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下马威棒(2 / 2)
“这燕息三皇子,到底想做什么?”
沈文戈恨恨出声,“他就不能放过二姊吗?”
自打堕胎之后,二姊身体素质大不如之前,如今被母亲扣着,日日都在喝汤药调理身子,别说不能见风了,连门都不准她踏出一步。
用她母亲的话说,小产也要做月子的,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定是没几日就跟着上战场了,不然如何会落下怕寒之症。
正好现在圣上恩准他们在家,一个个都得给她喝够了药才行!
所以沈文戈进了二姊屋子,闻到的便是一股浓烈恶苦的汤药味。
沈婕瑶刚咽下最后一口药,正猛灌白水,连吃了四五个果脯,才缓过来摊在榻上,“你怎么来了?今日不是要迎燕息使团……”
她猛地坐起,一把薅起被她扔在榻上的佩刀,“燕息使团怎么了?那帮狗娘养得欺负你了!他们一贯看不起女人,走二姊给你出气去!”
沈文戈都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给弄懵了,回过神来眼里便带上浅泪,也只有她的二姊,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她拦着要出门替她喊打喊杀的二姊,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
沈婕瑶却是太了解这个从小跟在她屁股后面长大的沈文戈了,直接双手抱胸道:“跟你无关,便是跟我有关,说说吧,什么事。”
“你可别告诉了,燕息来了位皇子。”
沈文戈沉默的看着她,沈婕瑶爆了粗口,从眸底开始寸寸结上冰,“可是燕淳亦来了?”
“是!”
沈婕瑶侧过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听着自家小妹说觉得燕淳亦来者不善。
不让她出府,以防碰见不该碰见的人,她会在鸿胪寺盯着他们的,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传过来,这才憋退眼里那抹无助。
“你放心,你姊我是什么人,还能让他拿捏了,”她拽了下沈文戈的发髻,“行了,我倒是想出去,你看母亲让吗?”
这倒是,陆慕凝已经在拿坐月子的架势,看着沈婕瑶养身子了。
沈文戈主动握住沈婕瑶的手,“姊你别怕,今日王爷可是狠狠打压了一番燕淳亦的气焰,有王爷在呢,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沈婕瑶怪笑起来,“呦,你都能指使动王爷了?对了,我怎么听母亲说,王爷给了你一本他库房清单让你挑呢。”
面对二姊眼里的促狭,沈文戈不仅没脸红,反而说道:“是啊,我当日嫁给尚滕尘的时候,聘礼还不及嫁妆一半,可我与王爷婚事半点影子都没有,他已经将库房单子给我了。
可见有的时候,衡量一个人将不将你放在心上,看他给你什么就够了,王爷带给我的,还有可靠和安稳。”
她没舍得说重话,提点道:“我今日在宴席上,只觉得对面燕息的霓裳公主好生可怜,出了燕息还要守燕息的规矩。
她的亲生兄长燕淳亦只顾着和王爷说话,看都没看她一眼,但凡他说一句,‘你便吃吧’,她也不至于戴着面纱枯坐。”
所以阿姊,他连他亲妹妹都能送出来和亲,他对你又有几分真心,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
他带给你的除了痛苦和一身伤,还有什么?
沈婕瑶是个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她捏了捏沈文戈的手骨,笑道:“你先摆平母亲,让你与王爷能在墙头见面再说。”
“姊!”
屋里传来沈婕瑶舒爽大笑的声音,过来监督女儿有没有喝药的陆慕凝,摇摇头走了,让屋里姊妹两人说说悄悄话。
而后只见一只脖子上带着白色绸带的黑猫雪团,明目张胆地迈着优雅地猫步从她脚边走过,这绸带……
她会心一笑,全当自己没瞧见,罢了罢了,已经怕落人口实,不让两人私底下翻墙了。
接下来,燕息使团便在鸿胪寺的带领下,今日逛长安城的园林,明日逛长安城的某个寺庙,后日再去去南市、西市买点东西。
别说被圣上召见了,正事一点没干。
王玄瑰转转脖颈,自发现燕息使团是由三皇子带队来的,他手里装饰性一般的皮鞭,便换成了出使用的铁鞭。
那也不知是铁锈味还是血渍味,在炎炎夏日总能鸿胪寺的官员们吓得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哗啦哗啦”,铁鞭一动。
鸿胪寺官员们背脊一寒,寒毛竖起,赶来汇报的冯少卿倒是稳得住,同王玄瑰说起燕淳亦再次提出面圣的请求。
他嗤笑一声:“继续晾着。”
任你是谁,来了陶梁也得听他们话。
冯少卿面露难色,“实在是长安城都没有了可以一逛的地方。”
“那就带他们去踏踏青,让礼宾院再找借口宴请一两回。”王玄瑰烦闷地用手撑住脸。
燕息一来,除了他能在身份和官职上,正正好好牵制住燕淳亦,别人不行圣上也不放心,拖得他连在鸿胪寺见一面沈文戈都难。
蔡奴再为他蓄了杯菊花茶败火,他眯起眼打量着杯中转着圈的菊花,突地道:“走,随我去会一会三皇子。”
顺便看看沈文戈。
一行人往蕃馆而去,正见着燕淳亦身边的几个侍卫,将捧着一摞文书的沈文戈围了起来。
那些侍卫好生不客气,“哎,小宫女,叫的就是你,你走什么?我们三皇子的屋里有老鼠了,你去将它捉了。”
王玄瑰眼中骤然掀起风暴,让一个女子捉老鼠本就是欺负玩弄,更何况接使的时候,沈文戈同鸿胪寺的官员一同坐在宴席上,这一句宫女唤谁呢?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冯少卿,不乏含着指责的意味,若非涉及翻译等事项都在典客署,他就将沈文戈调去蒋少卿在的礼宾院了。
刚一擡脚,蔡奴与冯少卿便一前一后开了口。
“阿郎你看!”
