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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心主遭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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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秤金跳下床来,坐在三藏身侧交椅上,十分专注的看着他缝补衣袖。笑道:“圣僧长得好看,待人又好,定是神仙托生的。”三藏看他一眼,匆匆低头,亦笑道:“小姐若肯听娘亲的话,莫要这般顽皮,将来定也出落的神仙一般。”

一秤金道:“我实有听言,只是这庄里的婶婶姨娘,个个如娘亲一般,整日以泪洗面。有些姊姊到了年纪,宁愿远嫁,也不留在此地。他们总是那般愁容满面,从不欢喜。”三藏将针收了,牵着一秤金的手,仍领到榻上。却道:“过了今夜,便不会有人再愁容满面,小姐也能出得门去,同公子一齐摘果子。”一秤金听了十分欢喜:“当真?”三藏看着夜如墨染,一颗心始终悬而不下,却笃定道:“当真!”

直至一秤金睡去,三藏闻得屋外动静,才敢出得门来,见沙僧立门外,亦守夜半。忙道:“悟净,可是你师兄来了?”沙僧道:“陈家老小皆往叩谢,定是师兄功成。”三藏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往前面厅堂上去,果然见到行者与八戒。三藏迎来问道:“悟空,祭赛之事何如?”行者将那称名赶怪钻入河中之事,说了一遍,二老十分欢喜,即命打扫厢房,安排床铺,请他师徒就寝不题。

却说那女妖因着三藏念经,一夜不能靠近他卧房。时法事亦散,行者乃归,嘱诸僧今日安寝府上,听动静不可开户。有听其言者,蒙头而卧,任门外如何,皆是不应。亦有色胆包天者,在堂上见那妖相貌,遂起淫心。至此时,万籁俱寂,隐隐听见女子啼哭声,就出门来,自然落得个尸骨不全。

那三藏卧榻上,冷汗涔涔,半梦半醒间,只觉脚上冰冷。睁得眼来,掀起被,却见一玄色金环的蛇正自腿间游弋。把三藏惊醒,却原来是南柯一梦,慌得对着那昏黄月色,连忙叫:“徒弟!徒弟!”

八戒祭祀毕,刚刚睡下,闻得声音,醒来道:“甚么‘土地土地’?当时我做好汉,专一吃人度日,受用腥膻,其实快活,偏你出家,教我们保护你跑路!原说只做和尚,如今拿做奴才,日间挑包袱牵马,夜间提尿瓶务脚!你发起善心来,还要我做祭品供在桌上。这早晚不睡,又叫徒弟作甚?”

三藏未曾开言,行者已掌了灯,跳将起来道:“我把你个夯货,你触犯天条,幸我师解脱。他夜间怕冷,唤声徒弟,你便诸多见嫌。今日合该教那灵感大王一口吞了你,凭你投胎做妖怪去!”行者说罢,呆子讪讪不敢言。蒙头而卧,亦醒其半,觉室中寒。复顾曰:“师父,非汝多事,果冷也。”三藏方才被他呛了几句,只裹着被坐在床上不语。行者开门看处,呀!外面白茫茫的,原来下雪哩!行者道:“怪道你们害冷哩,却是这般大雪!”

行者关上门来,也不管那呆子。遂往外头衣橱下寻床棉被,将隔间暖阁的炕褥铺了。便给三藏披衣穿鞋,挪他往那里去。行者道:“幸而是个大户人家,常设此地,否则今夜师父难熬了。”三藏依言往地炕上躺下,果然温暖。于是道:“徒弟,辛苦你了。”行者又叫沙僧来,那呆子忙赶上,关了隔间门窗,师徒仍挨在一处睡下。行者笑道:“师父那里话来?莫听那夯货挤兑你。我们与汝为徒,便似家儿,凭汝使之,何如?”呆子也只是笑,连连称是。

行者仍灭灯,自守三藏侧,不消片刻,便见其长老睡沉。遂将手入被中,揉其伤腿。暗忖道:“这天儿忽得转冷,没老早替他备冬衣。这一夜过去,他腿定要疼了。”行者轻叹一声,和衣而卧,却是个一夜无眠。

那场雪,纷纷洒洒,果如剪玉飞绵。只见陈家老者,着两个僮仆,扫开道路。又两个送出热汤洗面。须臾又送滚茶乳饼,又擡出炭火,俱到厢房,师徒们叙坐。欲将那女子领到此处,却不见了人影。正语间,则有僮仆跌撞将来,哭道:“老爷,死了人了!”三藏大惊失色,跌了茶盏。行者先一步出了屋去,却听众僧围在一处啼哭。

行者道:“你却为甚么啼哭?”众僧道:“老爷,不知是那山里来的妖邪。昨夜我师弟出去解手,一夜未归。今日要上路回寺里去,却只见僧帽僧鞋,丢在后边园里,骸骨尚存,将人吃了。故此,我兄弟们不由的不怕,不由的不伤,忍不住泪珠偷垂也。”行者暗道:“我千嘱万嘱,汝等纵溺了衣裤也莫出门,可怜!今尸骨不全矣!”回头时,却见陈清陈澄领着三藏来此,那长老面色苍白,已猜出几分情由。陈清在一旁哭道:“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在我府上出了这等事?”

