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行宫（2 / 2）

“好。”时无度深深望着她，“思思，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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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辉殿是行宫里最高的一处宫殿。

夜幕降临，凝辉殿外人影攒动，殿门上两只灯笼烛火正旺，下方站着的人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各个手执宫灯，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左边的蓝衣内侍眼尖，眸光蓦然一亮，对着身边的三名宫女道：“好姐姐，前面有光！”

宫女们闻言，屏息凝神地向前看，隐约见到一盏灯在半空轻晃，时不时传来铃铛响，待声音再近些，诸人看到了一辆马车。

最前面的宫女打着灯笼走过去，看清驾驶马车的人后，情不自禁喊出了声：“海棠姐姐！”

其余人一听，接二连三跟过来。

“真的是海棠姐姐，……终于，终于回来了。”确认来人身份后，无论是宫女还是内侍，激动难耐，语无伦次。

只有一位年长的嬷嬷沉着镇定，呵声道：“都别闹！有什么话等进去再说。”

嬷嬷发了话，年轻的宫人即刻噤声，但眼神里的光怎么都掩盖不住，他们看马车就像看星星，看月亮一样，手舞足蹈，喜眉笑脸地跟着马车进门。

凝辉殿的大门紧紧关上。

秦相思将将走下马车，廊中乌泱泱的人影，掌事嬷嬷携众人齐齐跪拜行礼，四下灯火通明，她只瞧了一眼，鼻尖倏然酸涩难忍。

春风殿打小伺候她的宫人，一个都不少，皆在眼前。

“夜里地上凉，都快起来。”

秦相思杏眸泛红，在宫人的簇拥下进入殿内，时隔三年再见众人，她情难自抑，无语凝噎。

“公主回来是喜事，怎得现在就哭了。”掌事嬷嬷亦是红了眼眶，“赶明儿回了宫见到老祖宗，公主岂不是更伤心难过。老祖宗最见不得公主落泪，圣上见了，更是心疼。”

“嬷嬷说的是。我……”秦相思止住眼泪，一一问候众人后才问，“我离开这段时间，皇兄没有为难你们吧。”

孙嬷嬷简单回了话，道是圣上仁慈，大家都安然无恙。

秦相思仔细打量众人，见他们模样甚好，未受她拖累，不禁松下一口气。

“大家都盼望着您早点回来呢，好在终是得偿所愿，瞧着公主身体康健，奴婢们也都放心了。”

宫人们一蜂窝地涌上前，三年再见长公主，他们欣喜不已，须臾间殿内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将秦相思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明日还要早起准备回京，孙嬷嬷发了话，留下三位贴身伺候公主的宫女，其余皆赶了出去。

秦相思顾念海棠奔波劳累，嘱咐她今晚好好休息。

亥时三刻，依山傍水的行宫熄了一半的灯，深夜静谧，这里本该是唯一的光亮所在。

然而湖的对面却冒出了点点火光，岸边可见人影伫立。

弘舟面色为难地望着时无度：“将军，时候到了，咱们再不出发，半道一定会遇上宫里的人。”

时无度恍若未闻，目不转睛地看向行宫，盯着其中的某一隅许久。

他注视着高处，直到那一隅忽地变暗，行宫里最高的一处宫殿熄灯了。

“动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