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七次飞行 数不清自己的鼓点。……（1 / 2）

第29章 二十七次飞行 数不清自己的鼓点。……

黑云像被打翻的墨水瓶, 顷刻间吞噬了整片天空，雷炸开时，声响像青铜古钟被千斤锤撞碎。

雨的到来需要迅速而猛烈, 从零星的雨点到倾盆大雨，雨点砸在窗户上, 水花四溅, 泥土味混合青草味道, 扑进屋子。

姥姥起身去关窗户, 嘴上还在念着：“你干妈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打小就漂亮, 跟个女明星似的, 大家都说谁娶了她做梦都要笑醒, 没想到姓宋的不知好歹。”

“好在小宁生了个优秀儿子, 没怎么让她操过心…”

初五默默听着, 姥爷端着拔丝地瓜出来，瞥了眼：“别和孩子念叨这些，上一辈的事，爱咋滴咋滴吧, 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比什么都强。”

“知道了知道了。”

姥爷叫初五：“别听你姥唠叨，过来吃拔丝地瓜, 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吃完晚饭，雨不似刚刚那么大，却也没停。空气里凝满了冷气，她翻出一件卫衣外套穿上，跟着姥姥一块坐沙发上看电视。

姥姥又忍不住提到秦宁，说她被宋文勋害惨了, 好好的一份工作说辞就辞了，什么当儿子的经纪人，比领死工资赚钱。结果呢，钱没到手多少，婚姻散了，儿子也不和她亲了。

初五心不在焉的扒拉手机，翻到秦宁的聊天页面，上一次聊天，还是她升学宴那天，在之前是高考，让她加油别紧张，再往前是过年。

只有节假日的问候，没有多余的话题。

本来不是这样的，秦宁离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经常给她和宋时流寄吃的穿的，虽然都是哈市能买到的，可意义完全不一样。

宋时流嘴上说不要再寄了，还是穿了秦宁寄来的衣服，哪怕有点不合身，也吃了那些寄来的吃的。

直到宋时流高二那年，秦宁经人介绍和单位的一个男的再婚了，没有大操大办，就是请了亲朋好友吃了顿饭。

她们家就乔佳去了，宋时流也没有去。

那之后，宋时流面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却不再接受秦宁的任何，也总用学习忙，拒接秦宁的电话。

初五自然不再收那些快递，久而久之，秦宁便不寄了。偶尔给她发消息打听宋时流的情况，她只说：哥哥看起来很好，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

秦宁大抵是知道了她的态度，往后联系就成了节假日的招呼，估计是找乔佳打听去了。

初五翻了秦宁的朋友圈，只转发了一些工作的文章，其余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无法判断她去医院是什么原因。

思来想去，她给乔佳发了条消息，直白的提起了秦宁的事，乔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打电话问问。

隔了会儿回她消息，说秦宁是去医院看朋友。

初五稍微安下心来。

骤雨在凌晨三点收势，初五惊醒过来，耳畔还残留着雷鸣的余震。

碎花窗帘漏进一线月光，照见床头柜上半杯没喝完的牛奶，她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好像做了梦，又完全不记得梦到了什么。

她摸过手机，看见一条未读消息，是宋时流发来的。

[好好睡觉，乖乖。]

晨雾未散时，初五睡得正迷糊，听见姥姥隔着门叫她起床，一起去早市。

下过一场雨，天冷飕飕的，鼻尖冰冰凉，帆布鞋踩过青石板路上的落叶，咯吱咯吱作响。

早市在一条小街里，道两边摆满了小摊，t过路的道只剩下窄窄的一条，卖什么的都有，价格公道，菜肉新鲜。

姥姥戳着水灵灵的香瓜，闻闻这个闻闻那个，挑了几个卖相好的，姥爷的保温杯险些碰翻装樱桃的竹篓。

“看这菇娘儿多水灵！”姥姥挑挑拣拣了大半袋，阿姨叫着：“大姐，你可不能这么挑，你这么挑，剩下一堆小崽儿，我还咋卖啊。”

姥姥应着好，又抓了两把，称斤结账。

路过早餐摊，三个人坐下来，一人一碗豆腐脑一根大果子和六个大肉包子。（大果子=油条）

初五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乔佳也拍了一张早餐，初五见桌上就两副碗筷，问：“我哥呢？”

宋时流往群里也发了张照片，一张茶色桌子上摆着一大碗豆浆和两根油条：“王越叫我出来吃的。”

“我以为你被我妈抛弃了。”

乔佳发了一个发火的小表情：“小心我告你诽谤。”

晌午，手机弹出宋时流的视频邀请，刚一接通，看到王越的脸挤满屏幕：“哈喽哈，小五子。”

初五当机立断挂断了视频。

不到一分钟，视频又一次打了过来。

王越露个大牙，正盘腿坐在宋时流的电脑椅上，左手举着车厘子，右手晃着一个白色的方块：“小五，你看，这是什么！？”

“没开化的魔方。”

“nonono，这是3D模型，十六哥教我用建模软件做的！”

“啊，为什么你会啊？”

“我聪明呗。”王越显摆得不行，镜头到处乱晃：“你知道的吧，有些人天生就很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的。”

背景里闪过宋时流端着的数位板，电容笔敲击桌面的节奏，混着王越的怪叫：“哎，哥，别关网啊！我错了，不气小五了。”

镜头一顿摇晃，最终定格在宋时流的脸上。

镜头里，阳光斜切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额发微微浮动，眉骨投下的阴影恰好落在眼窝，睫毛在逆光中纤毫毕现，鼻头那颗痣更是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