长老指尖微颤,立在那处动也不动。行者见了道:“老施主,莫要悲恸。且好生安顿了诸僧回寺,其余事有我和尚主张。”老者闻言,遣人备车马,还送寺中。陈清亦往,向其寺住持赔代。行者向前来,见那呆子神色躲闪,凑在自家身侧赔笑:“师兄,你不同那些僧众捉妖么?可要老猪助之?”行者懒得理会,却道:“那妖孽见师父在此,顶得上几百个僧人。余等不行,乃不至累之。他原就是冲师父来的,老孙犹能弃师不顾?”又拧着那呆子的耳朵,道:“我与三弟守在此处,你却要看好师父。我若见他不好,定卸下你一双脚来!”那呆子连连应声,行者搀了长老道:“师父且同八戒回暖阁去,这里有老孙为主。”三藏至此,已知惹下何等祸事,晃神须臾,滴泪道:“万事小心。”

此后大雪方住,就有人行走。陈老见三藏不快,又打扫花园,大盆架火,请去雪洞里闲耍散闷。三藏道:“既蒙见留,只可以家常相待。如此颇费周张,贫僧心里不安。”陈老道:“老爷,感蒙替祭救命之恩,虽逐日设筵奉款,也难酬难谢。我知老爷慈悲,这事原出在我府上,是老朽家宅不宁。今日蒙孙长老前去,定能捉妖镇宅,还那小师父公道。”三藏道:“是贫僧……不听良言,才累他一条性命。”说着话,泪雨如下。一秤金和关保儿正在雪地里自在耍子,见三藏垂涕,趋往斟茶。一秤金道:“仙人圣僧,你因何事伤心?”关保儿在旁,吃着些点心,含糊道:“定是伯父小气,不给长老饭吃。我平日饿时,也这般哭。”

八戒在一旁笑道:“这娃娃,说得老实。”长老听其稚气之言,竟不忍破涕为笑。一秤金拍手道:“圣僧欢喜了,爹爹还是取点心来他吃。否则孙长老走时说,他见仙人圣僧不好,要打断猪长老的腿哩。”那陈澄嗔他一眼,忙让人备早斋来用。僮仆来安桌子,请吃粥。粥罢之后,雪比早间又大,须臾平地有二尺来深。三藏因伤叹人命,又见大雪未霁,误了路程,便愈心焦垂泪。吃了几口,便随八戒回暖阁去不题。

却说那行者与沙僧守至暮合,天上有星,月还未上,那屋舍里黑暗暗的。行者就吹出真火,点起琉璃。沙僧巡徼于外,见东阁青烟一阵,急叩门曰:“师兄,他向东合矣!”

行者暗忖:“噫!这妖弄甚么把戏?”便止得开户,又上东阁。方一进门,猛闻得兰麝香熏,环珮声响。一阵狂风过境,邀沙僧于门外。但见黑雾遮天,愁云照地。扬尘播土,倒树摧林。行者仰而视之,竟是一佳人,方笑吟立窗间。布咒四周,行者审视之,乃六字大明咒也。女子道:“大圣,吾可恭候多时矣。”

行者冷笑一声:“倒是老孙关心则乱,会错了施主好意哩!”那女子走近前,一把搂住,与他亲个嘴儿道:“我有个姊姊思慕唐长老多时,我却怎好夺人所爱?况小女子一画皮鬼,吃了唐僧亦不得完肉之身。姊姊说,若得孙行者内丹,可助我重塑神魂,再不必借着凡人的臭皮囊茍活。故而我冒死操纵这大明咒困住你哩。大圣,趁如今星光月皎,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你交欢配鸾俦去也。”

那沙僧在门外,以降魔杖筑门,若铜铁坚固,凿筑不破。忙呼道:“师兄,你却如何?”半晌,乃不见人应。噫!这正是:翠娥独立水晶宫,体态娆娆有意浓,半夜黄婆来叩户,作媒嫁去与金公。

毕竟不知行者如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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