“王爷,给七娘些自信。”
只见沈文戈含笑道:“如此是我们鸿胪寺的疏忽了,放心,我这就派人进蕃馆捉老鼠,保证不跑丢一只。”
“今日也是怪我,忘记穿官袍了,”随即她哎呦一声,面露懊恼,“我本以为鸿胪寺就我这一个小娘子,如何也不至于眼瞎认错,哪知,还真有眼神不好的。”
“我当然不是说你们了。”
那些侍卫被挤兑的脸色铁青,可沈文戈脸变得比他还快,当即笑脸一隐沉了下来,见柳梨川与张彦还有同僚们发现她被堵,都悉数跑了过来。
赶紧扬声道:“燕息三皇子的房间里进了老鼠,这可不行,如今是夏季,最易发生鼠患了,我看我们需得请金吾卫的人帮忙,挨个房间将蕃馆从上到下捉干净了。”
柳梨川与张彦同沈文戈一路出使,互相熟悉,立刻拱手,柳梨川道:“七娘放心,我这就去叫人!”
张彦则巴巴跑了过来,一把抢过沈文戈怀里的文书,“这么重的东西,以后七娘可不要自己拿,使唤我们一声,诸位说是不是?”
鸿胪寺的人齐齐应是,“七娘今日还有什么活没处理完,我来帮七娘做,我们可还要靠七娘呢。”
还有非要用小声到侍卫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陶梁小娘子那是得供起来的,哎呦,啧啧啧,燕息的小娘子可怜呦。”
几人唱红脸的唱红脸,唱白脸的唱白脸,逼得侍卫们连连表示,不用他们叫金吾卫进屋捉老鼠,就要落荒而逃。
开玩笑,入了蕃馆,叫陶梁金吾卫进屋,是去捉老鼠,还是去搜查他们燕息。
“来人,拿本王的牌子,请金吾卫左将军率二百人,到蕃馆捉拿老鼠。”
王玄瑰一开口,几波人相继看了过去,他手指夹着金牌,柳梨川自认为已经出使一路和王爷混熟了,当即小跑过去接过牌子,大声道:“是王爷!”
几个出来本是要借口负责打探消息的侍卫,顿时脸就白了。
在蕃馆中,三皇子躺在软塌上,问道:“可有探查到瑶将军的消息?”
房间内的侍卫长回道:“瑶将军自受封之后,就一直待在镇远侯府再没有出来过,不过下属今日听说瑶将军的小妹……”
“三皇子,陶梁金吾卫将蕃馆围起来了!”
“公主、公主小心。”
”你们要做什么?“
燕淳亦睁开眸,“怎么回事?”
“属下这就去看看。”
岑将军一手一个流星锤转着,立于蕃馆门外,人不是真的想进去,但气是一定要帮七娘出的!
“不是说蕃馆出了老鼠,还为难鸿胪寺的七娘,让她帮你们抓,怎么看见本将军这个大老粗不开心啊?”
获知前因后果,低声下气才将岑将军等二百金吾卫劝走,承诺自己捉老鼠的侍卫长,一脸凝重重新向燕淳亦禀告。
“不过一个小娘子,也值得他们如此,你继续说。”
“瑶将军小妹,便是鸿胪寺唯一的女官,三皇子口中的小娘子……”
燕淳亦定定看了侍卫长半晌,“让他们自行领罚,去同王爷认错。”
作者有话说:
沈文戈:呵呵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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