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资料（2 / 2）

那时候他想不通的只有一件事，为什么这个人在毫不犹豫背叛的同时，又能这样把后背留给他？

灰尘散去，面前是如卡莱尔所料的巨大空间。伊格那修率先走了进去，意识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略有疑惑的回头，就见卡莱尔站在原地，目光很远，像是在看他，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伊格那修不喜欢这种眼神，仿佛麻木一般的，失去了他所迷恋了独属于卡莱尔的生气。他刚想说些什么，后者便先一步开口道：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是真的想杀了你的。”

卡莱尔挥散了烟尘，像是修复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擡脚从他的身边走过。

“因为你确实是个混账。”

伊格那修没有反驳，他只是想着，辛好对方没有相信那句“图谋你”，否则在得知真相后，会比现在更愤怒吧。

因为那句话也并不是玩笑。

隐藏空间中央是碎裂的玻璃培养皿，淡金色的液体在地面上凝固，长出细碎的结晶，周遭的大型器械几乎都被破坏，如野兽般巨大的爪痕、爆炸的残骸比比皆是。

这里的研究价值可比外面那些要大的多。拉胡尔兴奋得架子都忘摆了，就好像生怕晚一步协会就要把这块地连地基一起挖走似的，整个人差点没扑上去。

“我赌在那小矮子眼里，这些垃圾上都闪闪发光的写着‘飞黄腾达’呢。”雷蒙悄悄跟卡莱尔吐槽，他们第一队只有培利一个专家，前者后来不得不去帮忙才免得自家队员给人挤开。

比起采样，卡莱尔的目标要明确得多，他和伊格那修一进门就搜集实验资料，未被销毁的大多是废案，但是却可以从中得知背后人最初的目的，甚至是幕后之人。

旁人看他俩心平气和的一起调查都有些奇怪，不知道内情的感觉俩人气氛微妙，知道内情的又怀疑他俩复合了，其中心情最为复杂的要数希尔达，她非常希望卡莱尔能走出去，现在这样不在乎的态度当然最好，但是太不在乎了又怎么看怎么显得假。

就不说卡莱尔，看伊格那修这一得闲就死死盯着人的诡异劲儿，怎么都不像健康的旧情复燃吧！

“别再、拿那种眼神、看我了！”卡莱尔咬牙低声挤出这句话，他虽然背后没长眼睛，但是他感觉再不制止伊格那修的眼神都快给他烧穿了。

真要命，他刚才是同意合作而不是同意这该死的变异种的求婚！他所做的一切明明是正常人都有的行为——为了眼前的利益忍受讨厌的前男友，不然怎么办？像个小女生一样又哭又闹逼对方道歉？

他不行，他面子大过天。

而且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露出的玩味笑容他就……那句话怎么说，鸡皮疙瘩掉一地。

“可我饿了。”伊格那修答得好像在说“下雨了”一样自然，“饥饿总是难以忍耐。”

“饿了就去吃饭，帝国现在连手下人的口粮都克扣了？”卡莱尔嘲弄道，正想把手上这堆实验数据放到一边，忽然动作一顿，他看到了旁边红色的注脚。

批注的内容很好理解，主要是对于实验体最近的活跃程度进行补充。卡莱尔看不懂具体数值的差异，但他能看出批注数目在逐渐变多。他将资料递给伊格那修，后者也同意道：“从记录来看实验对象正在逐渐脱离控制，似乎在培养皿中也可以与外界产生一种‘共鸣’。”

“就像变异种之间的那种共鸣？”卡莱尔沉思道，“这里资料总数很多，实验已经进行很久了，而且就严谨性来看，我不觉得是那些变异种做的。”

“没错，以现在的数据来看，这个实验体并没有达到‘母体’的等级。”伊格那修环顾着遭到破坏的试验场地，“但是在普斯顿城沦陷后，母体飞速成长，甚至可以达到越狱的程度了。”

卡莱尔短暂整理了一下思路：“就目前的线索来看，某机构在交通发达的普斯顿城地下进行培育病毒的实验，或许是母体的共鸣过于强烈导致病毒泄露，城市沦陷，母体也被城中的变异种接手，后者为了一直保持胚胎期而选择饲养母体，直到母体衍生出更出人意料的智慧，最后逃跑。”

“确实是目前最合理的一种猜测，但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伊格那修补充道，“末世中有足够财力做这种研究的无非就那几方阵营，都是要科研不要命的疯子，让他们丢下实验品离开大概比杀了他们还难。”

“两种可能，要么是变异种强行抢夺母体并胜利，要么就是实验已经完成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延长母体寿命并观察，反正这种造怪物的行为怎么拦也拦不住……”

他忽的闭了嘴，卡莱尔瞄了眼对此没什么反应的伊格那修，啧了一声，却没接着说下去。

“实验记录可以造假，光靠这些我们胡乱猜测也得不到结果。”伊格那修把资料全都摞好，抽卡莱尔手上纸张的动作轻柔，像是防止后者被划伤，“还记得那群变异种说的，营地有人一起消失了吗？”

“记得，包括那个少年的妹妹。”卡莱尔指尖不自然地蜷了一下，随后又掩盖似的放了下来。

“那么就好办多了。”伊格那修提出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找到那群人，一切就都能水落石出了。”

（TBC）