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六次飞行 哥哥只能是哥哥。(2 / 2)
“老家的咸菜,可以配着粥吃。”
孟书翰道了声谢,看着宋时流又把初五的那份粥,倒进碗里,有条不紊的分装垃圾。
初五悠悠转醒,脑袋灌了铅般沉重,思维如一团乱麻般混沌不堪。
高烧期间所经历之事,在她脑海里影影绰绰,t虽模糊不清,却也并非全然忘却,一些破碎的片段时不时在脑海中闪现。
初五下意识地伸手在身上摸索,指尖触碰到那歪扭的内衣时,心脏猛地一缩,仿若坠入了无尽的冰窖,刹那间心死如灰。
残酷的现实如重锤般狠狠砸下。
这一切并非梦一场,是真切发生过的。
初五将头深深埋进被窝,恨不得能彻彻底底地隐身,从而逃离眼下的一切。
这时,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阵阵说话声,像有人在低声交谈,又听不真切。
她还么想好怎么面对宋时流,心急如焚,挣扎扑腾着想坐起身来,可浑身绵软无力,好似一滩散了架的骨头,勉强用手撑在床头柜上,好歹没让自己摔下去。
慌乱之下,手臂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物件,只听 “砰” 的一声响,吓了她一跳。
脚步声迅速朝着房间逼近,急促而有力。
初五顾不上看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跑又跑不掉,无奈之下,只能缩回床上,紧闭双眼,佯装熟睡。
她感觉到宋时流的逐渐靠近,周身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一道阴影盖在身上。
莫名的威压,初五呼吸都慢了一个节拍,强行控制着身体,不让自己睫毛颤动。
忽地,有个冰冷的物件轻轻贴在了额头上,手猛地一紧,差点就伪装不下去了,好在反应迅速,借着翻身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而后,继续竖着耳朵,屏气敛息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只听见宋时流压低声音,说:“温度降了很多。”
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房间里竟有种蛊惑人心的错觉。
她还记得沈星祺曾夸张的说过宋时流的声音好吃,分分钟让人酥掉骨头。
现在一听,的确是。
初五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的一点动静就暴露了。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都没有动静,要不是没听到脚步声,她会以为他已经走了,内心只能期盼着宋时流识相点,快点出去。
不曾想,听见宋时流轻笑一声,声里带着一丝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床垫跟着一沉,初五的身体跟着颤了下,心里清楚,自己装睡的小把戏被识破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闷声回道:“手疼。”
这是在暗暗责怪宋时流,怪他当初信誓旦旦地骗自己不去医院,还害她白白挨了一针。
那针打下去的时候,手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宋时流声音满是歉意:“是我不好,认打认罚。”
初五别过头去,轻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赌气:“我才不稀罕。”
宋时流微微一愣,擡手,动作轻柔地将初五垂落在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别到她的耳后:“我买了你爱喝的粥,多少喝一点,好不好?”
初五依旧嘴硬,嘟囔着:“不稀罕喝。”
可话还没落音,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叫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恼地甩了甩胳膊,大声说道:“行吧,我饿了还不行嘛!”
宋时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应道:“我这就去给你拿粥。”
等他出去了,初五才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擡手扯了扯身上那件穿得歪歪扭扭的衣服,歪头看向床头柜,这才发现刚刚自己碰倒的是一个相框。
她好奇地探身过去,打算看看宋时流金屋藏娇的同居人到底是谁。
当看清照片里的内容时,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忘记了做出任何反应。
不是他的同居人照片,是她和宋时流的合照。
照片拍摄于初五初中毕业照那天,当时宋时流特意来给她送花,一束搭了小雏菊的向日葵花束。
是乔佳帮忙按下了快门。
照片里的两个人,面容略显青涩,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
那时候他们还是兄友妹恭。
明明前一天,她在他房间磨了半天,叫他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他也只说有课来不了。
“你不来参加,不会遗憾吗,我幼儿园小学的时候你都来了的。”
“错过一次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初五掰手指讲道理:“等你将来老了,回忆往昔,你功成名就,儿孙满堂,但是一想到错过了你最最最可爱的妹妹的初中毕业典礼,怕不是要泪流满面,悔不当初吧?”
宋时流还是来了,他的突然到来,于她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那一刻,开心是具象化的。
初五紧紧盯着照片,思绪不由飘远。
她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前捋,从她去找宋时流摊牌那次开始,又到宋时流请假回来帮她参考高考志愿,甚至是一年前他们绝交的那天。
还是更久远的,她在宋时流电脑上偷偷看小□□,被他抓包批评,还是他再也不让她睡他的床,耐心的给她讲男女有别。
在记忆的长河里翻来覆去地寻找,却始终没有捋出一个所以然,不明白两人的关系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复杂的境地。
甚至,她不明白,宋时流为什么会喜欢她?
初五微微仰起头,用力吸了吸鼻子,发烧让她的思维陷入了泥沼,变得迟缓又混沌。
可她仍执拗地想要纠正宋时流的想法。
在她心里,兄妹这个身份早已根深蒂固,是那种即使没有血缘羁绊,也难以动摇半分。
哥哥只能是哥哥,绝对不可能成为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