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1 / 2)
“余管事,你来苏府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苏灿给了余管事一个微笑,示意他不用紧张。
“回大小姐,已经有十六年了。”当年他因为家乡发大水,逃难来了席州,一路上饥寒交迫,恰巧遇到了上山礼佛祈福的沈氏,被沈氏所救,才留下了一条命。也许是因为刚生完苏灿的原因,沈氏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怜他无家可归,便让他在名下的铺子里做了一名伙计,解决了温饱问题。
余管事在苏家这么多年,名义上说是苏府的下人,其实效忠的也只是沈氏一人。他用了五年的时间从伙计爬到了管事的位置,在这期间,沈氏已经去世了。这也是为什么王管事等人在账册上动手脚,而他却能安守本分的原因。
“十六年啊,十六年也是个不短的时间,余管事和王管事几人共事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
“是,王管事是随着嫁妆铺子一起陪过来的,说起来还算是沈府的人,不过,卖身契应该还是在小姐手中。”当年沈氏走的时候,为了防止苏灿压不住几个管事的,并没有同他们解除卖身契,而是随着嫁妆一同交到了苏灿的手中,余管事则因为是被沈氏中途救下来的,只是在铺子里当伙计,是以并没有签卖身契,而等到他当上管事的时候沈氏已经去了。
“哦?原来竟是这样。”现在的苏灿是万万那没想到,王管事等人居然还签了卖身契,这样的话,她要是想要动手,岂不是更方便了。
余管事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大小姐打的是个什么主意,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再搭话。
苏灿思索了一阵,继续道,“那余管事对王管事了解多少,可否说来听听。”
余管事没有犹豫,“之前我对于王管事并不了解,也是我当上管是之后,最近几年才开始接触的。王管事可以说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做生意很有头脑,也很聪明,就是有些贪财……..”
余管事滔滔不绝的说着,苏灿就在一旁捧着一杯香气袅袅的桂花茶静静的听着,心里头对王管事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余管事,王管事年纪也大了,我实在不忍心他再为了酒楼而奔波操劳,也是时候让他回乡下养老,享享清福了,你觉得呢。”
冷不丁的,苏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余管事愣住了,他拿不准苏灿是个什么意思,“大小姐,这......”
“余管事,你不用紧张,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大小姐,这是为何。”直觉告诉他,是因为这次账册的事情,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反正总归不是什么年纪大了该享福了。
“余管事,我也就不瞒你了,直说吧,我不希望我的手底下都是一群蛀虫。”还是一群狡猾的老油条,“所以,该清理的时候绝不手软。”
“不过,我还是比较相信余管事的,不然也不会将余管事留下来。”
余管事这时才明白了苏灿的意思。,连忙表忠心,“大小姐,小人一定竭尽全力效忠您,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人去做。”
“嗯,余管事的忠心我是丝毫不怀疑的。这两天就辛苦余管事了。”
这件事虽然不能说去彻底的解决,但也算是有了交代,总归是不急于这一时的。
某茶馆二楼。
“蒋兄,你怎么也来席州了。”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青年男子。
随后,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周兄呢。”若是苏灿见了,必然是要大吃一惊的。因为……此刻,坐在青年男子对面的玄衣男子,正在她一直惦记在心里的蒋天信。
周怀青不甚在意的笑笑,“老样子,押镖。”和蒋天信面对面喝茶的正是之前一起压过镖的周怀青。
他们在这里遇见纯属巧合,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蒋天信是在进城的时候碰见周怀青的,当时他正准备找个人打听一下席州苏府,很凑巧的,随手抓一个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原来是故人,他当时也是惊讶不已,但随机而来的就是惊喜,他乡遇故知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所以,这才有了茶馆的这一幕。
“周兄在这儿呆几天?”蒋天信是不太喜欢喝茶的,因为他品不出什么味道来,总觉得茶叶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因此,这上好的碧螺春在他的嘴里还不如白水来的痛快。
周怀青嘴角含着笑意,看蒋天信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划过一丝了然,他们曾经在一起押镖一个多月,他太清楚蒋天信的习性了,这茶对于他来说,却是有些为难了,“可能有十天左右吧,上次来席州的时候还是在十几年前。难得来一次江南,交镖之后就不急着走了,多呆几天看看江南的风光。”
喝了两口,蒋天信嫌弃的将手边的茶杯一把推开,“也好,有空了,我来找你喝酒。”
周怀青爽朗的答应了,“好,你住哪儿,我和镖局的人就离这儿一条街的客栈,有空咱们就一起去喝酒。说起来,你也好久都没见镖局的兄弟了。”
“那正好一起。”
余管事走后没多久,苏若辰就派人过来,说是天香居的门面,他已经找了一处地方,让苏灿过去看看合不合适。
苏灿得到这个消息是欣喜若狂地,她以为会要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当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看一看。
“大小姐,就是这儿了。”这个地方苏尔来过几次,对这儿并不陌生,是以这会儿也是苏尔带着苏灿来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苏若辰担心苏灿的安全,让苏尔跟着他好放心一点。
这是一处临街的铺子,虽然不是处在繁华地段,但周围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商铺,只不过都是些比较杂乱的铺子,和入城门的主干道上的商铺不能相提并论。但平心而论,这个位置却是不偏的,算是主干道的一个分支,走上几步拐两个弯就到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中心。这个铺子和平常德铺子有所不同的地方便是,它没有和其他的商铺连在一起,而是独门独户,在一种商铺中鹤立鸡群,第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它。
铺子的四个角都挂着红灯笼,右上角插了一根旗,黄底黑字,上面写着‘如歌’二字。
苏尔上前推开紧闭的大门,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便一副雕着八仙过海的黄桃木屏风,苏灿看见这个屏风后还愣了一下,没想到有人居然和她品味相同,做生意的极少会有人在门口立一个屏风,觉得屏风会挡了财路,同时也有些不方便。但苏灿却很喜欢,在永和县的时候她就在天香居门口立了一个吉祥如意祥云纹的屏风,。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会碰到同道中人,苏灿对这件铺子的好感顿时提高了不少。
屏风不大不小,却正好遮住了里面的风光,从屏风旁边露出的地面来看,里面应该挺空荡的,而等苏灿她们走进去后发现,事实也正是如此,只消一眼就可以将屋内的设施打量的干干净净。
在一楼靠里面的地方,最右侧是刷着红漆的楼梯,楼梯依着一种弧度蜿蜒而上,颇具一格。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铺子的对面就是流河,若是坐在二楼,推开窗便能看见河上的风光。若是夜晚的话,景色肯定更棒,捧一壶酒坐在窗前,夜晚的凉风映着明月吹拂在脸上,看着流河两岸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偶尔有游船划过,想想就是一幅很惬意的景象。苏灿忽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苏尔,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苏灿摸着手下的窗柩,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
“回大小姐,这里原来是家酒馆,后来这家主人搬迁去了京城,就将铺子转手卖了。”
“原来是家酒馆啊,怪不得呢…….。”她觉得这个铺子的装修看起来很舒服,而且,她之前还觉得这个铺子之前可能是一家酒楼之类的饭馆,不过,酒馆这到也是差不多了。
苏灿正在为自己的猜想而感到洋洋得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忽然拔高了声音,惊诧的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哥哥已经将这铺子买了下来?”
苏尔垂首而立,恭敬地说,“是的,少爷昨天刚买的。”
苏灿突然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既然这样,那今天让我来是干哈,啊,干哈,就是走流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