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黄毛，原来是你（2 / 2）

然而，云楼并没有。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云楼，却发现云楼正愣愣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透过他看向了别的什么。

半晌，云楼眼神恢复清醒，他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自然的又跳到了另一个话题：“待会儿去把手续办了，局长给你升了半级，工资也要调整。”

“去哪儿涨工资？”

李潇茍表情太迫切，云楼忍不住笑了：“请陶奇吃个饭，他自然会代办的。”

“人偶师的名单，你们调查到什么线索了，不会只顾着行侠仗义了吧？”

李潇茍摸了摸鼻子：“你肯定都听杜图说了。”

云楼扬了扬眉：“我是你的队长，你只能向我汇报。”

李潇茍只得重新说一遍自己的调查成果。

“去地牢见人偶师那次，我看到了一点她的过去，她的……一段暗恋史，我觉得这段感情史就是她后来这么恨男人的起因，但是，那件事不足以支撑那么强烈的恨意，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只当是我的能力不够，只能吃瓜到这些。我离开时看了一眼人偶师，她的状态很奇怪，呆呆的，像是在放空。我以为她是被用了刑才会这样。”

云楼的冷笑让李潇茍再一次心虚，他好像把特搜局想的太阴暗了。

“后来调查名单上的人，我发现他们都做过不同程度的恶，但引导他们走上这条路的原因各有不同，司徒明是为了救司徒言，是为了亲情。桑志泽是为了爱情。洪遥是为了钱。而尉迟家则是为了权力。”

“人类因为某种诱惑走上歧路，有什么不对吗？”

他点了点头：“是没错，没有无缘无故的恶，但人偶师为什么要把他们写在名单上？难道是为了伸张正义？还有那个古怪的网站。”

云楼的指节轻轻地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蓦的他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看向了他：“你的结论是什么？”

李潇茍舔了舔干涩的唇，因为自己的脑洞大开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猜测，组织是在进行某种诱导性的社会实验，他们在有意识的利用这些人身上的弱点，引导他们成为灭世者，而人偶师或许也是这样成为人偶师的。”

云楼沉吟片刻，又问：“那人偶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而是要用这么迂回的方式？不要跟我说她不确定特搜局里有没有卧底所以不敢说，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调查同样会惊动卧底。”

他还真的这样想过，李潇茍再一次生出了云楼很了解他的错觉。

不过他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和云楼同样的逻辑，同时，他产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她不说，是因为她不能说。”

“抓捕人偶师的时候，她瞬间转换了身体，我后来怀疑过那并不是人偶师的人偶把戏，而是用了某种灵魂转换的异能，但一直找不到什么佐证。可如果我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那样的状态就是一种灵魂缺失呢？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云楼这次沉吟的时间更久。

“你的意思是，人偶师被关在地牢里的那副身体正在被慢慢挖空，她的灵魂在被转移到另一幅躯壳里。”

李潇茍重重点头：“嗯！”

“还真是个大胆的猜测。”云楼道，“最大胆的是，你凭什么认为人偶师不想逃出生天，还要给我们这些将她关起来的人提示？”

这一点他确实解释不了，所以他选择耍赖大法，他眨了眨眼：“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调查方向，队长们这么厉害，想调查她是不是灵魂缺失，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云楼轻笑，也不说可不可以。但他知道，这就是云楼应允的反应了，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从云楼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汪帛和江沐都已经等在外面了，两人看到他紧绷的肌肉才从松懈下来。

“该说你艺高人胆大吗？局里居然真的没追究。”左右没有别人的时候，江沐忍不住感慨。

“怎么叫没追究呢，这不是给涨工资了吗？”汪帛忍不住嘚瑟，跟涨工资的是自己一样。

李潇茍也不说废话，直接团了个豪华海鲜船：“今晚不痛风不归！”

……

酒足饭饱，李潇茍告诉两人，他从云楼那里得了授权，继续调查名单的事，全权交给了他。

对着汪帛和江沐两人，他没什么可隐瞒的，将自己的推测也尽数说了。

汪帛表示李潇茍想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江沐沉思了许久，点头道：“虽然听着很离谱，但细节对得上。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应对，自然指的是应对那个能将人偶师的灵魂自由转换的幕后之人。

“人偶师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提示，有没有可能，在转换灵魂的过程里，那人也能透过人偶师的眼睛了解到特搜局里的情况？”汪帛冷不丁说着。

李潇茍浑身一震，他居然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接下来的计划要改改了。”

饭店里黄晕晕的光照在李潇茍头顶上，愈发显得他眉目乌沉，他徐徐道：“这份名单里肯定混杂着真正被控制的，我们挨个找起来太慢，那就想办法让他们来找我。”

“故意露个破绽，什么时候？”

既然是露破绽，就不能太刻意，对方不会上钩，也不能难度太高，对方不会下手。

李潇茍已经想到了一个好时机。

一个月后，尉迟灯的案子公开审理。

这件轰动了两个国家，涉及人口买卖、强迫卖、淫、故意伤人、故意杀人、涉黑、洗/钱的案子，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开庭了。

尉迟灯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李潇茍坐在旁听席，回想起自己前天得来的消息。

尉迟灯已经成了尉迟家族的弃子，他爹在明白这次大夏政府的重视程度之后，果断放弃了他，现在从旁支过继的儿子都已经送到家里了。

公开审理的案子一般都已经有充足的证据了，所以整个庭审的过程都很顺利。

尉迟灯一审数罪并罚，最高被判死刑。

听到宣判的时候，他垂着头，睫毛扇了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活着，却胜似死了。

公审结束之后，李潇茍走出法院，法院外面艳阳高照，是个清朗的好日子。

他并没有坐车，难得清闲，边走边逛了起来。

只是沿着路边的小吃摊一路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他手里握着糖葫芦串，看着忽然跳到他面前的三个蒙面男人，无语：“拍武侠片呢？”

冷笑声从他背后袭来，激起他一阵颤栗。

他骤然转身，然而一阵剧痛，巨大的电流窜过他的身体，就连心脏都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李潇茍有意识的最后一个瞬间，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呵，黄毛，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