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伴（2 / 2）

培利也有些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这是不是有点儿……太阴谋论了？”

“不是没有可能。”卡莱尔将手撑在膝盖上，意识到所有人的沉默后，缓缓看向队长，语气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刚才在顶楼你掩护我们时，有看见天台边缘站着什么人吗？”

“没有，你是看见什么了？”希尔达紧皱着的细长眉毛还未松开，在雷蒙大喊“你俩能不能不要在天刚黑的时候轮流讲恐怖故事”的背景音中反问道。

“一个金色的影子，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就像他一样。”卡莱尔努力过了，然而还是没能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希尔达见状，小心翼翼地问：“伊格那修？”

“嗯。”意识到自己至今依然无法释怀的事实让卡莱尔忍不住愧疚起来，他甚至开始后悔把这个事说出来了。

“不，我没看见。顶楼除了你们两个和一大群脏乱差的丧尸外，什么也没有。”希尔达给出非常确定的答案。雷蒙也收敛了玩笑的语气认真道：“我也没有，就算卡莱尔你不相信我的视力，但是总该相信无人机的热成像扫描吧。”

卡莱尔点点头，他能感受到伙伴的善意，并很想为之道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将视线移向直升机前方漆黑的夜空。

原因只有一个，他并不认为当时看到的虚影是其他人或是其他物件映照夕阳的反光。

他对那个身影太熟悉了，卡莱尔几乎魔怔般的笃定，那个男人有一个瞬间就站在那里，站在那个天台的边缘看着自己的方向。

卡莱尔沉默着，看到为了转移话题的希尔达正拉着培利讲旧世界逐步消逝的故事。她说丧尸病毒爆发于大约两年前，从南部一个孤岛开始，逐步蔓延至整个星球，所有的人类都猝不及防，一旦被抓伤或咬伤，要么感染而死，要么变异成为新的丧尸。那时研究院的科学家们经过研究，公开声明病毒源自于地底之下的寄生虫，这种解释并没有让现状得到任何好转，短时间内血清研发不出来，经过时间的推移反而是丧尸变得越来越有抗性，各类变种层出不穷，从人形病毒携带者变成各种形状的怪物。

这些话让旁听的卡莱尔捏紧了手上的空瓶，他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时的场景，绿色的感染液混杂着人类的红色血液，在南方小岛燥热的空气中蒸发出刺鼻的腐臭味，他想要冲出去救人，却被那只手牢牢抓住，无论怎么用力也动弹不得。

“紧接着，帝国宣布无法保护所有人，那些没有及时进入各区主城的人都将被放弃。呵……好在我们这些离富人区偏远的家伙也没有指望他们，大家不愿坐以待毙，民间组织了一批人，迅速囤积物资，保护群众，建立更多的安全区。从一开始的牺牲惨烈，到如今也算是有点样子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比如我们的协会，总部在民间也相当有声望。”

培利从小就出生在他们口中的“富人区”，但他是个非常能理解和共情的人，完全没有多想。反而是卡莱尔顺着这些话又想起其他的画面，那时失魂落魄的他只是低头跟着那人走，接着看到了明亮的烛火，在一片黑暗中，照亮了希尔达他们的笑脸……这大概是那段地狱般的回忆中最为温馨的时刻了。

“另外，说一些冒犯的个人看法，在我们看来，你们这些做研究的血清专家，可能都有些闭门造车了。因为那时，仅仅是两个月不到就发现了半感染体的存在，从各个地方一茬一茬的冒出来，包括我们自以为安全的安全区。那些人身上携带病毒，情绪过激的像狂躁症患者，却坚称自己是正常人类……天呐，别说正常人类了，那群家伙真发起疯来比当时的丧尸还难杀呢。”

“这个我知道！我们现在称这些为变异种，身体素质全方位得到增强，但也是行走的感染源，也因为这个大部分变异种的精神状态都极为糟糕。”

培利连忙展示自己的所学，完全没注意到某人因为这个名词而神色一变。

变异种，是的，就是这个词。卡莱尔后知后觉的想，当时他想不出那人身上非人感的由来，不明白这些死气沉沉的一切是因何而起。那时卡莱尔依然把他当成人类，或许是因为对方的情绪比起其他半感染体过于平静，当然现在看来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果然还是不应该对着所有人都忌惮的家伙一意孤行啊。

如果重来一次……

算了，即使过了快两年，卡莱尔还是能记得对方的样子，浅金色的头发像是末世中的曙光，总是能吸引他的全部注意。瞧，对于他的一切自己照旧是这么敏感，即使没有今天的幻觉，每一晚的噩梦中那人依然会如约而至。别自欺欺人了，卡莱尔自嘲的想，就算重来一次，他们都还是会做出相同的结果。

不过，现在到底不是过去，他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TBC）

【作者有话说】

主角团团聚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