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情深（2 / 2）

暮色浸透椒房殿的纱幔，长孙皇后素白的裙摆铺在青玉砖上，像一捧即将凋零的雪。她膝前的香炉里，龙涎香正腾起袅袅白雾，将她苍白的面容笼得愈发模糊。

天玄帝握着鎏金错银的诏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诏书上“废黜皇后”四个朱砂大字，红得刺目。“胡闹！”他将诏书狠狠甩在案几上，震得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摇晃，“天幕所现，与你何干？”

长孙皇后仰头，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下唇。她身后的铜镜映出她发髻歪斜的模样——自天幕显现二皇子袁耀的恶行与大皇子袁熙昏聩之状，她羞愧难当，“陛下，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未能教好孩儿们，未能辅佐陛下育出贤德储君，这便是天大的失职。如今皇家蒙羞，天下人皆议……”

她声音哽咽，指尖死死抠住裙摆，“若能以臣妾一人之废，平息天怒，稳住朝纲，便是臣妾的福气。”

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卷着枯叶拍在雕花窗棂上。天玄帝大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碾碎：“你我少年结发，携手三十载。耀儿狼子野心，熙儿庸碌无能，是他们自已的罪孽，与你何干？！”

天玄帝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痛色，“当年你为护朕登基，在冷宫喝了三年冷粥；你生下嫡子那日，叛军围城，你咬着帕子忍着剧痛，生怕哭声惊动敌军……如今你竟要以废后赎罪？”

长孙皇后浑身一颤，泪水终于决堤。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杏花微雨，她为他挡下刺客的匕首；那年大旱，她变卖陪嫁首饰救济灾民；还有无数个深夜，她坐在案前为他研墨，看他批阅奏章至天明。

“可陛下，”她泣不成声，“天幕所示，是上天警示。若不有所惩戒，朝堂动荡，民心尽失，大乾的江山……”

天玄帝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朕的江山，朕自会守护。若因这天幕警示便废了你，朕与那昏君何异？大乾的江山，不是靠废后就能稳固的。”

长孙皇后伏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许久，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仍有担忧：“那陛下，如今这局势，该如何是好？”

天玄帝轻抚她的背，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耀儿和熙儿，朕自会处置。至于朝纲，朕会选拔贤才，重振朝纲。这天幕虽揭露了诸多丑事，但也让朕看清了很多问题。”

说罢，他松开她，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下的皇宫，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你安心在这椒房殿，莫要再提废后之事。朕定要让这大乾，在朕的手中愈发昌盛。”

长孙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微微点头，眼中重又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