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博弈（2 / 2）
“登高必跌重，急什么。”
殷琅还是不明白：“你为何非要五皇子娶丞相之女？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只会增加难度。”
楚若笑道：“这你就猜错了，大禹皇帝跟丞相之间早有龌龊，他对丞相猜忌已久，尤其两年前丞相的儿子娶了武将之女，文武结合更让皇上坐立不安，然而那时候大禹正在跟我们楚国交战，实在不宜内乱，而且丞相桃李满天下，没有确凿的罪名也动不得，徐太师就是朝中唯一能与丞相对抗之人，这两年丞相被打压的苦不堪言，这才萌生退意，之前拒绝二皇子求亲就是他对大禹皇帝的投诚，可皇上还是不放心，故而丞相才选了五皇子做女婿，就是为拉进与皇上的关系又不卷入夺嫡之争，大禹皇帝必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五皇子娶了丞相之女，就等于被绑住了手脚，如此我们的计划才会万无一失！”
其他四人恍然大悟：“原来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递给楚若：“这是你要的，就当是我们给你的新婚贺礼。”
楚若接过看了一眼，是她之前希望将来若是大计能成，其他四国可以应允自己一件事，当然不涉及家国大义跟伦理道德，这份文书是代表他们答应了。
楚若将文书点燃扔进盆里：“有心就好。”
司炜奇怪：“你到底有什么条件为何现在不说？”
楚若垂眸叹道：“将来你们就明白了。”
晚上楚若正在试宫里才送来的婚服，清风走进来：“公子，大皇子果然动手了。”
楚若接过碧霄传来的纸条，问道：“扶柳那边如何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
“通知碧霄，见机行事。”
霁兰跟贺公子的传闻最近是一件接着一件，比楚若跟霁月这对要成亲的新人热度还高，眼看传闻才刚刚落下去没两天，突然又出事了，韩公公急急火火的闯进来，甚至连门都顾不得敲：“出事了，出大事了，贺公子废了！”
楚若惊讶的当下手里的书：“怎么回事？”
韩公公拍了拍腿：“公子还不知道呢，听说昨儿晚上贺公子喝完药后突然喊疼，脸都白了，贺家人被吓坏了，连夜找了许多大夫都没用，后来眼看人都不行了才不得不冒着杀头之罪扣了宫门，找来御医诊治，直到今儿早上人才好险保住命，但御医说以后就彻底废了，再做不成男人了，当时还有几个大夫在场，今儿一早就传遍京城了！”
楚若还来不及说话，一队御林军便闯进来：“楚公子，陛下召见你！”
她当然明白皇上为什么找她，毕竟药方是她提供的，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果然一到皇宫，皇上立刻问罪：“楚若，你可知罪？”
“臣不知。”
皇上把药方拍在桌上：“这药方是你提供的，如今大驸马因为用了你的方子，昨夜差点要了命，你怎么解释？”
一旁的霁月忍不住上前插话：“父皇，楚若没这么蠢，且不说他跟大驸马无冤无仇，就算他想害大驸马，何必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法子？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
皇后斥道：“霁月，住口！”
霁月着急的还要说话，楚若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陛下，臣当初也不知这方子能不能治大驸马的病，大驸马身份贵重，之前大皇子来向臣求方的时候，臣也怕出问题，故而先找了几个与驸马病症一样之人试药，此事大驸马也知晓，陛下不如让大皇子来将那几个人请出，若方子有问题，他们应该也与大驸马一样。”
皇后冷哼：“之前大皇子的确是真心实意帮大驸马治病，不过如今可就不一定了，本宫听说你的丫鬟前几日刚刚变换过一次方子，就是在大驸马与霁兰公主闹翻之后，有没有这回事？”
楚若坦诚的点头：“变换方子乃是医家常事，根据病情的轻重肯定要做出调整，不过变换方子后那几个人也同样跟着试药了，此事大驸马跟霁兰公主都能作证，大皇子也在场，陛下可以去查。”
皇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许久，让人叫来大皇子跟霁兰公主问了一遍，两人的确证明确有此事，皇上又让人把那几个试药之人带来，太医验了一遍跪下回道：“陛下，根据大皇子提供的这几人之前病症的详细记录，目前他们的病情确有起色，并未发现身体有何不妥。”
