沈夫人都笑着点头：“这俩孩子，才真是冤家。”
霁月心烦意乱实在懒得应付，恹恹回了两句，见沈承鑫还是巴着不放，便不再理会了，偏偏皇后还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出去走走，省的跟我们在一块不自在。”
说完还给霁月使了使眼色，沈承鑫兴高采烈的邀请霁月出去，霁月越发厌烦，冷淡的说了句：“我去看看父皇。”
然后就快步逃出门了，沈承鑫一脸失望，沈夫人脸色也难看的很：“娘娘，公主的心思莫不是还在那个质子身上？”
皇后冷下脸：“一个下贱的奴才哪里配得上公主！”
“可公主这个样子……”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本宫自会做主。”
沈夫人叹道：“咱家如今艰难，二老爷突然没了，就剩下老爷一人支撑，那些眼皮子浅的瞧着咱家势弱，也不知天高地厚的没了规矩，就连以前投靠过来的一些官员态度也都变的观望起来，老爷掣肘颇多，可也不止是为了沈家，更多是为二皇子啊，霁兰公主下嫁贺家，平西军就等于投靠了大皇子，咱家的兵权被削去一半，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将来二皇子还怎么跟大皇子争？沈家现在急需要安稳人心啊！”
皇后点头：“你说的本宫都明白，二哥的死太过突然，以至于咱家措手不及，来不及提前应对，偏偏陛下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把霁兰嫁给了贺家公子，我最近因为陈贵妃那个贱人惹的陛下厌弃，你且不要着急，本宫自有主意。”
霁月一个人在宫里随便转悠，如今宫里越发冷清，几个皇子都分别出去建府，就连霁兰也要出嫁出宫去了，想到楚若跟霁兰之间的关系还有沈家的步步紧逼，霁月愈发心乱如麻。
她一个人坐在栏杆上看月亮，皇上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霁月回过神连忙要行礼，皇上拉起她：“这里只有咱们父女二人，不用拘礼，朕才从你母后宫中出来，你母后她又说起你跟沈家结亲的事情，霁月，你当真不愿意沈承鑫吗？这孩子朕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虽说有些任性妄为，但总算不是那些世家中的纨绔子弟，对你也上心，朕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霁月苦笑着摇头：“我不想嫁给表哥，表哥对我来说就跟二哥一样，让我跟他成亲，我真的没想过。”
“真就这么讨厌那孩子？”皇上盯着她问道：“你心里还惦记楚国那个质子？可据朕所知，你们最近不是都不太来往了吗？”
霁月想到那晚楚若跟霁兰的亲密，难过的把头靠在皇上肩上：“我也不知为何，明明他那么冷淡，可我就像着了魔一样，父皇，我真的很难受。”
她的眼泪一颗颗滚落，打湿了皇上的衣袍，皇上吓了一跳：“怎么还哭了，楚国质子难道还敢欺负你不成？”
霁月连忙摇头：“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觉得难过。”
皇上拍着她的背：“霁月，你自出生就带有祥瑞，无论是先帝还是朕，都对你很是疼爱，你跟霁兰不一样，朕是真的希望你能随心所欲、快快活活过一辈子，说实话朕并不希望你跟楚国质子来往，更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我明白父皇心里的打算，父皇是想用他，所以您从来不阻止霁兰跟他来往，父皇原本是打算用霁兰来牵制他对吗？”
皇上笑道：“你果然比几个皇子都聪慧，若你是个皇子朕必定会立你为储。朕原本是想让霁兰嫁给他，以此来控制他，只是平西将军意外丧命，打了朕一个措手不及，朕需要有人先替朕安抚贺家。”
“父皇，我也……”霁月原本想说自己也愿意替皇上分忧，但想到楚若心里喜欢的或许是霁兰，于是又住了口。
皇上摸着她的头：“既然不愿意沈家，那朕再从其他世家中为你择个驸马。”
“我还不想要驸马。”
“拜见陛下。”皇后身边的宫女跑过来：“公主，皇后娘娘找您。”
皇上挥了挥手：“你去看看你母后吧。”
霁月心里明白皇后想说什么，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跟着宫女离开了。
皇后宫里，沈夫人跟沈承鑫也早就告辞了，皇后正在用晚膳，看见她进来，连忙放下碗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去哪里了？”
“随便转了转。”
皇后让宫人退下，拍了拍她的手叹道：“月儿啊，沈家现在处境艰难，眼看大皇子越来越受陛下器重，你二哥也同样举步维艰，你二舅舅的意外身亡实在对咱们打击太大，现在沈家急需替你二哥稳定人心，不是母后不疼你，但是承鑫那孩子是跟你一块长大的，知根知底，对你又千依百顺，这门亲事你就应了吧，啊？”
霁月抽出手跪下：“母后，若当真沈家或二哥到了绝境，女儿愿意嫁。但如今仅仅是稍微有些动荡，二哥若连这一点麻烦都摆不平，还需要我出嫁来替他收拢人心，只怕这储君之位他没能力坐，况且父皇看重嫡子，让霁兰下嫁贺家定有其因由，母后跟二哥应当相信父皇，重在提升二哥为君的气度以及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若只沉下心踏踏实实为国为民，父皇定然都会看在眼里，母后与其逼我出嫁，不如好好劝诫二哥，若他再荒唐暴虐下去，即便我嫁进沈家，他迟早也会耗尽父皇的耐心，与储君无缘。”
“放肆！”皇后怒拍床板：“本宫知道你一心惦记着那楚国质子，说这么多无非是找借口不嫁进沈家，什么信任你父皇，你也不想想那大皇子也同样是你父皇的儿子，可你别忘了你二哥跟你才是嫡亲兄妹，倘若他败了你以为还有你如今的风光日子过？霁兰都知道替大皇子争权，你却整日只知儿女情长，一点也不体谅我的心思，沈家从小对你疼爱有加，你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如今艰难支撑？”
霁月失望的摇了摇头：“母后，您从来都没有审视过自己跟二哥吗？您回头看看您跟二哥如今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二哥暴戾恣睢，您现在眼里只有储君之位，君重在德，您到底明不明白为什么二舅舅一死，很多投靠二哥的人立刻就转了风向？因为二哥根本就没有服人之德，他身边所聚集的人都是靠沈家位高权重跟父皇的看重换来的；反观大皇子，他身后无人支撑，却愣是凭自己走到今日，为何他身边的人不容易背叛？您真的想过原因吗？
父皇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您只看到父皇对大皇子日益看重，却从没想过这其中用心良苦，父皇只是想用大皇子来激励二哥，让他能够改去一身暴虐之气，可你们不但不加改善，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只知道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主意，我便是把命都给了你们，二哥他也承担不起这个江山！”
啪一声，皇后一巴掌甩过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她：“我竟从不知道，在你眼里我跟你二哥如此不堪，你若当真觉得大皇子好，日后你就认那个洗脚女为母去！”
霁月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从来没有看不起母后，我只是希望二舅舅的死能让母后清醒过来，做回小时候那个能替父皇分忧的母后，我也希望二哥能做个圣命之主……”
皇后怒声打断她：“别再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