正在这时，贺公子也醒了过来，皇上等人连忙去看他，之后又问过他的确这几个试药人的确每次在他用药前都会先试过，确定没问题他才会用，也就是说跟楚若的方子的确没任何关系。
方子既然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只剩下药了，可最近因为跟霁兰公主闹翻，贺公子一直住在贺家，跟霁兰几乎就没见过面，他吃的药也都是太医院专门送过去的，熬药的又都是他自己人，如今出了问题也只能是他自己那边。
贺家只有这一个独子，全部香火寄于他一身，贺公子如今彻底废了，所有大夫包括御医都说没希望了，贺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贺将军还在外带兵，皇上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换他，只能帮着一起查找罪魁祸首。
然而贺公子在得知自己不能再人道之后就彻底崩溃了，虽然之前希望也不大，但有了希望再突然跌落悬崖，其中的落差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其他人从他嘴里问不到有用的信息，只能先慢慢查。
楚若跟霁月成亲前夕，未免夜长梦多，皇后做主先帮二皇子跟徐太师家订了亲事，只待霁月亲事过后便要操办。
看着时机差不多，小陈妃也趁机向皇上要求为五皇子赐婚，并且已经看好了人选，皇上一开始的确有些犹豫，他纵然宠爱五皇子，但并不希望其他皇子凌驾于二皇子之上，因此给其他皇子选的亲事也都特意避开朝中位高权重的官员之家。
然而小陈妃能言善辩，抓着当初皇后敢公然害死陈贵妃一事不放，哭哭啼啼的言说担忧五皇子哪天也遭遇不测，如果能娶个家世优越的妻子，好歹皇后下手也会有所顾忌，又是跪又是求，女人一哭二闹的本事被她拿捏的炉火纯青，皇上本就心里亏欠陈贵妃，又架不住深受宠爱的小陈妃不断吹枕头风，态度到底软了下来。
楚若跟霁月成亲，提前要去宫里先走一遍流程，免得成亲那日闹出笑话，刚绕到皇后宫里，就听皇后在大发雷霆：“这个贱人，本宫就知道她不安份，那五皇子是个什么东西，丞相也糊涂了，拒绝宣儿的求亲却应了五皇子，那个整天就知道眠花宿柳的东西，难道宣儿还比不过他！”
霁月拉住门口的公公问道：“出了什么事？”
公公小声回道：“今儿一早陛下宣丞相进宫，与他商议想为五皇子跟他家女儿赐婚，本以为五皇子整日寻花问柳丞相定然看不上，谁知丞相竟然答应了，皇后娘娘自得了消息便在宫里大发雷霆！”
霁月低声叹道：“这几年随着几个皇子都大了，父皇又先是一心宠爱陈贵妃，现在来了个小陈妃更加受宠，母后的脾气也越发暴躁。”
她回头看向楚若：“咱们出去躲躲吧，母后这会儿心气儿不顺，见了你指定又要为难。”
话音刚落，皇后却已经发现了她们，扬声叫她们过去，楚若笑道：“看来躲不掉了。”
二人上前行礼，皇后怒指着霁月：“都怪你不争气，若你应了沈家的亲事，我们何至于被逼到如此境地！”
霁月皱起眉：“母后慎言，丞相答应五皇子求亲而拒绝二哥，实则并非是因为二哥纳花魁一事，丞相压根就不愿意卷入储位争夺中，再加上这几年与父皇意见也有些相左，二哥的事情不过是个借题发挥的借口罢了。”
皇后冷静了些：“可他如今答应了五皇子，对我们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霁月却说道：“母后不必担心，丞相与五皇子联姻是弊更是利，父皇这几年对丞相愈发起了疑心，多处暗中打压，丞相为避锋芒才不得不选五皇子，如此虽能一时避开后面却会麻烦不断，之后丞相除非更加韬光养晦，否则日后稍露锋芒便会引起父皇猜忌，连带对五皇子也会起疑，只要二哥紧抓住这一点，就能死死制住他们！”
皇后眼睛一亮，转怒为喜，拍手大赞：“我儿果然聪明！”
楚若垂眸轻笑：霁月公主的确聪明，若只是大禹内部储位争夺，这法子的确奏效，可惜自己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让丞相出手，之所以让五皇子娶丞相之女，仅仅是为了利用丞相在朝中的影响力帮五皇子聚拢人心而已，毕竟她要的是分化大禹，并不希望五皇子坐大，然而楚若还是在警惕之余对霁月难免生出些欣赏之意，抛开家国大义不谈，她的确更喜欢聪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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